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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桂枝傳

第二十八章 宴會籌備細細忙

南宋桂枝傳 楊小花 2253 2024-02-11 13:30:00

  裴蘭伊倒也沒見過性子如此直率的人,這在她看來,極不得體,她白了個眼,轉(zhuǎn)身入教坊內(nèi),并言道:“粗俗之人!”

  “你才粗俗之人,你身上這衣服也不知是誰給你做的,真是好料子配了臟爛人!”

  蘇姒錦可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出言羞辱桂枝,自己就要替她出面!

  裴蘭伊心情不錯,在她眼中看來自己將不久成為臨安貴婦,無心與這二人多言。

  桂枝見二人沖突,心中雖知蘇姐姐是為自己出頭,但亦說道:“蘇姐姐莫氣,她說話向來如此?!?p>  “若她對你不敬,你可得告知大司!不能讓這種人壞了教坊風(fēng)氣!”蘇姒錦義憤填膺地回道。

  桂枝沒有回答,雖然裴蘭伊性子與她不合且偶有刁難,但她畢竟年幼只是疏遠卻不憎惡,她現(xiàn)在還不明白,憎惡一人究竟是什么感受。二人又聊了一會兒,文秀閣內(nèi)也正值繁忙之期,故蘇姒錦匆匆回了。桂枝捧著新衣,回到房內(nèi)小心收起,今日沒有排演,只因明晚便是周歲宴,所有人都在休養(yǎng)生息,以備明日。

  京都教坊內(nèi),有不少垂頭喪氣沒有被選中的,也有不少滿心期待明日秀演的,更是有著和桂枝一般面臨初次秀演而緊張的人。唯獨裴蘭伊,后者清洗沐浴后便開始整理妝容,只待明日一飛沖天!

  乾道五年(1169)十一月十八,精心籌劃下,皇孫趙擴的周歲宴如期而至。臨安城內(nèi)外,隨處可見出街采購仆從,他們多以朝中百官所派,之所以出行街面采購,正是為這周歲宴做準備。

  成批成量的禮物裝上牛車馬車,由少數(shù)部曲護送,扎上紅綢貼上紅紙,標明署名,沿著御道一輛輛地運往恭王府。

  教坊內(nèi),楊桂枝一早便被叫了起來,簡單洗漱后,在紫蝶姑姑的帶領(lǐng)下隨著一群人進入了恭王府內(nèi),不過這藝人自然是無法從正門而入,雖走偏院側(cè)門,但這偌大宏偉的恭王府,亦引得不少教坊的姑娘,心生向往!她們想著:若是有朝一日可入住此間,那豈不是光宗耀祖,光耀門楣?

  姑娘們想一想也就罷了,若真是入了王府,恐怕又是另一番心思……

  在府上本家仆從的帶領(lǐng)下,參演人等被安排待在偏院內(nèi)的聯(lián)排廂房中做準備,這些人進屋之后,依舊能聽到府外傳來的聲音。

  “注,太常寺卿劉大人,金鼻玉壺一對!”

  “注,中書省曹中書,紅珊瑚兩盆!”

  “注,戶部王侍郎,書畫四卷!”

  恭王府府門外設(shè)有一紅布臺,一旁立有錄員對禮收錄以禮閱柬,而這文武百官送來的物件兒,五花八門,新鮮玩意兒層出不窮,金銀珠寶、瑪瑙翡翠亦是數(shù)不勝數(shù)!

  自門而入其內(nèi),第一進庭院正對主殿,若是民間也喚作正堂,但畢竟王府,這一進的正殿還是頗為壯觀的,有不少朝中新晉官員也是第一次來到恭王府,為的就是給恭王賀喜,另外討個眼熟,以便今后仕途。

  而這小兒周歲宴亦有禮,為:殿內(nèi)中堂點香插燭,堂前鋪錦席,把小兒坐于其中。小兒身邊四周,皆是長桌,其上置有果脯點心、金銀玉飾、文房四寶、釋道經(jīng)卷等。此番只為觀這小兒先拈者為何物,以為佳讖。

  而隨著入正殿內(nèi)的人愈多,一旁便有人請出了這位皇孫,趙擴。小兒不過一歲,卻生得極俊,傳承了天家風(fēng)范!在眾人注目之下,幼年趙擴站在長桌正中,有人猜測他最終先拈之物,但他似是對其余物品皆不屑一顧,只朝那文房四寶而去!

