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衛(wèi)聞言隨即向眾人行禮,退出堂外。
“喬姑娘聰慧如斯,林兄麾下著實藏龍臥虎啊?!蔽具t耶羅隨即贊嘆道。
“哦,尉遲兄取笑了。”林笑愚還沒從方才喬凌菲與那城衛(wèi)的親密動作中回轉過來,勉強笑道:“今日得尉遲兄相助,著實獲益良多。”
尉遲耶羅笑道“林兄客套,舉手之勞而已?!?p> “我們走吧,林小魚。”喬凌菲倒是毫不客氣:“我們去城外暗渠看看?!?p> 林笑愚無奈,便向尉遲耶羅行禮道:“今日多有叨擾,有勞尉遲兄?!?p> 尉遲聞言起身回禮道:“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如此客氣,你們可是要往東正門外去?”
“正是。”
“尉遲正要往通化門去,便與諸位同行一程?!蔽具t耶羅隨即說道。
“甚好,那便一同前去。”林笑愚笑道。
一行人便出了城衛(wèi)府,往通化門走去。
沿途林笑愚細致觀察那暗渠之上所鋪設青石,正如喬凌菲所言,若不細致觀察,便當真以為那暗渠僅有兩尺寬窄,甚至幾處由多塊碎裂青石拼湊平整鋪就。
約摸一刻時辰,眾人抵達通化門,尉遲耶羅與眾人分別便自顧得去城衛(wèi)處視察。
喬凌菲與林笑愚等人則沿小徑去了東正門北側,往城墻底暗渠處探查去了。
待眾人抵達暗渠處時,見那城墻底暗渠青石封蓋之處,著實不足兩尺。
喬凌菲圍著那暗渠出口端詳半天,隨即下到暗渠里。
“凌菲,你上來?!绷中τ抟妴塘璺铺氚登?,隨即道“鶴臨,你下暗渠換凌菲上來。”
方鶴臨聞言,方要下水,卻聽得喬凌菲道:“不必,這暗渠水位剛好及腰,我且去瞧瞧。”
而后喬凌菲彎下腰,將身體貼近水面,恰好能從青石板底下通過,隨即緩慢向城墻內走去,到城墻底部水渠底部漸漸變寬,水位隨即也降低不少,進入城墻內里,光線迅速變暗,已然看不清四周狀況,喬凌菲只得伸出雙手四下里探索。
約摸向內里探察丈余摸到一處木制欄桿,將暗渠阻隔,喬凌菲私下里摸索著。身后傳來點點光亮及林笑愚的聲音“凌菲,可有發(fā)現(xiàn)?”
“黑咕隆咚啥也看不見,但是這里摸到一處類似木制柵欄。”喬凌菲邊摸索邊道“似是用來阻隔城內與城外互通的?!?p> 進得城墻底一直彎著腰,喬凌菲有些腰酸,隨即想抬起身卻不料撞在了城墻底部,隨即又彎下腰道“哎呦?!?p> “怎么了,凌菲!”由于暗渠狹窄底部也僅容一人通過,林笑愚看不清喬凌菲狀況,只得急切問道。
“哎,沒事沒事,忘了在渠底,抬了下頭,撞了一下,不打緊?!彪S即彎著腰轉過身,從林笑愚手中接過火折子,而后又回轉,看向那柵欄。
“誒,林小魚,這柵欄似乎不是簡單的阻隔那般簡單。你看那格柵頂部似有機關?!?p> “我哪里看得到?!绷中τ藓眯Φ恼f道。
“要不這樣,往下蹲點,咱倆好錯身,你到里面來瞧瞧?!闭f罷便蹲下身子,僅露出肩部以上,側過身子向后退去,林笑愚聞言效仿喬凌菲的動作反向側過身子,緩慢蹲下。
暗渠內,狹小空間兩人屈膝側身,面對面錯身。
“喂你的腿,收著點,再往下點......”兩人錯身時由于渠道狹窄,兩人側身屈膝,故而腿兩雙腿怎么也錯不開。
