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歪著的身子坐直了起來,“哥哥,你這可不是為了我們母子,你要是真為了我們母子兩個,就該提前同我商量商量?,F(xiàn)在可好,不光姜蘊沒有除掉,還讓人抓住了把柄?!?p> 蕭成章也知道自己這次做的實在是有些不利落,面對蕭翎的責怪,他一張老臉有些掛不住。
誰能想到不光他準備對姜蘊下手,蕭翎也準備了,這好巧不巧的,還撞到了一起。
蕭翎看著蕭成章沉默不語,發(fā)覺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了。
再怎么樣,她身在后宮之中,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哥哥幫襯的。
想到這,蕭翎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道:“哥哥勿要擔心了,詔獄那邊我已經(jīng)派人滅口了?!?p> “可確定人已經(jīng)死了?”
蕭翎搖了搖頭,她派出去的人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復命,情況不得而知。
蕭成章有些著急,“要不你再派人去查查?!?p> 蕭翎心里也有些不安寧,當即就吩咐道:“銀霜,去請周統(tǒng)領來朝鳳殿。”
一旁侍立的銀霜恭敬的退出去請人。
沒多久,銀霜就帶著周楚回來了,蕭成章躲在了屏風后靜靜的聽著。
周楚雖為禁軍統(tǒng)領,但單獨被皇后召見的時候并不多,來的路上他就在想皇后召見他到底是所謂何事。
可他沒想到最近有什么事是與皇后有交集的,唯一能與后宮扯上聯(lián)系的,那就只有假玉秀和彩蘭了。
而如今彩蘭是刺殺太子的真兇,皇后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與此事有勾連的,那么就只剩下假玉秀了。
想明白這其中的關聯(lián),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淡定了下來。
一進入朝鳳殿,周楚就躬身行禮,“末將見過皇后娘娘?!?p> 蕭翎笑盈盈的讓周楚起身,直入主題:“周統(tǒng)領免禮,今日本宮叫你來,是聽聞有宮女在詔獄逃出,不知情況如何了?”
周楚據(jù)實稟報:“那宮女已經(jīng)死亡,殺害她的兇手目前還在追查中?!?p> 屏風后的蕭成章松了口氣,臉上浮起了笑容,死了就好。
蕭翎卻不過放心了,為了替哥哥善后,她的人現(xiàn)在被追捕中,雖然知道她的人即便被抓住也不會將她供出來,但會折損她的人手。
雖然心里擔憂,但面色如常,她淡淡的道:“本宮知道了,宮女的管束本宮亦有責任,若是后面有什么情況,可隨時來知會本宮。”
周楚拱手禮道:“是。”
等周楚離開后,蕭成章從屏風后面走出來,“還是妹妹好手段,這禁軍統(tǒng)領都已經(jīng)在妹妹的掌控之中了?!?p> “哥哥說笑了,這個周楚可不是我的人,他向來只聽從陛下的話,今日能前來,想必是猜到我要問的是那宮女的事。只是本宮這一問,免不了引起了他的懷疑。這段時間哥哥就不要進宮來了,以免引起陛下的猜忌。”
“我知道了?!?p> 蕭成章離開朝鳳殿后,蕭翎勉強保持的好臉色一下子垮了下去,抓起手邊名貴的茶盞就摔到了地上,憤憤道:“派人去尋找丁四的下落,一定要趕在周楚的人之前。找到后將他安置在宮外,等風聲過去后再說?!?p> 銀霜給在旁的小太監(jiān)使了個眼色,那小太監(jiān)收拾好地上的碎茶盞后就退了出去。
整個朝鳳殿都是蕭翎的心腹之人,知道蕭翎的心情不佳,自然不敢多言。
蕭翎闔著眼,頭痛的按了按額角,銀霜立即走上前繼續(xù)揉按,讓蕭翎熨帖的許多。
一想到自己布局了好些時候的計劃,因為兄長的擅自行動導致一敗涂地,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苦心布置的兩步棋,竟然一個都沒有成功。
她的第一步棋,是重華宮的真玉秀,她大婚當日已經(jīng)命人在玉秀身上撒了引蛇粉,并在大婚隊伍必經(jīng)之路上放了毒蛇,一旦玉秀進入重華宮接觸到姜蘊,引蛇粉就會沾染到姜蘊身上,到那時姜蘊就會因被蛇所咬中毒身亡。
就算事后查起來,也查不到她頭上。
可惜她沒有算到來了個假玉秀,將真玉秀給打暈在了偏殿,導致她根本沒有見到姜蘊。
而第二步棋就是彩蘭,雖然彩蘭當眾推姜蘊的行為風險很大,但只要能成功,冒點險也值得。
誰能想到突然冒出來一個宮女把彩蘭推了下去,真是個不中用的東西。
想到那個突然沖出來推了彩蘭的宮女,蕭翎總算想起來過問,“那個宮女的身份可查出來了?”
