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辭聽著謝承胤說話氣就不打一處來,拉起春枝就要走。
謝承胤立馬就跟了過去,將半枚果脯丟進(jìn)嘴里,“好吃是好吃,就是太甜了?!?p> 晏辭哼的一聲,不打算理他。
春枝跟在后頭,一雙眼睛瞅著巴巴跟著晏辭的謝承胤。
夫人前頭還交待她說不要讓兩人見面,現(xiàn)在兩個人不僅碰面了,還在街上一塊走,她該做點什么。
謝承胤的侍從落后謝承胤一步,和春枝并排走著。
眼看那個小丫鬟就要跟上去打擾他家公子,他立馬湊近了春枝。
“我叫七寸,不知姐姐叫什么啊?!?p> 春枝回頭看著走在身旁的小廝,高個兒,白臉兒,笑意盈盈。
春枝立刻紅了臉,“我……我叫春枝?!?p> “啊,是春枝姐姐啊,你拿的是果脯嗎,好吃嗎?”
春枝看了看自己懷里的紙袋子,猶豫了一瞬,紅著臉遞了過去,“好吃,你嘗嘗!”
七寸笑得更深了,一點也不客氣的伸進(jìn)袋子拿了果脯。
“嗯,真好吃,是哪家鋪子買的?”
春枝一聽到問及鋪子,立刻自豪的說,“東街香果脯鋪子,就在那?!闭f著還轉(zhuǎn)過身指了指剛離開不遠(yuǎn)處的鋪子門面。
“不過現(xiàn)在牌匾還沒換,等過上幾日就能看到了?!?p> 七寸點頭應(yīng)著,一邊吃著果脯,一邊很春枝找著話題聊著,無形中兩個人往前走的步子就慢了。
而前頭的晏辭和謝承胤,絲毫沒發(fā)覺落后的兩人,慢慢的四個人兩兩的拉開了距離。
謝承胤仔細(xì)打量著真就不搭理他的晏辭,年輕的小姑娘,漂亮的眉眼里都是冷漠的神情,許是剛剛在他這里受了氣,頗有些氣鼓鼓的樣子。
白凈的臉未施粉黛,在陽光下仍像一塊瑩白的玉,纖細(xì)的脖頸高傲的挺著,像極了水里嗷嗷叫喚的大白鵝。
想到這,謝承胤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低沉的嗓音在晏辭耳邊響起,兩個人離得并不遠(yuǎn),又被謝承胤毫不掩飾的目光打量了一番,說毫無所覺是假的。
聽見聲音,晏辭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去看他,眼神里滿是探究,“你笑什么?”
謝承胤雙手背在身后,慢慢的拉近了和晏辭的距離,“我在笑,十三姑娘長得還挺好看的。”
晏辭頓時瞪起了眼,“登徒子!”
她就不該多嘴一問。
“我夸你呢,你不但不謝謝我還說我登徒子。”
“我也夸你呢。”
“哦,你夸我什么了?”
“夸你好眼光,覺得我好看?!?p> 謝承胤被晏辭伶牙俐齒逗的發(fā)笑,這個十三姑娘,倒是和傳聞的不一樣。
“你在晏府過得怎么樣?”謝承胤試探著問道。
晏辭不明所以的看向謝承胤,并沒有在他眼中看到揶揄或者打趣,“挺好的吧?!?p> “有沒有人欺負(fù)你?或者打你?”
晏辭眼眸一深,警惕的看著謝承胤,“什么意思?”
謝承胤發(fā)覺自己的話引起了晏辭的反感,立刻解釋道:“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和晏誠是好哥們兒,你剛來晏府不久,要是遇上什么難處,可以去找他?!?p> 晏辭稍稍放松了下來,心中仍舊保持著一份疏離,“不用,沒人欺負(fù)我?!?p> 欺負(fù)她的她都會欺負(fù)回去,用不著別人撐腰。
聽到清冷的女聲平靜又淡漠的回答,謝承胤內(nèi)心陷入了沉思。
不是說曾經(jīng)晏辭是被打死的,那么她應(yīng)該是受到了欺負(fù)才對啊,怎么瞧著晏辭的模樣,反倒是欺負(fù)別人的樣子。
這太不一樣了,但問題出在哪里呢?
謝承胤思索著,不禁眉頭越擰越深。
而晏辭不想過多的和謝承胤產(chǎn)生聯(lián)系,逛街的興致也早就沒了,轉(zhuǎn)頭叫著春枝就想回府。
一轉(zhuǎn)頭,就看到遠(yuǎn)遠(yuǎn)落在后頭和謝承胤的侍從有說有笑的春枝。
還沒等她出聲,就聽到了另一個聲音,自頭頂傳來。
“哎,這不是謝小侯爺嗎?”
晏辭抬起頭,是一間小酒樓的二樓,兩扇敞開的窗戶間探出幾個腦袋,說話的正是其中一個。
隨著話音落下,從窗戶內(nèi)側(cè)露出了一個衣角,從窗沿一閃而過,露出了一張俊美的臉。
謝承胤正好也抬頭去看,不期然和那個往下看過來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只聽那人道:“表弟?!?p> 謝承胤眸光一閃,按下心中的情緒,臉上揚起肆意的笑容:“二殿下!”
沒錯,那個人就是當(dāng)今的二皇子殿下,也就是襄王,沈詔言。
沈詔言的目光在謝承胤的臉上略做停留,就落到了晏辭的身上。
“這位是?”
謝承胤和晏辭離得很近,很容易就看出兩人是一起的,更何況,前一刻兩個人還在說話。
謝承胤看了看晏辭,介紹道:“這位是戶部尚書的十三姑娘?!?p> 沈詔言自然不是在意下面的人是誰,隨口一問罷了。
可聽在晏辭耳中,就如驚雷一般,炸的她怔愣在原地。
再見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也沒想到會這么快就能見到。
先前開口的男子已經(jīng)笑嘻嘻的倚在窗邊,“謝小侯爺,上來一起喝一杯啊,還有這位十三姑娘,也一起來吧?!?p>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謝承胤猶豫著,甚至準(zhǔn)備拒絕掉。
未及開口,沈詔言就道:“表弟上來吧,正好介紹個人給你認(rèn)識認(rèn)識?!?p> 沒了拒絕的機(jī)會,謝承胤只能上去,并打算說兩句話就離開。
站在身邊許久未動的晏辭此刻回過神來,眼眸低垂著看不清神色。
謝承胤曲起手肘碰了碰晏辭,“要不要一起去?”
晏辭聲色極冷道:“不去?!?p>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謝承胤無奈,本還想拉個做伴的,誰知晏辭這么不給面子,只能一個人走了上去。
酒樓的二層,一個寬敞的臨街房間里,一張圓桌上擺著各色的菜式,歪倒的酒杯酒壺,足見他們已經(jīng)喝了好一會兒了。
屋里簇?fù)碇脦讉€男子,都是東都有名的紈绔,和謝承胤算是一丘之貉,皆是家世顯赫不務(wù)正業(yè)之輩。
這中間唯有二人是不同的,一個是二皇子沈詔言,另一個就是一直坐在旁邊,從頭到尾都不發(fā)一語的蕭定炎。
當(dāng)今丞相蕭成章長子,天慶十年的狀元郎。
這些年他并未在朝中任職,反而放棄了家族蔭蔽,在大榮國境內(nèi)云行。
是以才回來不久,在這東都算是個生面孔。
當(dāng)看到蕭定炎時,謝承胤有一瞬的怔愣,也就那一瞬,他又恢復(fù)了平日的不羈向眾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