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是誰？”桃夭抬頭疑惑地問著沈一，巴掌大的臉皺得臭臭的，心情不算美問題又太多，愁的。
“十殿閻羅其一?！?p> 聽著沈一的回答桃夭皺了皺眉頭，閻羅那便是閻王了。她僅有的二十年記憶實在太淺薄了，又或者說這兒實在太不可思議了。但沒關(guān)系，十兩說她只要將這桃核吸收完全就能恢復(fù)記憶與能力，到時候該報仇報仇該報恩報恩。但是她家的鬼與閻羅？是個什么關(guān)系？眼睛上下掃了沈一一番，啥也沒看不出來。
“秦廣王怎么也有這桃核?！?p> “不知道，他只說大司命的本命桃樹一年不知要結(jié)多少桃核出來，他有一兩顆不稀奇?！鄙蛞粌墒忠煌疲瑢⑶貜V說的話重復(fù)了出來。
“哦。”
點著頭將桃核在手中揉搓著，桃夭瞧著它顏色漸漸變淺，與衍白給的那枚一樣。
沈一反應(yīng)過來剛剛桃夭說了什么了，心下不悅：“什么叫也，還有誰有桃核?！?。
“我徒弟?！碧邑差^也沒抬地應(yīng)著，那人是說是他徒弟，還是帝君的胞弟，想到那場景，又是個故事了。
“感情就我沒有桃核了？”沈一埋怨，什么待遇？委屈屈地看著桃夭。
桃夭撇了他一眼，用空余的手順了順?biāo)直蹟]平他的毛躁。“我也不知道你為何沒有？要么下回我化個形，開花結(jié)個果再送你十棵八棵的桃核。據(jù)說我本命是桃樹妖。一年下來定能結(jié)個千兒八百的，保證有你份！”
“算了吧！我就沒見過你的本命模樣！”沈一氣餒，不說現(xiàn)在失了記憶的桃夭。自打認(rèn)識她以后，他就沒見過她的本命模樣，也就是聽別人說大司命如何如何。
“我不是妖嗎？與你認(rèn)識多久了你竟沒見過我本命模樣？”
“你先是大司命，而后是妖。認(rèn)識你啊……”看著身側(cè)這熟悉的身影，悠悠嘆息一聲，“二千五百年?！?p> “啥？”桃夭一把拽過沈一，驚訝極了，“二千五百年？那我到底多少歲了？”
沈一被桃夭嚇了一跳，歲數(shù)什么的重要嗎？大司命乃天地孕育而生，這天地間唯一天地同壽之人。若不是被人使了陰招她能死？艸！想到這就想上云宰了個道貌岸然的帝君。
桃夭看著他臉變了又變，問個歲數(shù)而已，這么難回答？
沈一穩(wěn)了穩(wěn)氣息，涼涼道：“我也不清楚你到底多少歲?！?p> “什么意思？我竟是不知年歲的無敵老妖怪？”她不是個才二十歲還未畢業(yè)的花季少女了。她是個不知年歲的老老妖怪了。
“那你多少歲？”
沈一伸出手掰了掰手指頭，哦了一聲道：“如果自出生開始算該有二千五百多歲？”抬眸又看向桃夭，見她十分好奇的模樣就繼續(xù)說了下去：“十六歲死的，做了幾十年鬼后遇見了你。”
桃夭的心又沉了一分，這是比年輕了不知多少歲月，隨即不甘心地又指了指頭頂上又道：“上面那個多少歲？”
“據(jù)說是三千歲，妖尊千年化形，百年稱尊。帝君原想招募他的，但他說他只聽命大司命?！鄙蛞徽Z氣里有一抹嘆息，抬頭望著頭頂上：“妖尊實力強(qiáng)悍與帝君不相上下，自是不愿聽命于他的?！?p> 三千歲？那是他大還是我大？忽而又想起帝君，衍白是她徒兒，她比衍白大。帝君與衍白是雙胞胎？
是誰在老牛吃嫩草，反正她不承認(rèn)是她！眨了眨眼睛將頭轉(zhuǎn)向別個，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移話題?！八麄兇蜻^？”
