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注意的角落幾個富家少爺嬉笑著將倒沾滿辣椒的紗布用力摁在了血肉模糊的傷口上,赤身裸體的狼狽少年趴在地面上沒有一絲動靜。
有人吹著口哨打趣道:“不能給這位玩死了吧?”
赤發(fā)少年玩味的擺手:“一個私生子罷了,死就死了?!?p> “真晦氣,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又暈過去了?!?p> 蕭昌黎使了個眼色,有人很識趣的端來一盆冰水頃刻便倒了上去,刺骨寒意一瞬便驚醒了少年的意識,他的手指微動顫抖著怎么也爬不起來。
嗤笑聲不絕于耳。
蕭慕言恍惚了一瞬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又終是停下了動作。
“跟死狗一樣,算了算了?!?p> “真晦氣?!?p> 有人擺擺手覺得無趣便又去尋新的樂子。
同一時間有人沉溺酒精的幻夢里,有人神色悲憫卻未曾踏出一步援手,還有人在睡夢中迷茫的被搖晃清醒。
雞窩似的發(fā)絲盤在腦袋上呆毛豎起,江離茫然的盯著搖晃自己的母親含糊不清的說:“早飯我做好了……還沒到上學(xué)時間?!?p> “外面有人找你?!?p> “人?”江離懵了片刻突然想起來昨天的話,剛踏下床就被床邊的包裹絆了一腳
外面不知什么時候聚集了不少人好奇的張望著,江離剛出來就見兩個黑色西裝戴墨鏡的男人快步上前。
“江小姐,離婚事宜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現(xiàn)在還勞煩您和我們一起走?!?p> “包括您的母親,也一起?!?p> 江離回過神才看見江母手上的鮮紅色離婚證。
白色轎車平穩(wěn)的行駛在路上,江離做夢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離開,和她設(shè)想的大吵一番大砸特砸完全不一樣。
幸運的是她雖然走的匆忙但錢并沒有忘了帶,江離琢磨著人家?guī)退@么大一個忙一定要請她吃飯。
車門被拉開黑衣人恭敬道:“小姐說送您在此安置,稍后會有人給您介紹?!?p> “謝謝。”
“那路遙呢?怎么沒看見她?”
黑衣人欲言又止最后搖了搖頭只道:“這,您不需要知道?!?p> 昨夜睡覺江離就覺得心里慌慌的說不上來的感覺,她這邊沒出事那就是路遙出事了。
但這些人明顯不想告訴她,或者說出了一件大事告訴她也沒用。
“小姐,我是莫里,以后是您的貼身保鏢?!蓖蝗坏囊坏缆曇舸驍嗔私x的思緒。
“不用。”
“我不需要?!?p> “你知道路遙住哪嗎?”江離猶豫片刻又道:“或者說是顧遙?!?p> “知道?!?p> “帶我去?!苯x對著江母叮囑了幾句跨出了門。
片刻之后江離便站在了門外,酒氣四散的嘔吐物腐敗氣味,不少傭人站著門外憂愁的望著始終不敢摁下門把手。
“讓一下?!苯x說著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開了門又很快合上。
驟然的黑暗江離搖晃腦袋緩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一道模糊的人影,人影跌坐在碎酒瓶中間頹然又迷茫地盯著窗戶的唯一一道縫隙,從那出透進來一道光剛好撒在路遙臉上。
“餓不餓?”
濕潤的毛巾順著路遙灰色的眸子朝臉頰擦去,路遙回神卻沒有表情冷淡又空洞,眼角的淚漬干涸像沒有生機的木偶,只有偶爾眨一下的眼睛張示了她還是個活人。
“給你做碗雞蛋面?!苯x笑著摸她的腦袋。
門被開,又關(guān)上。
“帶我去廚房?!苯x語氣算不上多好冷淡的開口。
敞亮的廚房,干凈的灶臺,江離輕車熟路的做好了一碗番茄雞蛋面,指尖被燙的紅腫也像是感應(yīng)不到。
傭人低聲竊竊私語:“這是哪家的小姐?”
“沒見過來過???”
“她倒是膽子大……”
“小姐的脾氣可說不上很,也是怪了小姐居然沒發(fā)脾氣?!?p> 江離剛走到那就聽到這一句心里很不高興凝視著她一字一句道:“她很好,管好你的嘴?!?p> 眾人一滯慌忙點頭。
窗戶被徹底打開,陽光照耀偌大的房間顧遙端著那碗雞蛋面無動于衷。
“餓了就吃點?!?p> 她自顧自說:“不死總會有辦法?!?p> “算了,喂你好了吧。”
裹上番茄汁的面條被送到顧遙唇邊江離輕聲哄著,到底是有點作用。
“和我說說吧?!?p> “雖然不一定幫得上你,但多個人分擔(dān)總是好的?!?p> “你覺得呢?”
江離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話能這么多,可此刻又確實是真真切切如流水般的說出口。
“是因為你那個青梅竹馬的賽車手嗎?”江離伸手夠到她的手機,手機沒有上鎖一點便打開了,轟炸般的電話覆蓋了整個屏幕。
“他很擔(dān)心你?!?p> “昨天是他比賽你知道吧?”
“沒發(fā)揮好,摔了。”
顧遙終于抬起了頭音調(diào)破碎的開口:“不可能。”
“哄你說話還真不容易?!苯x攬住她抱在懷里背部一下一下拍著。
“他很想你,還有,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