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娘子們更是一齊哄笑,直讓那嚴(yán)丹寧生生改了道,從偏院的大門處奔了出去。
李瑤樂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似是不能將眼前的容婉與之前相識的那個溫婉如水的女子聯(lián)系起來,怔怔看向容婉,走進(jìn)了兩步,輕輕拉了一下容婉的衣袖,“阿婉,你何時如此逞口舌之快?你可知,方才你說阿寧的那兩句,足以讓她在汴京的貴女圈中抬不起頭。”
容婉深深的看了李瑤樂一眼,也許這個世道都是同情弱者吧!但李瑤樂既然心有所想,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會如此想。
想著,她在心中暗嘆,果然,捅出了一個簍子就要時不時的亡羊補(bǔ)牢一下。
容婉垂下頭,一副可憐至極的表情,“方才那嚴(yán)娘子說了阿婉許久,阿婉不過回了兩句,若是阿婉能讓她在汴京抬不起頭,那她那幾句便讓阿婉在這世道之上時時忍受唾罵?!?p> 事實就是如此,身周的女子聽容婉此話,便知若是她不反駁,怕是明日便無臉見人,唯有自盡,要知這個世道上若是不孝二字纏身,才是絕人之路,相比之下,被人說兩句丑陋,根本就不算什么。
李瑤樂頓了頓,也覺得容婉甚對,只不過想起方才的嚴(yán)丹寧,還是咬了咬唇,“可阿婉,你這么做本來就是不對的。”
容婉垂下的目光不禁有些泛冷,她本以為李瑤樂只不過是心思單純,如此看來卻是是非不分。
只不過這次卻沒用她反駁,因為她等的人到了。
只見這人突破重重包圍,終于躋身來到容婉面前,見眾女都圍著容婉和李瑤樂,不禁訝異道,“阿婉,這是怎么了?”
后而她又看了一眼站著的李瑤樂,面上一副理直氣壯的神情,不由回過頭看向容婉,“她欺負(fù)你了?”
未等容婉說話,李瑤樂連忙擺了擺手,看向面前的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雖然她比較笨,但她也知有的人不能惹,便如面前的昌平侯的幼女慕容玉嬈。
昌平侯以軍功封侯,而昌平侯夫人又是堪比班昭的才女,被他們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自然是得天獨厚,就連當(dāng)今的公主都要禮遇三分,哪有人敢同她對上?
容婉搖了搖頭,看向慕容玉嬈,“方才那長安侯府的嚴(yán)娘子說阿婉不該在熱孝期間參加宴會,阿婉就同她理論了幾番。”
慕容玉嬈四處看了看,卻不見容婉口中的嚴(yán)丹寧,直道,“那嚴(yán)丹寧呢?”竟是直呼嚴(yán)丹寧其名。
其實大周三侯,永樂候和長安侯都是詩書世家,不過前者如今雖不算如日中天,但聲望猶存,后者卻是靠祖上萌蔭,如今卻漸漸敗落了。
可昌平侯就不一樣了,早年為了一統(tǒng)大周,昌平侯披了鎧甲上戰(zhàn)場,一連橫掃幾十個城池,待邊關(guān)穩(wěn)定之后,干凈利落的之身到了汴京,將兵符上繳。
如此明哲保身,正是為臣之道。
當(dāng)今陛下感念昌平侯之功,在他回到汴京之時,便封了侯,正式在汴京站穩(wěn)腳跟,自然這也與陛下的厚愛有關(guān)。
比那長安侯,甩下去八百里不在話下。
李瑤樂見慕容玉嬈看向她,不由有些底氣不足,瞥了容婉一眼,便小心翼翼道,“阿寧,阿寧讓阿婉給氣走了?!?p> 慕容玉嬈一愣,顯然不能明白之中的意思,不由又道,“怎么氣的?”
容婉頓了頓,又將方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只引得慕容玉嬈笑個不停,等緩過勁來,這才道,“阿婉,我還真不知你的嘴巴如此厲害?!?p> 說完,又是笑了幾聲。
容婉不禁郁悶,但還是道,“阿嬈,要不要也遞給你一枚銅鏡?”
慕容玉嬈一聽,連忙擺正臉色,擺了擺手,“不用,娘親在等著你呢,我們走吧!”
一句話一出,全場的娘子們都盯著慕容玉嬈不放,畢竟那昌平侯和昌平侯夫人,確確實實被迎為座上賓,不像她們,只能待在這偏院之中。
若是昌平侯夫人此刻在等著容婉,那便是冠禮結(jié)束了?
想著,眾位娘子連忙散開,細(xì)細(xì)的整理著自己的妝容。
容婉沒再看李瑤樂,直接隨慕容玉嬈走出了偏院,兩人立在街上,看著僅一步之遙的大門,不知要不要邁步。
并非昌平侯夫人真的要見容婉,只不過容婉怕是出現(xiàn)此等狀況便提前與慕容玉嬈商量好的,若見事不妙,只能講昌平侯夫人抬出來。
“接下來怎么辦?”慕容玉嬈郁悶道,早知容婉過來時會弄成這樣,當(dāng)時她便不給容婉帖子了,也不會有如此事情發(fā)生。
容婉沒有出聲,她隱隱覺得,昌平侯夫人不會不知道自己正在熱孝,且定知曉會發(fā)生此事,但還是給了自己請?zhí)?,莫不是要看看自己處理事情的能力吧?p> 正想著,從另一側(cè)門走出了一個仆從,走到他們兩人面前,作揖道,“小娘子,夫人請兩位進(jìn)去?!?p> 慕容玉嬈看了眼仆從,覺得仆從有些眼熟,“哪位夫人?”
仆從愣了愣,顯然并不知道慕容玉嬈竟是不認(rèn)識他,可他畢竟也在昌平侯身邊當(dāng)了幾年的差,霎時有些郁悶,“回小娘子,小的是侯爺身邊的人,奉夫人之令帶娘子二人過去?!?p> 經(jīng)這仆從一說,慕容玉嬈倒是有些印象,“湛哥哥的冠禮結(jié)束了?”
仆從應(yīng)了聲是,后而道,“小的會帶著娘子避開來往的賓客?!?p> 她們進(jìn)去之時,果然從正廳之中傳來的聲響甚少,跟著那仆從到了垂花門,早有婢子在此守候,見人到了,便領(lǐng)著她們二人繼續(xù)往里走,越走越是寂靜,知道走到一方院前,才停了腳步。
在進(jìn)去之前,慕容玉嬈微微皺了鄒眉,“阿婉,進(jìn)去時小心說話?!?p> 容婉甚少見過慕容玉嬈如此正經(jīng)的時候,也斂了心神,跟著慕容玉嬈走了進(jìn)去。
剛進(jìn)了廂房,卻見慕容玉嬈扯了容婉一下,容婉便隨慕容玉嬈行了一禮,若是仔細(xì)看,并不難看出容婉落后慕容玉嬈半拍。
從這來看,屋中的人便知容婉根本不知道她會見到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