銀霜手下一頓,“回娘娘,這幾日派出去的人除了查到這個宮女叫玉晏,其他的一無所知?!?p> “廢物!一個宮女也查不到。繼續(xù)查,壞了本宮的好事,本宮定饒不了她!”
此時已經(jīng)在宮女金瑤的帶領下安頓下來的晏辭,狠狠的打了個噴嚏,“唔,誰想我啦?”
金瑤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姑娘真有趣?!?p> 晏辭揉了揉鼻子,看著那個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的宮女,“別姑娘姑娘的叫我了,我叫晏辭,你可以叫我阿辭。”
金瑤道:“不敢不敢,姑娘是女官,奴婢實該稱呼一聲大人的,叫姑娘已經(jīng)是僭越了?!?p> “既如此,那就私下里叫我阿辭吧。老是大人或者姑娘的叫我,壓力很大的嘛?!?p> 金瑤歡歡喜喜的點頭,笑道:“阿辭?!?p> 晏辭初入皇宮,自然要結交人脈,這個叫金瑤的宮女,以及還沒有見到面的金瑯、金珠、金瑕,是御前伺候的四個大宮女,與她們四個人交好,那她在御前就能混的很舒坦。
只要皇上不找她麻煩,慢慢的混到新的賦稅制度順利推行后,她就可以開開心心回家去了。
而在宮里的這段時間,她正好可以暗中調查一下,那個想要害阿蘊的人。
謝承胤回到永定侯府,剛從馬上下來,一個人影就突然沖出來將謝承胤拉住。
七寸第一反應就是拔劍,豈料劍才拔到一半,就被一掌推到了邊上,打了個旋兒才站穩(wěn)當。
“可算逮到你了!”
熟悉的聲音讓謝承胤蹙起了眉頭,“你怎么來了?”
秋芙蕖一手掐腰,一手拽著謝承胤,生怕他跑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天天來,就是為了見阿辭一面,你可倒好,竟然連大門都不讓我進,你太過分了謝承胤,阿辭還不是你家人呢,就不讓我們姐妹見面了,這以后要是真嫁給你,你還不得把阿辭揣自己兜里去。”
謝承胤想將自己的衣袖從秋芙蕖手里拽出來,拽了好幾下沒拽動,便放棄了。
“胡說八道什么呢,我和十三姑娘那是純友誼,沒有你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不讓你見是因為她根本就不在永定侯府?!?p> “你騙誰呢,不是你讓七寸跟我說的阿辭在你這,現(xiàn)在又反過來忽悠我?”
“誰忽悠你了,不信自己進去看,人已經(jīng)進宮去了。”
“進宮?”
“是啊,陛下親封的御前女官,此時已經(jīng)在陛下跟前服侍了?!?p> 秋芙蕖有些想不明白,“可是不是說還有些日子嗎,怎么提前了?”
“陛下的心思誰猜的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