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女君權力大
第二天,崔智光吃完早餐,為了給戚夫人找不痛快,特地在隨行侍女中加了杏兒一起去宜瑚院請安。
向媽媽認出了杏兒,老臉皺得更難看了:“少夫人,這個賤婢怎么到您那里了?”
“賤婢?”
崔智光看一眼向媽媽:“都是家里的人,向媽媽何故如此刻???”
她懂裝不懂。
向媽媽也要臉,不好意思說這是德慶侯收用過的,只好陰陽怪氣:“不敢。只是這丫頭是狐媚慣了的,您與世子爺剛新婚,還是把這等婦人交給老奴吧!”
她咬重了“婦人”這個詞,暗示崔智光。
崔智光眨眨眼,裝傻沒聽懂。
說著她要抓住杏兒,杏兒躲到一邊,崔智光冷聲冷語:“媽媽,你是忘了我說的話嗎?”
向媽媽見識過崔智光的厲害,不太敢放肆,尷尬地笑:“老奴不敢忘記少夫人教誨,只是杏兒本來不是伺候少夫人的,杏兒這算是玩忽職守……”
“向媽媽。我是不是世子的正室夫人?”
向媽媽被這句話嚇到僵在原地:“您當然是。”
“那……我算不算府里的女君?”
崔智光雙手搭在小腹前,笑吟吟的,眼底沒有笑意。
向媽媽噎住。
“向媽媽,您是君姑身邊的老人了,我就直言不諱了——我是沒有想過,一個侯府里,一個下人婆子,仗著在主家面前有顏面,敢在我面前——拉拉扯扯?!?p> 崔智光同樣咬重“拉拉扯扯”,語畢冷嗤:“侯府好教養(yǎng)啊?!?p> 向媽媽像是置身冰窟里,訥訥不敢言,只顧著給崔智光讓開路,再帶路。
崔智光想到什么:“媽媽,說來,今天芳小娘也來請安嗎?”
“???啊……”
向媽媽下意識摸到手腕,又思及自己已經(jīng)把南海珠串收好了,慌張把自己的袖口提上去,遮掩自己的心虛:“芳小娘,自然是要來的?!?p> 崔智光當然沒放過向媽媽的動作:“是啊,芳小娘應該很喜歡我送的東西吧,君姑也說了,芳小娘戴得合適。”
“哈哈哈,是啊,芳小娘好顏色……”
向媽媽現(xiàn)在滿腦子官司。
要是讓崔智光知道自己把芳綃的南海珠串騙走了……
呸呸呸,什么騙走!
這是芳綃特地孝敬她的!
向媽媽畢竟跟戚夫人久了,臉皮時厚時薄,現(xiàn)在又厚得可以挺胸抬頭。
進了宜瑚院,戚夫人正在用金剪子剪花枝,看著是要插花。
“見過少夫人,少夫人長樂未央?!?p> 芳綃匆忙先放下鮮花,向崔智光福身行禮問安。
“君姑安康。芳小娘好?!?p> 崔智光稍微拜拜叉手禮,按照尊卑問好。
戚夫人淡淡的繼續(xù)修剪花枝,好像沒有注意到崔智光已經(jīng)來了。
芳綃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直到接受到崔智光的眼神,才繼續(xù)安心給戚夫人幫忙。
她可沒什么誠惶誠恐新婦見君姑不回應就一直彎著腰的習慣,戚夫人不理她,崔智光就自己站起來,靜靜的不說話,打算伸手不打笑臉人。
戚夫人這個人也是很有意思。
她有心裝高貴的君姑,但偷偷打量人又顯得小家子氣。
“來了啊?!?p> 戚夫人很久以后才故作姿態(tài)地放下金剪子,依舊不正眼看人。
“君姑晨安,君姑是在插花嗎?君姑的花藝真好?!?p> 崔智光像是母子間總有共性,開始無情夸夸。
結(jié)果戚夫人居然真很受用,她驕矜地抬起頭:“那是,我畢竟在都城浸淫多年,這四藝雅事,這是基本的,我還是會的?!?p> 崔智光皮笑肉不笑。
“君姑也是名文人雅士,新婦見教了?!?p> 今天崔智光這么乖?
戚夫人沒想到崔智光今天說話還挺舒心,正眼看崔智光,又臉色驟然變換青白:“這個賤人怎么在這里?我不是告訴你們不要讓我看到她嗎?”
向媽媽求饒:“夫人,不是我們。這是……少夫人帶來的。她說,她是這府里的女君,想要誰伺候,就要誰伺候?!?p> ……這向媽媽是會挑火的。
戚夫人怒視崔智光:“崔智光!你可知錯!”
崔智光連笑都沒變:“新婦不知,錯在哪里?”
戚夫人一拍桌案,芳綃嚇得跪倒:“你居然妄稱女君!怎么,你是眼瞅著你娘家勢大,是要跟我這個君姑爭掌家中饋了?你放肆!就算我不管,你太君姑也在,輪不到你一個小輩在這里充女君!”
女君不過是一個府里女主人的稱呼,但“夫人”是側(cè)室出身的戚夫人好不容易掙到的誥命,她喜歡別人叫自己“夫人”,所以很少人稱呼她“女君”。
只是自己不要,難道就要任憑崔智光這個小賤人搶走?
休想!
“君姑息怒?!?p> 崔智光安撫戚夫人:“話說到底,我不過找了個合心意的婢女,為何君姑如此憤怒呢?”
這把戚夫人噎住了:“這……”
是?。侩y不成崔智光不知道杏兒和德慶侯的首尾?
“再者,少女君也是女君呀。”崔智光越說越委屈:“我連調(diào)個婢女都要看一個婆子的臉色?”
她像是小女兒嬌嗔:“君姑太小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