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捧著那枚恐龍蛋,來到一間廢棄的屋子里,仔細安置了。
調查肯尼海灣的途徑都被蕭淮之有意無意的堵死了,我又一次見到了權勢的力量,萬幸蕭淮之不是趙凱,否則以趙凱的性格一定會殺了我以絕后患。
死人,才是最令人安心的。
人活著,就有足夠多的變數(shù),哪怕是再小的螻蟻,也可能有一天會翻云覆雨,改天換地。
更何況我是個能折騰的主兒,從來沒有什么可以阻礙我,即便是現(xiàn)在。
如今的破局之計唯有尋求更高位者的幫助,擺脫蕭淮之的阻礙,那個人無疑是趙凱,至于途徑,當然是投其所好,他這么執(zhí)著于訓練恐龍,那我便試一試。
我要有資格走出這個偏僻的崗哨,爬的高高的,直到可以穿越重重迷霧,站到可以窺見事情真相的高度。
輕輕撫摸著那枚圓圓的蛋,我一定要賭一把。
默默枯坐了好久,出來時月亮孤零零懸在夜空,天上沒有一顆星,地上溢滿了澄澈的月光,我不忍踏碎這一片寧靜。
回到住處,柳弦月已經睡熟了,田曉萌睡得很不安穩(wěn),額頭上都是虛汗。
這田曉萌實在是病的蹊蹺,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桌上的小燈晃了晃。
信號是好是壞就罷了,連電路也時好時壞,我無奈扶額苦笑,這破地方也真是的。
信號?電路?生?。吭{咒之地?邪門?等等???
一個個詞語在我腦海里走馬燈一般飛過,又迅速串聯(lián)在一起。
啊啊啊,太燒腦了!我試探性地推了推柳弦月,柳弦月翻了個身,睜開惺忪的睡眼瞥了我一眼,剛想閉上,我再次推了推她,她一下子警惕起來,眼睛很快又睜開了,“出什么事了嗎?”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你說怎么破壞一個磁場?”
柳弦月被人吵醒本來心情就不好,聽到這句話直接翻了個白眼,但強忍著怒火回答:“遠離磁體或者破壞內部磁場?!?p> 雖然不開心,但還搭理我,她人還怪好的嘞,我感動。
“不是,我是說如果我們身處一個大磁場之中,或者說我們周圍存在某種特殊的磁場,我們怎么破壞它?!?p> 柳弦月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表情短短幾秒變幻了好多次,最后一下子嚴肅起來,她抓住我的手,“你知道了什么?什么磁場?”
我把我的猜想如實相告,聯(lián)系之前看守人的描述和小春的鬼故事,我猜想肯尼海灣是個磁場混亂或磁場特殊的所在,所以不能被正常認知所理解,會有很多超乎自然和人類認識規(guī)律的現(xiàn)象。
在我顛三倒四,斷斷續(xù)續(xù)的描述中,柳弦月皺緊了眉,“肯尼海灣沒有恐龍沒有動物是因為磁場問題,你頻頻噩夢和撞邪的舉動是磁場問題,幽靈船和鬼信號都是因為磁場?”
我點頭,柳弦月怔怔,“這也是說的通的?!?p> “還有田曉萌,我懷疑她的病也是因為磁場,并不是因為什么被鬼信號嚇到了?!?p> 柳弦月猶疑的目光在田曉萌身上打轉,好看的手指緊緊抓著身上的被子,“那~~?”
我趕緊道:“所以怎么消除磁場,要是磁場被消除田曉萌的病痊愈,這樣就能驗證我的猜想?!?p> 柳弦月望著我整了整嘴,我不知道她怎么了,不會是被我的足智多謀,神機妙算迷住了吧?!我剛想扶額苦笑,再輕嘆一聲我這無處安放的魅力,柳弦月強勢地打斷了我,“真的,我真是不想說,除非真的忍不住。”
我支起耳朵,準備洗耳恭聽。
“你不會是九漏魚吧?”
嗯?!
我的物理自從上學以來就沒有及格過,哦莫,竟然暴露了。
柳弦月思索了片刻,站起身來,沖我勾勾手,“走!”我沒敢耽誤,緊緊跟上她。
她來到作戰(zhàn)車旁邊,從后備箱找出一大包工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拆掉了作戰(zhàn)車幾塊大鋼板,等到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我的好姐姐,你在干什么?。???”
柳弦月擦擦額頭上的汗,“既然改變不了磁場,那就屏蔽磁場。做個金屬罩屏蔽器?!?p> 果然,大佬就是大佬,這番操作直接震驚我,學好數(shù)理化走遍全天下,知識就是力量,老師誠不欺我!
叮叮當當?shù)穆曇粼谏钜褂葹榇潭?,等到陳元浩和王叔他們沖出來時,看到的就是一個無比詭異的場景:我和柳弦月圍著一個長方形物體敲敲打打。
陳元浩下意識叫了一聲:“夏寧?”王叔則是穿著大人字拖拼命睜大眼睛,“你倆干嘛呢,這什么玩意,你給誰打棺材呢?”
我心里也直吐槽,美女姐姐技術挺好,就是這成果也太驚悚了。
“給小田打的?!?p> 陳元浩一下子想往田曉萌那里沖,“小田怎么了?”
我趕緊按住他,把我和柳弦月的想法告訴他,他才稍稍松了口氣。
我們四個把“棺材”抬到屋子里,田曉萌正好被聲音驚醒,吱吱嗚嗚半天愣是沒說出話來,她求助地看向給我,我卻沒有接受到她無助的眼神,我正和王叔就如何把被子撲的舒服一點爭得不可開交。
在柳弦月遞給田曉萌一個超大氧氣瓶后,我們合力扣住蓋子。
歪打正著,第二天,田曉萌起來,精神竟然比前些日子好多了,我也稍稍放下心來。
瞧著四下沒人,我拿出從田曉萌那里拿來的鑰匙打開了那道門。崗哨的鑰匙都是她一直保管的,我跟她說我想要一個廢棄房間的鑰匙時,她想都沒想就給我了。
我的心下隱隱愧疚自己的欺騙,也許我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但轉念一想如果我賭贏了我就可以帶著她離開這個鬼地方,稍稍好受了一點。
人嘛,就是這樣,總是相互矛盾地自我安慰。
推開門,我走到一堆雜物后,空氣中是潮濕的灰塵混著泥土的氣味,角落里不起眼蛋殼上已經有了一絲小小的裂紋,隨著咔嚓一聲,裂紋加重,一只帶著粘液的小爪子探出了蛋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