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小李大人頗有其父之風,夙興夜寐,也一直能撐得住……可這手底下做事的哪個不是肉體凡胎,日日坐在桌案前面,不曾舞刀弄槍,身體哪里撐得???”
把李平安放在這個沒有什么實權(quán)的地方,皇帝自也是存了試探嗯心思——皇帝連血緣親情都不肯俱信,又何況是功高蓋主的李家后代?
“哦?”皇帝知道這群人把李平安的勤勉提上來是做什么的,一則是在自己面前用眼藥,試探自己的態(tài)度到底如何,二則是想看看能不能借此給自己謀取利益。
皇帝可以酒池肉林,但一步步拼殺出來的皇帝再昏,也絕不庸傻,當然不會被幾個大臣牽著鼻子走:“朕倒是認為這失竊之事,應當是解決的越快越好。”
“至于什么勞逸結(jié)合,什么身體支應不住……”一旦皇帝的自我毫無節(jié)制的發(fā)展成獨斷專行,同所有人反著干倒成了種逃不開的習慣,“若是朕沒有記錯,想當初你們可是同朕說了又說,只說李家小子文武不就,德不配位?!?p> “怎么?如今勤奮些又成了錯?”
當人能輕易被情緒左右的時候,一思一念之間的打算也就極容易被人控制。對于尋常人來講或許影響不大,對于一國之君來講,殃及的便是天下百姓!
“臣不敢……”
“去,給朕把平安那孩子叫來,要他務必中午前回到宮里來,朕要同他一同用飯?!边@前半句是皇帝吩咐左右的,而這帶著諷刺的后半句話明顯是甩給沒有眼力見開口的大臣的,“如此,也能叫管大庫的都歇上一歇,勞逸結(jié)合!”
“哼!”
皇帝帶著氣退朝了,回到宮里第一件事反而是分析起李平安徹夜清算大庫的目的是什么?
“你說,這李平安是勤能補拙,還是和他那個爹一起演給朕看的?”
左右瑟瑟發(fā)抖,一看就是不能成大氣候的樣子,皇帝看著又是一陣頭疼,扶額把人都罵了下去:“罷了,看你這個樣子也說不出什么來!”
笨鳥先飛,忠君之事,李平安的解釋似乎很合理——這大庫里有多少是尋常百姓的血汗,打理好了也得不到什么擁戴,皇帝倒也不在乎李平安把事情“做好”。
孤天吊月,李平安被皇帝留在了宮里,一壺辣口的酒沾在嘴邊時,李平安照例有些不適應。、
不多時,雙目迷離,月映三重天,一時間也不顯得那么孤寂。
“勤奮?夙興夜寐?”
“哼!還不是他自己能力不夠?”李定疆一動氣,已經(jīng)不保的那條臂膀不知道為何又隱隱作痛起來,“我在這齊魯拼得個頭破血流,他這小兒卻端坐高堂偷懶?也是枉為我李家男兒!”
“將軍,少,小李大……公子他深受陛下喜愛,還被陛下召進宮里去一同用膳了?!泵考矣斜倦y念的經(jīng),屬下跟了將軍這么多年,也見過這位小李大人……其實根本沒有將軍口中這樣不堪。
“此話當真?”此言一出,李定疆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真的還對這個兒子帶著希望的,“三歲看老,七歲看小,我早便知道他是個如何不爭氣的東西了!”
“將軍……人是會變的。”
“變?”
“人是會變的?人真的會變么?”李平安也想不到酒意上頭,惹得春桃落面之時,自己竟也還會盼著父親變上一變。
只是時至今日,李平安想要的已經(jīng)不是父親對自己的肯定,而是……齊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