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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我該如何茍成武林盟主

第2章魯國公府來人了

  “你這個(gè)死丫頭你要做什么!要造反嗎?!”

  謝氏看著我,“啪”地一聲砸了杯子,戾氣橫生。

  但四目相交之時(shí),她頓感不對,連忙站去了婆子們的身后,指著我,一聲怒喝:

  “快攔住她!”

  我從地上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喘著粗氣,眼眸一瞬不瞬地盯住謝氏,看得她又接連退了好幾步,她正欲作反應(yīng)——

  卻見我食指微勾,只聽“?!钡匾宦暣囗?,一塊石片從地上橫空而起,堪堪擦過她的脖頸,又“啪”地一聲砸回了地上,滾入了夜色里。

  謝氏霎時(shí)呆立當(dāng)場,她怔怔地舉起手,攀上脖頸,摸了摸,低頭看去,一抹血色在指尖悄然暈開。

  “血……”

  謝氏看得眼暈,一個(gè)虛晃,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大夫人!”

  謝氏忽然出了這檔子事,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們哪里還顧得上我呢?

  她們扛起謝氏,風(fēng)急火燎地就離開了。

  謝氏走后,我腦子一沉,暈了過去,再醒來時(shí)已記不清發(fā)生過什么。

  “大姑娘!”

  “海棠姐姐!”

  我知是自己的失憶癥又發(fā)作了,也顧不得細(xì)想,只是看著躺在身邊人事不知的海棠,忙招呼著燕兒和喜鵲就將她往屋子里抬。

  海棠的傷勢較重,這會子血已經(jīng)凝固了大半了,傷口粘著里衣根本脫不下來,怕是要用剪子剪開。

  我沒法子,只得喚來喜鵲拿了剪子過來。

  “大姑娘?!?p>  喜鵲應(yīng)承著,顫顫巍巍地將剪子遞給我。

  我接過剪子,手止不住的打著顫。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養(yǎng)在閨閣的姑娘何時(shí)見過這等陣勢,只是說不上為何我卻感覺有些熟悉。

  我壓下心口的疑慮,強(qiáng)裝鎮(zhèn)靜,將剪子浸泡在酒水中,深呼了口氣,便開始小心翼翼地處理起傷口來。

  “哦?這中書舍人齊衡家的嫡長女、戍邊大將北庭大都護(hù)謝純安的嫡親外孫女齊幼貞倒是有點(diǎn)意思。”

  房梁之外,少年慵懶的嘆息聲,湮滅在風(fēng)中,無人聽聞。

  ……

  翌日清晨,打掃的婆子已經(jīng)開始了今日的勞作。

  我從桌邊醒來,這幾日連著守了好幾夜,頭昏沉沉的難受,喝了口涼茶,卻總覺得心里還是突突的像是要發(fā)生些什么,我不由地捏了捏額角。

  床上的海棠已經(jīng)不燒了,只是臉色很是慘淡,嘴唇還是白的驚人。

  我從小衣櫥里摸出了些絹帛和銅錢,吩咐燕兒去后街的濟(jì)安堂抓些傷藥回來,拿去煎了。

  其后,不多時(shí),剛想喚來丫鬟們進(jìn)行洗漱,卻見燕兒急匆匆地跑了進(jìn)來,喊道:

  “姑娘,不好了,魯國公府,魯國公府來人了,像是要退親!”

  退親?

  那可不成!

  我聽罷,急急地收拾好了自己,帶著面紗就去了前廳。

  來人是魯國公府的大管家曹禺人和世子的小廝迅哥兒。

  謝氏請了曹禺人上坐,拿出上好的茶葉招待。

  但這謝氏識不得茶,手下的粗使婆子更是認(rèn)不得這等金貴物,那么多的茶葉里偏偏挑了鳳凰單叢。

  這鳳凰單叢啊,還是前日里二姑娘及笄時(shí),魯國公府送來的隨禮呢。

  曹禺人一口一口地品著茶不免覺得有些尷尬了。

  從自己手上出去的禮物,他如何識不得?倒不是說這鳳凰單叢是多么的稀罕物,只是這數(shù)量在長安城里也是有限的。

  他不動(dòng)聲色的品著茶,抬首間看了眼謝氏,笑著問道:

  “夫人的茶甚好,只是不知貴府的大姑娘可在?”

