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到底是誰？
兩人擔(dān)驚受怕半天，最后柳如夢拉著她要去給她收拾東西，可剛摸到箱子，她自己先掩面而泣。
“姐姐，別哭，萬一我能被送給跟崔大人那樣的人呢？”
楚凝煙拉著她安慰，心里卻是一陣悲涼，那樣的人寥寥無幾，等待她的是什么她們都心知肚明。
“砰！”
一個(gè)重物悶聲落在了院子里，驚得兩人趕緊收拾了下心情到院子看。
一個(gè)布包裹躺在院子墻上，楚凝煙抬眸望去，高高的圍墻上，齊家的傻子少爺齊宴正嘿咻嘿咻地往上爬，這會兒已經(jīng)坐在了院墻上，看到她立馬露出天真的笑。
“仙女姐姐，宴兒來陪你啦?！?p> 他作勢就要下來，楚凝煙卻是心驚膽戰(zhàn)。
“齊宴，你別下來，坐好了?！?p> 齊宴坐在那吶吶點(diǎn)頭：“仙女姐姐，你怎么不來找宴兒玩啦？所以宴兒過來跟你一起住啊?！?p> 他似乎并不覺得自己話里有何不妥，就這樣坐在那期盼地看著她。
“齊宴，你瘋了嗎，你這奴才做什么吃的？三公子掉下來傷了你們等著償命？”
一個(gè)嚴(yán)厲的男聲傳來，語氣中帶著不知名的惱怒，齊宴害怕得縮著脖子朝楚凝煙看了眼。
“仙女姐姐，大哥來了，我下次再來找你?！?p> 他不情愿地扭著身子慢慢爬下那邊的梯子，直至消失在墻頭，楚凝煙盯著他的身影有些出神。
“你跑這里干什么？傷了你姨娘又要哭鬧了，來人，帶三少回去?！?p> 那邊齊昭訓(xùn)罵了幾句齊宴，沒一會兒就安靜下來了，只是一個(gè)腳步聲停在了院門處。
“凝煙，你不用擔(dān)心別的，我已跟母親提了迎你過門的事，她會同意的，你等我...”
齊昭帶著點(diǎn)商量的口吻在門口說著，楚凝煙卻根本無心聽，只是微抬著眼眸看著院墻出神。
好一會兒盯著門口看了眼，斂下心神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倒是劉如夢知道門口的人尚未離去，小心回了句。
“大少爺，煙煙回房了，您的話我會轉(zhuǎn)告的?！?p> 門外的齊昭聞言頓了下，長身玉立，他伸出的手握緊了拳頭。
“大哥，你也是想來陪仙女姐姐的嗎嗎？我的衣物還在里面呢?！?p> 還沒走遠(yuǎn)的齊宴又著急跑了回來，見他站在門口覺得新奇，盯著齊昭隱忍的臉看。
“回去，男女授受不親，誰讓你過來找她的？”
齊昭一罵，本來還想拿包袱的齊宴哼地轉(zhuǎn)身跑了，看他那傻乎乎的背影，齊昭眼里多了抹深思。
難道，齊宴也想要楚凝煙？
.......
晚飯還是翠香送來的，她看著憂愁滿面的兩人，瞧了眼門口位置，趁著拿菜的間隙小聲開口：
“聽說過幾天會有貴人來府上，夫人打算送他個(gè)大禮?！?p> 這個(gè)大禮，毋庸置疑就是楚凝煙。
柳如夢和楚凝煙瞬間飯都吃不下了，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還是避免不了這個(gè)。
“煙煙，要不你就從了大少爺或者二少爺？”
柳如夢提議，只是還沒等楚凝煙說什么，她就自己否定了，大少爺雖然看著還行，可他穩(wěn)不住后院，少夫人善妒，他新納的妾室要嘛死了要嘛瘋了。
至于二少爺，那更加不可能，上一秒會笑著跟你說話，下一秒就可以面無表情把人打發(fā)走甚至賣出府去，也許現(xiàn)在喜歡煙煙，可一個(gè)月或者半年后就難說了。
“姐姐，沒事，如果我走了，你好好活著，等崔大人帶你走?！?p> 崔大人是柳如夢等著的希望，可那么久不曾回來，齊府肯定是不會長留她的，楚凝煙和柳如夢都知道過不了多久，他們也會向她伸手的。
“嗯，我知道?！?p> 柳如夢心情沉重，她其實(shí)也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要是有好機(jī)會走，她也想離開。
“煙煙，如果我們是個(gè)平常人家的兒女該多好?！?p> 她微仰著頭，眼神空無地望著房頂，輕聲感慨。
因著心緒煩亂，兩人隨便對付幾口就回房休息了，躺在床上的楚凝煙思緒飄遠(yuǎn)。
她從六歲來到這個(gè)小院子，十年里去過最遠(yuǎn)的地方就是街上的街市，還只是兩三次，偶爾看著冬去春來枝頭上的小鳥，她也希望自己有雙翅膀，可以飛出這個(gè)牢籠。
去個(gè)村里或者哪里，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她們這些家妓跟花樓里的姑娘無甚區(qū)別，唯一不同的只是主人不一樣。
今天齊昭齊韶都向大夫人求娶她，她就知道，距離離開這里不遠(yuǎn)了，等待她的只有被賣。
她想要逃，大門是緊鎖的，院墻太高，若是有梯子說不定可以。
齊宴說不定能幫她，可逃出去了她又該如何是好？
賣身契還在齊府...
思緒煩亂，不知道怎么地，她腦海里浮現(xiàn)了那個(gè)最近每天出現(xiàn)的男人。
他到底是夢還是現(xiàn)實(shí)？
猶記得第一次，她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摸到了男人溫?zé)岫謭?jiān)硬如鐵的手臂，那一瞬間，她能明顯感受到男人快速收回去的手。
他似乎跟自己一樣都是驚訝的。
當(dāng)時(shí)她只以為自己只是一時(shí)做了噩夢，可第二天，她翻了個(gè)身就躺進(jìn)了他的懷里，溫?zé)岫謩C冽的氣息讓她瞬間睜開眼，入目的是男人一身黑襲衣微敞開而露出的麥色胸膛，她嚇得魂都飛了，而那邊也立刻坐起，隨后不見了。
到了第三天，她碰到他的時(shí)候他不再驚訝，而是快速攥住她的手，她嚇得拳打腳踢，他又消失不見了，就這樣，一天天下來，到昨晚她慢慢能看得見他高大身形，只是仍看不清他的臉，還有聽不到他的聲音。
明明都那樣親密，她都感受到了他的起伏的胸膛，可就是聽不見他的話語。
他也好像看不見自己，聽不到自己的請求。
他到底是誰？
為何會出現(xiàn)在她夢里？
難道真是個(gè)不會說話的啞巴？
楚凝煙一時(shí)無所知，想著睡著再試試看。
夜色靜謐，她呼吸慢慢平緩。
“咔吱?！?p> 一雙黑靴落在了門口地板上，在月光的映照下，高大的身影踱步緩緩?fù)查阶呷ァ?p> 透過薄紗帳看著床上女人側(cè)躺著顯露出的那令人血脈僨張的曲線，他伸手掀開米白色的布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