  “鐘書?”殿內(nèi),百官見此皆拍手贊許:“幼齒之年便喜文愛書,皇孫日后或可成一代大家!”這些人大多也就是在吹捧,實際上能成為什么樣的人物與抓周關(guān)系并不大,只不過是有這么一個習(xí)俗罷了。

  因為孝宗下了圣旨,故前來祝賀的文武官員不少。而在這百官之中,有一位似乎頗受其余大臣尊敬,所到之處無人不卑躬屈膝,而此人氣象雍重、沉靜似水,他正是朝中右相大人虞允文。虞允文對于孝宗重立太子之事,頗有諫言之權(quán),是以此番受恭王府相邀赴宴,意思他了然,心中如明鏡一般,不過他似是沒打算這么早下定論。

  見小兒鐘書,虞相撫須一笑,若有所思卻并未出言,就在這時王府仆從上前請諫,傳恭王與王妃在側(cè)殿靜候許久,是以虞相便在旁人引領(lǐng)之下,朝側(cè)殿而去。入側(cè)殿內(nèi),恭王趙惇與恭王妃李鳳娘端坐其中,見虞允文當(dāng)即起身笑迎。

  “虞雍公!數(shù)月不見,風(fēng)采依舊!”

  虞允文淡笑拱手回禮,虞允文笑道:“恭王得子,可喜可賀!”

  趙惇亦回道:“虞雍公日理萬機,為國為民日夜操勞,吾兒若有幸可得您指點一二,日后必能成人之杰!”他言中之意便是與其交好。

  但虞允文早有準備,自慚苦笑:“臣何德何能?恭王之子乃天家皇孫,臣老矣,更是迂腐難當(dāng)此任!”

  見對方推脫,趙惇也不便再提,正糾結(jié)如何開口,反倒是一旁李鳳娘接過話鋒,“虞雍公未免太過自謙,官家對虞相可是信任有加,這滿朝當(dāng)中,怕是除了您之外,再無他人了!”李鳳娘一開口便是先夸贊了一番,她笑得很平靜,像是家常閑聊一般。

  “天家恩賜,官家恩典,臣!怎敢忘!”虞允文雙手一拱,恭敬地道。

  李鳳娘嘴角微揚,繼而笑道:“既如此,虞相可知立嫡長孫一事?”

  虞允文明白,這是借機要問他的立場,早就聽聞李鳳娘乃一悍妃,沒想到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直接,但他倒也不意外,故回道:“臣不置可否,聞錢大人似乎對此頗為不滿!”談到這,氣氛沉寂片刻,只因錢端禮之女正乃鄧王趙愭夫人,趙愭因?qū)W子鬧事患疾而亡,此事多多少少有人議論到恭王身上,是以錢端禮此番亦未親至周歲宴,只教人送來賀禮。

  而且,當(dāng)時鄧王妃廣國夫人錢氏生子后,并未申報;現(xiàn)如今趙愭病故,此事拖延至今卻讓這李鳳娘搶了先機,他一家自是不滿。

  見李鳳娘與趙惇皆不再搭話,虞允文笑道:“朝中還有正事,今日至此,亦是奉了圣旨,皇孫人中龍鳳,他日必為人杰!臣攜禮相送,已至府上,也算見了皇孫,若無他事,臣告退!”語罷,虞允文拱手退出側(cè)殿離去。

  李鳳娘一大篇話還未說出口,只叫一個錢端禮便堵住了嘴,心中自然郁結(jié)。而虞雍公剛離開,又有兩位被請進了側(cè)殿,這二位分別是秘書少監(jiān)兼恭王府直講王淮及左諫議大夫陳良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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