“哎算了算了,你蹲下,我站起來彎著腰?!闭f罷,便站起身彎腰向林笑愚一側。
林笑愚依舊半蹲向深處緩慢移動,鬼知道他當時是怎么想的,竟然鬼使神差的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令他頓時面紅耳赤,因喬凌菲俯身彎腰面向他這一側,而剛從水中起身的喬凌菲衣衫盡濕,雖說也只有十六七歲的年紀,可那玲瓏的曲線已然清晰可見,尤其是那......赫然就在林笑愚面前,林笑愚不由得呼吸急促,感覺鼻腔之內一股熱流涌出。
好死不死,他盯著喬凌菲的身體竟然忘了挪動腳步。
喬凌菲見林笑愚忽然沒了動靜,便低下頭,卻見林笑愚正抬頭盯著自己的胸部狂噴鼻血不由惱火:“流氓!”隨即欲抱緊雙臂遮擋住。卻不由的重心不穩(wěn),竟倒向林笑愚。
“......我沒有?!辈患傲中τ藿忉?,眼見那.......忽地貼在自己的臉上。隨即一同栽倒在暗渠之中。
兩人幾番掙扎才又錯開位置站起身來。
“凌菲,我......我沒有?!?p> “繩子!林小魚,水底有繩子!”喬凌菲方才一番掙扎于渠底胡亂摸去時,似乎是抓到一股麻繩,于是便急忙向林笑愚喊道。
林笑愚聞言急忙俯下身,往渠底摸去,果然!水底是有繩子,林笑愚順著繩子向前摸索,直至摸索到柵欄之處。隨即將那草繩解開,對喬凌菲說道?!肮皇怯欣K子,你先拿著,待我看看這木柵?!闭f著便將那草繩遞于喬凌菲
方才兩人皆跌入水中,那火折子早已熄滅,故而林笑愚只得徒手摸索,正如喬凌菲所言,那木柵并非簡單木樁卯接,而是由諸多精巧機關所組成。隨即說道“凌菲你去喚落衡來,或許他能知曉各中玄奧。”
喬凌菲應聲便向出口走去,喚蘇落衡一同進入那暗渠底部。
片刻后蘇落衡與喬凌菲二人便來到蘇落衡身側。
“頭兒,有機關?”蘇落衡在喬凌菲身后舉著新取的火折子說道。
“嗯,你且來看看?!绷中τ揞^也不回從蘇落衡手中接過火折子,照亮那木柵頂端。
蘇落衡遞過火折子后,進前兩步側身看著那木柵頂端。但見那木柵頂端直插入城墻底部凹槽之中,內里,機關零件清晰可見,隨即又側目看向暗渠兩側果見一計尺。
待一番細致查看之后蘇落衡說道“這木柵內里機關精巧,想必是疏水之用?!碧K落衡指向暗渠一側計尺道“那計尺便是用作測量暗渠水深之用,此前聽家父曾提起過,這暗渠有機關閥門,原是藏于此處?!?p> “你可識得這機關?”林笑愚問道。
“需請教家父,或許家父知曉。”蘇落衡回答道。
“也罷,先行退出去吧?!彪S即三人便折返出了那暗渠。
待出得暗渠之后,方鶴臨等人逐一將三人拉上渠岸。卻忽聞裴童卿一聲尖叫道:“凌菲,你胸口有血跡!是否受傷?!?p> 林笑愚聞言,立即以手遮掩口鼻。卻聽方鶴臨道“頭兒,你這鼻中也有血跡?!?p> 眾人聞言皆看向林笑愚。
“流氓!”喬凌菲冷哼一聲便雙手抱胸轉身走開。
眾人瞧瞧喬凌菲,再看看林笑愚。登時似乎明白了什么。皆大笑不止。
林笑愚惱道:“笑什么!”隨即便也跟隨著喬凌菲往大理寺趕了回去。
入城時,林笑愚未見尉遲耶羅,便與城衛(wèi)道“煩請通稟尉遲侯衛(wèi),今晚林某于醉霄樓設宴,敬候侯衛(wèi)大駕?!庇谑潜愦掖易汾s喬凌菲去了。
