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樓,晏辭就一把甩開謝承胤。
斜睨著的眼神似在控訴,我是去幫你的,你竟然眼睜睜看著我被欺負!
謝承胤無語的摸了摸下巴,開口正要解釋,就看到晏辭的丫鬟春枝已經(jīng)到了跟前。
春枝看著從酒樓上走下來的二人,罕見的閉緊了嘴。
她剛才是要跟進去的,但被七寸拉住了,所以她只能在外面等著,并不知道在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看著二人拉著手下來的,春枝更加堅信,她家十三姑娘,就是看上了謝小侯爺。
晏辭靜靜的往前走,謝承胤也安安靜靜的跟在后面,再后面,就是春枝和七寸。
“為什么幫我?”
謝承胤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想不通。
對于晏辭他充滿了好奇,想著慢慢去探究,總有弄明白的時候,可今日她突然出現(xiàn)幫了他,他想著,或許他可以直接去問她。
晏辭放慢了步伐,她能怎么說,因為看不慣沈詔言。
可晏辭和沈詔言從無交集,這讓她怎么解釋。
“這還需要理由嗎,就當本姑娘行俠仗義吧!”
干脆利落的聲音響在耳邊,謝承胤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笑,倒是個極爽利的姑娘。
“那女俠,打今兒起,你就是我謝承胤的朋友了!以后在東都,有我謝小侯罩著你!”
晏辭撇了撇嘴,“做朋友就不必了,算你欠我個人情吧。”
“啊喂,我謝小侯這個朋友可以換多少個人情,你怎么算不明白呢?!?p> 兩人的說話聲漸漸消失在人來人往的街上。
春枝不遠不近的跟在后面,聽著二人的說話聲,笑得呲牙咧嘴,一口一口的塞著果脯,嗯,好吃!
回到晏府,晏辭強勢的威脅了一下春枝,今日遇見謝承胤的事情不能告訴蔣卿卿。
春枝如鳥啄食般點了點頭,舉起四根手指頭保證自己不告狀以后,晏辭這才放過她。
春枝坐在門檻上,將剩下的果脯包裹嚴實了塞進懷里留起來,這是姑娘獎勵她不告狀的,等見了春桃要帶給她也嘗嘗呢。
她是答應(yīng)了不告訴夫人,可她沒說不告訴姐姐春桃啊。
春桃知道了,不就相當于夫人知道了嗎,那她也就不算隱瞞。
嘿嘿,她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回到侯府的謝承胤,迎接他的是他親愛的兄長大人永定侯謝承奕的紅纓槍。
他們兄弟二人長得很像,因為年齡相差五歲,謝承奕看起來要比謝承胤成熟許多。
謝承奕承襲侯爵已經(jīng)七年了,他的父親在母親晉南大長公主病逝后沒多久也病逝了,只剩下他和幼弟,十八歲的他不得不擔起侯府的擔子。
兢兢業(yè)業(yè)多年,已經(jīng)二十五歲的年紀,還未娶正妻。
一顆心全然撲在了侯府和弟弟身上。
謝承奕緊繃著臉站在門口,一身深色長衣,袖口帶著護甲,一副武將打扮,看著大搖大擺進門來的謝承胤,手下的紅纓槍飛馳而去。
謝承胤早就見怪不怪了,側(cè)身一躲,紅纓槍尖銳的槍頭擦著謝承胤的臉頰飛過,又被他一個旋身接在了手里。
跟在謝承胤身后的七寸見狀,退到了一邊,找了個小杌子坐下當起了觀眾。
謝承奕轉(zhuǎn)身拿起另一支紅纓槍,再次直逼謝承胤面門,謝承胤以槍格擋,反手以退為進,反攻為守。
兄弟兩個你來我往十幾招,熱火朝天的試練著對方的武藝。
都說永定侯府的兄弟二人,一個文武雙全,另一個文不成武不就,如果他們看到這副場景,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來了。
你見過哪個武不就的能和武藝非凡的人打個平手的。
謝承奕壓了謝承胤一招,問道。
“今兒又去哪瘋了?”
謝承胤嘿嘿一笑,手上一用力就將哥哥逼開,緩口氣的功夫又將謝承奕壓了一頭。
“去見了個姑娘!”
謝承奕眼睛一亮,正要追問,謝承胤的紅纓槍就到了眼前,只能專心去對付謝承胤的招式。
好容易又占了上風,急不可待的就問:“什么姑娘,好不好看?”
謝承胤咧著嘴,不假思索道:“好看!”
謝承奕也跟著哈哈笑開來,“呦呦呦,不會是阿胤喜歡的姑娘吧!”
謝承胤手中的紅纓槍一個遲疑,已經(jīng)被謝承奕壓下,槍頭直指脖頸。
兄弟二人的比試以謝承胤的失敗告終。
謝承胤倒是不在乎,輸給兄長那是常事,將紅纓槍拋給等在一邊的三尺,搭著哥哥的肩膀就往府里走去。
謝承奕可沒打算放過他,就著剛才的話題繼續(xù)問道。
“還沒回答我呢,是不是喜歡的姑娘?”
謝承胤臉色如常,“喜歡倒是談不上,就是挺好奇的?!?p> 謝承奕拍了拍弟弟的腦袋,“聽起來倒是個有趣的姑娘,什么時候帶回來給哥哥看看?”
“她才不會來,我要是叫她來咱家,她肯定會瞪著我說,我對她圖謀不軌!”
“哈哈哈!”謝承奕笑著擁著弟弟的肩膀進屋去,關(guān)于弟弟口中的姑娘,并沒有繼續(xù)深究,畢竟,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三尺放好了兩桿紅纓槍,看了一眼坐在邊上的七寸,“還坐著干嘛,進屋吃飯了?!?p> 七寸這才慢慢悠悠的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唔,我今兒也見了個姑娘!”
三尺臉色一黑,抬起一腳就朝七寸踹過去,卻連七寸的衣角都沒碰到,“再學二公子說話小心你屁股?!?p> 七寸跑得飛快,還不忘回頭朝三尺做個鬼臉,他說的是真的好不好。
三尺和七寸也是兄弟兩個,分別跟隨謝承奕謝承胤兄弟兩個。
用完飯,謝承胤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房門,臉上的笑意已經(jīng)盡數(shù)收起。
平日里表現(xiàn)出來的放蕩不羈此時消失的不見半分,認真的神色看起來和謝承奕更加相像。
他走到桌邊坐下,從桌上鋪開一張紙,蘸了墨,在紙上緩緩寫下幾個字。
天慶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五。
他重生的日子。
沒錯,謝承胤是重生的,他重生的日子,剛好是襄王妃去世的那天。
他在婚宴當場,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胸口是止不住的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