  謝氏笑盈盈的看著曹禺人,只盼是從他口中說出些愛聽的話來,卻只聽對方是來找大姑娘齊幼貞的,謝氏的臉不自覺的就耷拉了下來,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說:

  “大姑娘今日感了風(fēng)寒,在歇著,怕是不便見客了。府上的二姑娘今日倒是無事,不知貴府是有何要事嗎?差二姑娘替長姐跑一趟也是無礙的?!?p>  “這……”

  曹禺人猶豫了一會兒,迅速抬眼掃了眼迅哥兒,給了個(gè)眼色,只見迅哥兒一身騎裝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走近了幾步,從懷里掏出封信來,雙手奉上,說:

  “夫人,我家世子有些話煩請夫人轉(zhuǎn)遞給大姑娘?!?p>  謝氏歪著頭,撫了撫脖頸上的傷口,睥睨地看了眼遞到眼前的信,不情不愿地從迅哥兒手上接了過來,一雙柳葉眉擰成了川字。

  她沉吟半晌,順手將信遞給秋月,狀似難過地嘆著氣,看著迅哥兒,說:

  “我家這大姑娘啊,亡母走的早,從小養(yǎng)在深山老林子里與青燈古佛為伴,性子自是柔弱的。況且,前些個(gè)月,她被接回宅子后,受了些傷,腦子不太好了。她識不識得字我是不知道的,回不回得了信我更是管不了的。小哥兒你可懂?”

  “是?!?p>  迅哥兒低頭應(yīng)承著,不敢多言,他偷偷地斜著眼角瞅了眼老曹叔,只見曹禺人整個(gè)人正處在放空的狀態(tài),關(guān)于這等家族辛秘之事,他仿佛什么都沒有聽見似的,只是沉浸在茶水的清香之中。

  嘖,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我剛進(jìn)入前廳時(shí)便看到了這一幕,不自覺得咬緊了后槽牙,忍不住出言打斷,低聲喚了句:

  “曹管家?!?p>  曹禺人抬首聞聲望去,只見從屏風(fēng)后走出了一位身著鵝黃淺綠的娉婷女子,細(xì)軟的腰帶隨著輕盈的步伐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

  她白紗覆面,光潔飽滿的額頭上飄著幾縷細(xì)碎的秀發(fā),如墨的黑發(fā)輕輕挽起,發(fā)髻上插著枚通體雪白的梨花簪,面紗之上露出的一雙眉眼更是少有的好相貌,如玉的雙眸中透著些許寒意,令人不敢直視。

  這是遇到正主了。

  曹禺人連忙合上茶盞,起身迎了上去,道:

  “想必這位就是貴府的大姑娘了?!?p>  他依禮作了個(gè)揖,繼續(xù)說:

  “聽聞大姑娘感了風(fēng)寒,身子可是好些?”

  風(fēng)寒?

  聞言,我掃了眼謝氏,卻并不多言,只是笑笑說:

  “好多了,勞母親掛心。曹管家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曹禺人想起臨行前世子的囑托,便從懷里摸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小箋,雙手奉上,不好意思地說:

  “世子有請?!?p>  我接過小箋,打開看,里面寫著【甲申年三月十五日酉時(shí)一刻凝香館杏花樓】,這……是邀約嗎?我疑惑地抬頭看了眼曹禺人,只見他厚著臉皮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呵,這真是要給我氣笑了。

  凝香館是長安城平康坊里出了名的青樓楚倌,平日里若是正經(jīng)家的子弟去了,被族里的長輩們知道是要打斷腿的,被娘子們知道更是要抓花臉的。

  這世子直接邀約青樓楚倌見,可真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我不禁品出一絲悲涼。若是娘親在,這般羞辱,定是要打得他連老國公都不認(rèn)識。

  我暗暗嘆了口氣,從牙縫里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舔了舔唇,說:

  “好啊?!?p>  “勞煩曹管家回稟世子,幼貞一定準(zhǔn)時(shí)相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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