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玄青剛落了話音,容婉便意識到戚氏有意無意看了自己一眼。
心中暗罵了玄青一句,這才開口,“殿下謬贊,阿婉不過是說了些應(yīng)該說的話,況且本是阿婉不對,自當(dāng)給殿下道歉,也多謝殿下的不罰之情?!?p> 蕭玄青點點頭,看向容婉的目光略帶深意,“娘子謙虛了?!?p> “不敢?!毖劢堑挠喙饴赃^玄青無所事事的臉,俯身行了一禮,這才又道,“若是殿下無事,阿婉便帶妹妹先行退下了。”
玄青又看向容珺,似與人說話,又似自言自語,“小娘子今日受了驚嚇,是該好好歇歇?!?p> 容婉卻又感覺容珺不由抖了抖,只覺有什么大事,才能讓容珺嚇成這番模樣,不再與戚氏說話,拉著容珺便出了正廳。
白瑤與螢綠識趣的跟在他們二人身后,容婉見容珺精神仍有些不穩(wěn),便不敢著急文,只好環(huán)住容珺,輕聲道,“阿姐在,事情都過去了,珺娘莫要再怕?!?p> 容珺的聲音終于放開,用手環(huán)住容婉的腰,輕聲抽泣著,容婉也只能輕拍容珺的后背,過了一會兒,容婉這才試著問,“今日都出了些什么事?”
“不,不要問我,我,我害怕?!比莠B卻猛然搖頭,雙手從容婉的腰際抽出,掙脫了容婉的懷抱,向內(nèi)院跑去。
容婉見狀,忙道,“螢綠,快追上去?!?p> 螢綠答應(yīng)著,便跟了上去。
容婉頓了頓,卻轉(zhuǎn)身,向著來時的路走去,白瑤走上前,“娘子。”
“你去瞧瞧三殿下可是離去了?”容婉吩咐道,見容珺此番模樣,便知此事不能從容珺那里得出了,而此時,卻只能問另一個知情人,蕭玄青。
雖然她并不想與他過多接觸,可是此時,怕是不能這樣了。
不過片刻,白瑤便回來了,“夫人方才將三殿下送出正廳,由小廝正往大門處引著。”
容婉連忙提歩向大門處走著,終是將近大門時,看見了蕭玄青?!叭钕??!?p> 蕭玄青轉(zhuǎn)身,見是容婉,輕輕勾唇,果然,他猜對了。待容婉走到他跟前,他還是那般溫潤的笑,若是容婉不知他原本的模樣,也要同別人一般被他騙了。
“不知洛家娘子還有什么事?”
容婉先后看了一眼小廝和白瑤,后者知趣退后幾步,容婉這才開口,“阿婉有一事相問。”
玄青笑了笑,自然知道容婉要問什么,卻先是道,“此時小娘子應(yīng)是比我更加清楚才對?!?p> 容婉當(dāng)然知道,只是容珺年紀(jì)還小,如此被嚇到,若是重復(fù)在問,經(jīng)她回想,怕是心中抹不去的陰影了,“妹妹膽小,還望殿下能告知阿婉一二?!?p> “是這樣,今日昌平侯府大郎說有一家酒樓的飯菜極其好吃,便帶我過去,誰知路過煙云樓之時,正好撞見小娘子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進(jìn)去,我還沒來及叫她,便跟了進(jìn)去,可誰知那煙云樓里竟然在青天白日有一男兩女在卿卿我我,小娘子被嚇到,有些魂不守舍,我這才將她送往府中?!?p> 蕭玄青確是將自己親眼所見一一敘說了,只不過他保留了一點而已。煙云樓,就算如今的容婉不知道,可上一世經(jīng)過那些事,容婉自然知道煙云樓是什么地方,只是容珺被領(lǐng)了進(jìn)去,碰巧看見別人在行那茍且之事,對于十歲的容珺,自是一種猛然的攻擊。
容婉只覺心中一股氣在,容珺才十歲,是哪個爛人,將她帶進(jìn)去的。
容婉好不容易壓住自己心中的那股氣,再看蕭玄青依舊溫潤的笑臉,真想揍他兩拳,只是明擺著容珺能輕易逃脫,是蕭玄青的功勞,她并非是非不分。
“不知那名男子?”事情已然發(fā)生,只能解決問題。
“那名男子我不認(rèn)得,只不過,在場的幾人已經(jīng)死了?!毙噍p松說出,幾條人命在他眼中還不算什么。
只是眼前的容婉并未因此害怕,卻是松了一口氣,“多謝殿下了?!?p> 斬草要除根,想要留住容珺的閨譽,只能這樣做了。
“不必客氣?!笔捫鄤傄D(zhuǎn)身,卻又似突然想起,“方才忘了說,那茍且的兩人衣服還沒脫,只不過動作較猛烈些而已?!?p> 容婉再怎么老練,遇此問題卻仍是紅了臉頰。蕭玄青卻是不可聞的笑了笑,走出了大門。
白瑤這才向前走了兩步,喚了一句,“娘子?!?p> 容婉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向內(nèi)院去,還好一切都并無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可是上一世明明就未出過這樣的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錯呢?
這一世從第二次見到蕭玄青開始就變得不一樣,自己的重生已經(jīng)引起了極大的變數(shù)么?只是要如何,她才能應(yīng)對這樣的變數(shù)?
正想著,卻見螢綠面向自己走來,“娘子,夫人喚你過去。”
容婉點點頭,此事還沒完。
正院外,只見絳紅同緋煙跪在一處,婢女應(yīng)桃守在門外,見容婉過來,低聲到了一句,“夫人心情不好?!?p> 容婉自是知道,不僅因為容珺,還因為她。
她走了進(jìn)去,卻見戚氏在桌前坐著,見她過來,這才問道,“可問出三殿下什么了?”
此話一出,容婉卻知道,原來蕭玄青并未對戚氏說,戚氏雖心情不好,卻并未過多苛責(zé)。此話萬不能同戚氏說,不然戚氏那樣疼容珺,怕是此生都難安生了。
“三殿下說妹妹在街上驚馬,被嚇到了,正巧被他碰見,這才送了回來?!比萃裨偃剂浚€是扯了謊,只是蕭玄青是個變數(shù),讓人擔(dān)憂。
“沒事便好?!逼菔纤土丝跉?,這才看向容婉,頓了頓,還是問道,“婉娘,那日你去三殿下的住處,都同三殿下說了些什么?”
容婉與戚氏的目光相對,頓了頓,卻只是道,“娘,阿婉是爹娘的嫡親女兒,自是不會給爹娘惹麻煩,娘還不相信阿婉么?”
戚氏偏過頭去,“娘自然是相信你的,也罷,珺娘你可要好好看著,莫要她像這般偷偷跑出去了。”
容婉當(dāng)然會這么做,就算是不這么做怕是容珺也不肯獨自出來了,只是此事總有些蹊蹺,容珺并非不聰明,怎會任由別人將她領(lǐng)進(jìn)煙云樓呢?
“娘,門外的絳紅和緋煙就要給阿婉,阿婉定會好好調(diào)教他們的?!?p> 絳紅當(dāng)然不能放在戚氏手里,不然遲早會吐露了消息。戚氏擺擺手,“那就隨你去吧!”
戚氏又叫了應(yīng)桃進(jìn)屋,把門房的人叫到了院子,一一打了板子才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