“不算，但帝君征戰(zhàn)千年都未將妖界降服，倒是他出世后斬了前妖尊，世人心中就有了個比較，但他不愿歸帝君所用，只愿聽大司命之言。這也算是帝君心中一棵刺，更不論邪君衍白了。但夭兒既然回來了，帝君也該換換人來做了?！鄙蛞徽f得不輕不重，像是在陳述一件已嚼爛在腹中，鐫刻在骨子里的事情。
“哦……”桃夭聽著。
心中驚濤駭浪，面子上卻不顯。帝君換人來做，看看多大的口氣！
但如此長的歲月定也是發(fā)生了不少事的，她想知道。她想知道前因，才能走好后面的路。換帝君必定不是件容易事情。
兩人安靜地坐在船中看著許如意與兩龍纏斗。
桃核漸漸消失，桃夭又多了一斷記憶。
“沈一是我的人，秦廣王將他禁錮在冥界是何意思！”桃夭一身金白滾邊祭祀服，右手拿著大司命的權(quán)仗，氣勢凌然地站在閻王殿下。
“大司命可知沈一乃是失了兩魂六魄僅有一魂一魄的殘魂之鬼?？v然有大司命靈氣蘊養(yǎng)著也不是長久之計。稍有不慎便是灰飛湮滅！”秦廣王一本正經(jīng)地道。
“那也容不得你秦廣王禁錮他。要知道他可是最愛玩的性子，你此一舉可想過他做何感？”
秦廣王抽出一本生死薄給桃夭，“大司命且看看。”
桃夭接過，本子上赫然寫著。沈一，大極國乾元三十六年，沈丞相第七子。壽元七十二，卒年十六。
壽元是他本有的壽命，卒年是他死時的年紀(jì)。“有人動奪了他的壽元？”
桃夭看完后，本子上的字全數(shù)不見了。
“這是之前的記載，被動壽元的人可不僅僅是沈一。只是那些人運氣不好沒遇見大司命，早早便灰飛湮滅了?！?p> “如此大事，為何沒有上報帝君？”
“報？如何報？灰飛湮滅，人間界與他們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全部集體失憶，連生死薄上也無他們名字，那些人就沒有任何存在過的痕跡，如何報？誰會信？”秦廣王是個公正之人，各人壽命自有定數(shù)?！皧Z人壽元便亂了世間秩序，世間無秩序這是要回歸混沌不是？”
“還有沈一。”桃夭不甘心道，沈一還在呢，他就是證人證物。
“是還有沈一，沈一是目前唯一的證人。大司命要帶著沈一在身邊讓所有人都知道嗎？大司命就沒想過何人不能能奪他們壽元，還能抹掉生死薄上的痕跡？”秦廣冷冷地道。
“混沌之初，人鬼妖神混居在一起。隨著時間的推移，也算是順勢而為，各方勢力盤踞為城漸漸分了人界，冥界，仙界。人居人界，人死后以鬼形態(tài)居冥界進(jìn)入六道輪回，神居仙界，超脫輪回外不在五行中。帝君造生死薄，人與鬼皆在生死薄名單上。你想說是帝君所為？”桃夭自混沌之初便存在了，千萬年的變遷可謂一清二楚。如今這秩序可來之不易。
秦廣冷哼，“本王什么都沒說?！?p> 桃夭沉默了會，細(xì)思之下也是察覺到了異常。但無憑無據(jù)，她不好妄下猜測。
“大司命由汨羅河衍生，不歸三界，不入紅塵，你若想幫沈一一把，就去妖尊那里看看。沈一暫居冥界冥王殿，若無本王允許，無人能將他帶走。待大司命將他二魂六魄尋回再來找他吧?！?p> 秦廣將一個瓷瓶丟給桃夭，“鎖魂瓶?！?p> 桃夭看了秦廣一眼咬了咬牙，她平生第一回收了個小根班竟也被人覬覦，將瓶子攥緊沉聲道：“好心照看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