蘇落衡與眾人道別則獨自回了府上,查閱典籍,找尋那機關的信息去了。
待眾人回到大理寺,喬林二人各自換了衣裳,方才齊聚正堂。
大堂之內不見眾人言語,除了喬林二人,其余人盡皆嗤笑不止。
“咳咳,”林笑愚輕咳兩聲道“辰海,你看那草繩可有獨特之處?!?p> 白辰海聞言止住輕笑,學著林笑愚也輕咳兩聲道“咳咳,方才我對這草繩查驗一番,見草繩末梢有些麻布碎屑,方才與那盧翁的衣著比對,正是盧翁衣著所屬?!?p> 白辰海這一番話說出口,方才將眾人笑意止住。
“如此說來,那盧翁果然不是于城外溺亡?!狈晋Q臨捏著下巴皺眉說道。
“你都快蠢哭了,你知道嘛?!眴塘璺撇豢蜌獾恼f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p> “我?......與我何干?”方鶴臨一臉無辜的看向喬凌菲,隨即又看向林笑愚。卻見林笑愚絲毫不理會他。便又看向喬凌菲。
“之前試驗不就易經說明了盧翁斷然不會于城外溺亡,方才去城衛(wèi)府也間接證實盧翁并未出城?!眴塘璺平忉尩?。
“打住,方才那城衛(wèi)只是說,那老翁,老翁!老翁!且只是被撞時,腿腳看似靈便,興許是恰巧兩步趕做一起呢?!狈晋Q臨打斷喬凌菲說道。
“說你蠢到家了,還不承認,”隨即又斜睨林笑愚一眼道“呵...男人!”
“你若是斷了腿,要出城你會怎么出去?且不說遠途租賃車架,且算是近途,不需要拄杖么?況且是要去走不近的路程去看那座墳冢?!?p> “若是城衛(wèi),告知你城門即將關閉,讓你小心些,你會連話都不回答么?”
“依我推測,那出城的盧翁,極有可能亦是那假冒盧老夫人之人所假扮,因其是女子,故而不出聲應答城衛(wèi)。”
“那暗渠才是盧翁溺斃之處,否則如何解釋這麻繩之上盧翁的衣著碎料?!?p> “當是如此?!绷中τ藿釉挼馈白蛉眨瓤?,凌菲說有城衛(wèi)見幾日前夜里有渠水溢出暗渠,想必也是那盧翁尸體阻塞暗渠所致?!?p> “那暗渠至尋得盧翁尸首之處不足四里,亦暗渠出城水流,約摸兩個時辰?!背烫搭R雷蛉諉塘璺颇菍嶒炌茢嗟馈氨藭r,城門已開,那人是如何將那草繩絞斷,致盧翁尸體流入龍首渠中。”
的確,依程檀睿所推斷,彼時已然破曉,若是有人去往那暗渠之處,定當有城衛(wèi)發(fā)現(xiàn)??扇魺o人去絞斷那草繩,那盧翁的尸體遲早會有冬官小吏前去檢查時被發(fā)現(xiàn)。如此一來,這案子又如何到大理寺眾人手中。更何談那城外荒冢之事,豈不落空?
“林小魚,你可記得那木柵?!眴塘璺仆蝗幌肫鹉浅菈Φ锥说陌登兴O木柵,故而問道?!澳悄緰派隙藱C關精巧,會不會是依靠那機關,將那草繩弄斷?”
林笑愚聞言臉色頓時紅了幾分,想起在暗渠發(fā)現(xiàn)那木柵之時......登時鼻腔內熱流涌動。
“你!果然是個大流氓。”喬凌菲見林笑愚鼻血又流出來,一想便知,他這一番提醒,令林笑愚想到的并不是那木柵頂端的機關。隨即,抓起桌上的麻繩向林笑愚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