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鉆個洞不寒磣
像我嗎?
這樣說來,我大概是知道為何文姨娘見了我恨不得將我眼珠子挖出來的心思了。
都說我像我的阿娘,北庭大都護謝純安的嫡女謝阿撫。
文姨娘像的不是我,像的是阿娘。
文姨娘怨的也不是我,怨的是阿爺菀菀類卿的戲碼,怨的是謝氏戳破了她的黃粱夢讓她無地自容。
想到此,我不免覺得有些悲哀,這宅子里的女人或多或少都跟娘親掛著像,其中,以二姑娘齊幼薇最得阿爺歡心。她雖模樣只有娘親的三分像,可性子卻像了個十足十,這樣對比起來,反倒是自己平白惹人厭了些。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真是無聊?!?p> “???姑娘您說什么?”
“沒,沒什么。”
我收回思緒,拍了拍燕兒的額頭說:
“滾過雞蛋,好多了?!?p> 燕兒嘿嘿笑了,舔了舔唇,一把從我手上搶過雞蛋,就想往嘴里塞。
我還來不及阻止,燕兒就已經(jīng)一口咽了下去,在滿屋子找水。
好不容易順口氣兒,燕兒便瞅著喜鵲的鐵鍬問:
“鵲兒姐,怎么把鐵鍬翻了出來?還沒到翻修宅子的時候啊?!?p> 喜鵲本來在邊上給燕兒遞著水,臉上藏不住的嫌棄,卻突然聽到問起了自己的鐵鍬,不免得意地抖了抖,說:
“我有主意,能讓姑娘出去!”
不多時,喜鵲領(lǐng)著眾人走到了院子?xùn)|北角的一處灌木叢前。
喜鵲撥開灌木叢,貓著腰熟練地鉆了進去,灌木叢的里端有一條明顯剛挖出來的泥濘小路,路的盡頭隱隱透著些光亮。
“這個洞是上回修葺時發(fā)現(xiàn)的。秋婆子吝嗇,不肯花線錢,只是差人找了幾塊磚隨便壘了壘。”
喜鵲拍了拍手上沾著的露水,說:
“就是路難走了些,但出去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p> “這個洞是通往哪里的?”
我疑惑的問道。
我這個院子位于宅子的最北端,院子往西一點便是后院門的位置。若是這個洞在院子的北邊,那么應(yīng)該是通往永寧坊東街上的無疑,但是它的位置在東邊方向,我不曾在宅子里好好轉(zhuǎn)過,這東邊方向通去哪,我倒是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了。
“大姑娘,是通往雜役房的?!?p> 燕兒興奮地眨著眼,回答道。
“雜役房已經(jīng)空置多時了,不掛鎖。以前是盧婆婆住的,她養(yǎng)過一條狗叫老黑,老黑不老實經(jīng)常在墻角打洞,堵都堵不上?,F(xiàn)在打的洞怕是都在呢?!?p> “是的姑娘。以前盧婆子看我和燕兒年紀小在長身體,會時不時地給我們臥幾個雞蛋吃。老黑打的洞我們都見過。趕明兒我跟燕兒去把路蹚一蹚?!?p> “是呢是呢!還是鵲兒姐有辦法!這群刁奴叫她們欺負人!”
燕兒歡躍地回應(yīng)著。
好,我點點頭。
我拽過喜鵲手里的鐵鍬將兩旁的荊棘扒拉得再開些,避免扎到。
“大姑娘……”
喜鵲拉住我的袖子,囁嚅著想說些什么,卻終是什么都沒說,只是低下頭,眼眶紅了一圈。
我知喜鵲在想些什么,堂堂的嫡長女只能靠鉆狗洞才能出府。我也不想,但又有什么辦法呢?魯國公府世子盧四郎盧陽的這一面,我必須要見,哪怕對方在龍?zhí)痘⒀ㄎ乙惨リJ,更何況只是鉆個狗洞,沒什么的。
我笑著輕輕地揉了揉喜鵲的頭,安慰道,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