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還真是晏辭想錯了。
秋芙蕖之所以能有這么大底氣說這句話,不是滿東都的脂粉鋪子都是她家開的,而是除了她家的脂粉鋪子,別人家的根本就沒人光顧。
久而久之,東都還開門營業(yè)的脂粉鋪子就只剩下她家這一家了。
看著晏辭只笑不語,秋芙蕖覺得晏辭好像不太相信她說的話,便道:“你別不信啊,我說到做到,不過這茶話會上恐怕沒人敢笑話咱倆?!?p> “為什么?”
秋芙蕖神秘一笑,“你去了就知道了?!?p> 看著天色慢慢的暗了下去,秋芙蕖發(fā)覺自己出來也挺久的了。
當即就向晏辭道別:“我先回家了,我娘等著我吃晚飯呢,茶話會你一定要來啊,到那天我去你家接你,穿的好看點哦?!?p> 說完人就風風火火的跑走了。
謝承胤剛好回來,看著風一樣竄出去的秋芙蕖,不禁說了一句:“瘋丫頭?!?p> 其實說實話,雖然他和秋芙蕖見面就拌嘴,但兩個人關系還是不錯的。
而且比起前世嫁給兄長謝承奕的蕭以珠,這一世他更希望嫁給兄長的是秋芙蕖。
至少秋芙蕖不會害得他哥哥命喪火海。
茶花會本應是在第三日,可第二日夜里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一直到次日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夏雨就是這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連綿不斷的能下上好幾日。
好好的茶話會就此推遲了。
等到雨后初歇,陰沉了幾日的天氣終于開始放晴了,夏日里燥熱的氣息也早就被雨水沖刷了干凈,只剩下透著濕氣的清涼。
這樣的天氣對燥熱的夏季來說是極為難得的。
趁著這樣難得的涼爽天氣,茶話會的日子到來了。
晏辭對于這種聚會并沒有多少期待,就是小姑娘們坐在一起聊聊天說說話,還少不了互相之間的攀比。
如果按照她從前的脾性她定然是不會去的,但現在的她卻說不好。
脾性很大一部分是由家世和門第決定的。
從前她是鎮(zhèn)國將軍的嫡女,上面有父親的哥哥的疼愛和照顧,還有一個太子表哥,實實在在的高門貴女,有任性的資本。
如今卻是不同了,她只是四品戶部尚書的繼女,又不得繼父寵愛,既算不了高門貴女,又無人兜底,所以凡事都得自己考量好再行事,脾氣也就有所收斂了。
而且,現在的她需要結交一些東都貴女,從這些貴女的圈子里得到一些有關襄王府的消息。
再說了,人家秋芙蕖親自邀請她,又一再懇求她去,她怎么也不好拒絕。
去便去吧,還能比戰(zhàn)場更可怕不成,好歹她也是鼎鼎大名的沙場女將軍,還能怕了一群小姑娘。
茶話會這日,晏辭起的極早,簡單的梳洗過后,穿了一身碧霞色的浮光錦裙,長發(fā)用玉簪挽了髻,鬢間簪了幾顆粉色的珍珠,流光溢彩的珍珠襯的晏辭的氣色格外的好。
收拾妥當,晏辭就帶著春枝出門了,春枝今天也特意換了一身新衣服,高高興興的跟在晏辭身后出門去。
一到門口,就看了一輛馬車停在路邊。
那馬車通體都是用的金絲楠木,一襲寶藍色的車棚,四面是金色的流蘇,車門前懸掛著兩只鏤空金球,隨著拉車的那匹駿馬打了個響鼻,金球晃動起來,發(fā)出叮鈴鈴的脆響。
晏辭正暗暗驚奇這馬車的華貴,就看到車簾被一只素白的手撩開,緊接著就露出了秋芙蕖那張笑容明艷的臉。
“阿辭阿辭,你總算出來了,我都等半天了,快上來?!?p> 說著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邀請晏辭上車。
春枝扶著晏辭坐上了馬車后,就和秋芙蕖的侍女桐香一起跟在馬車旁邊。
隨著馬車行進,那車上的金球又開始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車內秋芙蕖穿著一身艷紅的廣袖百褶裙,頭上佩戴著華麗的金飾,頸上帶著一條細細的珍珠小串,比起上次選妃時所戴的那一串倒是低調了許多,但還是比晏辭頭上的珍珠小簪耀眼不少。
秋芙蕖打量了晏辭一眼,“我就知道你會打扮的這么素,不過,我都幫你準備好了。”
說著從身后的座位下搬出了一個小箱子,里面滿滿當當的全是首飾,還有一整套的金飾,比起秋芙蕖戴的那一套,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沒等晏辭反應過來,秋芙蕖就拿起箱子里的首飾往晏辭頭上插,左一只右一只,直到晏辭頭上插不下了,秋芙蕖這才遺憾的皺著眉頭說:“阿辭你頭太小了,這才戴了幾只啊就戴不下了?!?p> 晏辭摸著自己頭,感覺頭都重了兩分,只是沒有鏡子看不到變成了什么樣,用手摸著好像個刺猬,實打實的戴了滿頭。
秋芙蕖看著自己杰作,喜滋滋的神情稍許不解,她明明看著桐香每日都是這么給她戴的,怎么她這樣就不對呢,看起來十分別扭。
她撅起嘴,“阿辭,看起來好像不太對,不是很好看呢,是不是這首飾不好?!闭f著朝馬車外喊了一聲,“桐香,你上來?!?p> 馬車稍一停,桐香上了車來,一看到晏辭的滿頭飾品,頓時就笑了。
“姑娘,發(fā)飾可不是這么戴的?!?p> 她猜到了晏姑娘這滿頭毫無美感的簪戴,肯定是她家小姐的手筆,她家小姐哪會這些啊,每次都是她給小姐梳妝的。
當即就站在了晏辭身邊,將那滿頭的金飾都給摘了下來,然后按著條理和紋路,一樣一樣的分位置戴好。
等全部簪戴妥當,桐香驚詫了一下,“這套首飾可真配晏姑娘,晏姑娘此番裝扮,可真是艷麗無雙啊?!?p> 秋芙蕖看著被桐香整理過后煥然一新的形象,眼里都是亮閃閃的羨慕和佩服。
“果然是我戴錯了,原來這樣戴才好看啊?!?p> 桐香捂著嘴輕聲笑著,將箱子里最后一條金手串給晏辭戴在手腕上,“這樣,才算是完整?!?p> 晏辭不知道自己如今變成了什么模樣,只能看到秋芙蕖和桐香看她的眼神,滿是驚艷。
看來確實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