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站在樓下巷子里再往上看就只看見空蕩蕩的窗戶,那道人影不見了。
周圍都黑漆漆的巷子此時顯得格外陰森。
“我就說有鬼飄在半空……吧……”祁游話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眼神黏在窗戶上,“我的媽!它它它進去了!幸好我們出來的早,不然要撞上了!”
郁潛抬頭。
黑色的人影隔著一層窗簾映在玻璃上,它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了房間,站在窗戶邊,看起來像是隔著窗戶和他們對視。
“它要干嘛!”祁游驚叫一聲,接著立馬轉(zhuǎn)頭,“走走走!”
人影做了個抬手的動作,似乎要拉開窗簾。
祁游已經(jīng)悶頭往前走了。
郁潛皺皺眉,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在原地頓了下。
窗簾被拉開,她終于看見了人影的全貌——
那是一具蒼白的人體,至少外表是,它有著腦袋四肢,但腦袋上卻沒有五官,仿佛是被白色的薄膜包裹住。
她對上那張平面的臉,即使它沒有眼睛,但郁潛還是感覺自己和它對視了。
下一秒,她呼吸一窒,那具白色的人體在腦袋上摸了摸,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和她的不同,然后歪了歪腦袋,做出有些疑惑的樣子。
太生動了,生動的可怕。
一種詭異又邪惡的氣氛蔓延開。
“喂!你沒事吧?”祁游遠遠站在巷子口喊她。
郁潛收回目光,扭頭大步朝著巷子走去。
在她轉(zhuǎn)身的一瞬間,窗口那顆白色的腦袋皮膚下動了動,不均勻的鼓起包,接著慢慢顯現(xiàn)出五官的輪廓,像是突然長出了面部骨骼。
……
“我還以為你在里面出事了?!逼钣谓K于看見她的身影,“我還在糾結(jié)要不要再回去找你,鬼沒來追上來吧?”
郁潛說:“沒有,它還在窗口?!?p> 祁游縮縮脖子:“它不會纏上我們,找我們索命吧?我看那些老電影里的情節(jié)都是這樣的,碰到鬼之后就會被它纏上?!?p> “是嗎?”郁潛沒看過幾部電影,“那讓它先找你?!?p> “為什么?憑什么不是先找你?”
“因為柿子要挑軟的捏,你比較好殺?!?p> 祁游被噎了一下,換了個正經(jīng)話題:“續(xù)命丹在聯(lián)邦大樓,還在內(nèi)環(huán)城,我倒是能讓我們倆混進內(nèi)環(huán)城,但聯(lián)邦大樓的安保太嚴密了,進出都要驗證,我就算侵入網(wǎng)絡也沒辦法篡改錄入過的信息?!?p> “沒事?!庇魸擖c開信息,“我們能混進內(nèi)環(huán)城就行了?!?p> “行,那我弄個假的虛擬通行證,到時候在出入口就不會被攔了?!彼窒氲剑暗歉悴缓糜衅渌忌妥≡趦?nèi)環(huán)城,他們天時地利人和,我們?nèi)チ丝赡軄聿患??!?p> “不,他們拿不到的。”郁潛點開網(wǎng)頁。
“你有什么辦法?”祁游湊過去,看見她在賞金協(xié)會發(fā)了條懸賞。
——在聯(lián)邦大樓造成騷動,自帶武器,武器不限,目標:加強聯(lián)邦大樓警戒,無需造成傷亡,時限一小時,酬金共一萬元整。
錢不多,但是勝在活兒安全,只需要造成騷動,打游擊就行了。
祁游:“你不是沒錢了嗎?”
郁潛側(cè)頭:“對啊,這是你的錢?!?p> 他一口氣悶在胸口:“所以你之前讓我賠炸彈是騙我的!”
“真聰明?!?p> 這條懸賞在發(fā)出去的一瞬間就被接了。
但是自動劃入賬戶的定金卻被退了回來。
接任務的人只在帖子底下發(fā)了個圖片,是一杯威士忌的照片。
郁潛關了網(wǎng)頁:“走吧,現(xiàn)在不用擔心在我們之前有人混進去了?!?p> “那你有沒有想過,聯(lián)邦大樓警戒加強了,我們又怎么進去呢?”祁游說,“而且我又想到一個更倒霉的情況,萬一有考生是聯(lián)邦的公職人員怎么辦?那豈不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續(xù)命丹了?”
郁潛想給他一腳:“悲觀主義者建議躺在棺材里睡覺?!?p> 祁游嘆了口氣:“沒辦法,性格如此,我……”
他話一停,腳步也頓住了:“我靠!就是那兩個家伙之前搶了我的錢!你當初把我一個人丟在外環(huán)城的時候!”
郁潛順著他的目光,看見街邊燈牌下的兩個壯漢正靠在車邊在點煙。
目測都有一米九,紋身順著肌肉紋理延伸,看起來一拳能打倒十個祁游。
她問:“搶了你多少錢啊?”
祁游哀怨無比:“好幾萬,被你坑完之后我賬戶就只剩幾萬了?!?p> 郁潛點點頭:“這么多?行,搶回來。”
“???”他愣了。
她抬了抬下巴:“去十字路口等我?!?p> “要不還是算了吧。”祁游對比了一下郁潛和他們的體型差距。
但郁潛直接轉(zhuǎn)身朝那邊走過去了。
他只好按照她說的往十字路口走,走到拐角忍不住回頭看,正好看見郁潛走到那兩個人面前。
他嘶了一聲:“我草,這能打得過嗎?不對她有槍,應該沒事,但是萬一他們也有呢?!?p> 街道的另一頭。
郁潛頂著煙熏妝:“借個火?”
肌肉男看她是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沒有一點警戒心,掏出打火機:“喏?!?p> 她接過來,在口袋摸了摸:“嗯?我煙掉哪了?”
“來一根?”旁邊另一個男人掏了包煙。
“行啊。”她拿著打火機作勢要拿煙,卻在手接近他們的時候突然按下打火機。
另一只手飛快掏出剛才路邊撿回來的噴漆按下。
“嘩!”
瞬間氣體被引燃。
對面兩人臉貼臉被燒了個正著。
“啊——好痛!我他媽宰了你!”對面的人立馬就伸手要來抓她,另一個手伸到腰邊要拿武器。
郁潛一個肘擊打在對方腹部,在對方要抓她之前飛快縮回手,撐著旁邊的車一個翻身從車上跨過去。
其中一個人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郁潛勾住他的脖子,一頭狠狠砸向他的鼻梁,頓時響起清脆的咔嚓聲。
再強的肌肉也不會長在鼻子上。
她自己都被撞得頭暈,更別說鼻梁骨斷了的那個。
她撿起那人掉在地上的槍一起揣進口袋。
在另一個人來追她之前,她猛地拉開車門。
那家伙腦袋被火燒了,睜不開眼,直接撞在車門上,她伸腳用高跟鞋狠狠碾在對方腳趾上,腳趾骨被踩斷,他痛的腿一軟。
郁潛立馬貓腰直接鉆進了車里,車沒鎖,甚至還在放歌。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不過幾秒鐘。
“好土的歌?!庇魸撝苯硬认掠烷T,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