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閆臺長

　　歪把兒南瓜董家良點完菜，放下菜單，搓著手，見三人不動，殷勤道：

　　“你們也點菜吧？”

　　顏嬌妮道：

　　“沒胃口?！?p>　　董家良以為三人節(jié)食減肥，就沒多想。

　　他開始尬聊：

　　“我高考時考了6XX分呢……嬌妮，你是燕平本地人吧？”

　　顏嬌妮點頭。

　　董家良接著說：

　　“你們這里，上燕平大學(xué)分數(shù)線低，但是我們那里，競爭可大了……嬌妮，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顏嬌妮覺得無聊。

　　她跟董家良打招呼，完全是覺得王婧茹的禮儀觀念新奇，以及想顧及王婧茹的感受。

　　她見了董家良面后，就立刻沒了了解他的興趣。

　　見他在那里滔滔不絕，也沒興趣聽，而是轉(zhuǎn)頭，一臉真誠地問王婧茹：

　　“婧茹，我跟他打過招呼了，這樣算是給董亞男面子了嗎？”

　　剛才，王婧茹見董亞男表弟一聽不用他自己買單，就瘋狂點菜，這行為有點兒讓她大開眼界。

　　長得磕磣就罷了，怎么第一次約會，竟然連形象也不顧？

　　他禮貌嗎？

　　她嘆了一口氣，對顏嬌妮道：

　　“給的面子足夠大了?！?p>　　顏嬌妮高興地道：

　　“那咱們走吧，去吃好吃的！”

　　說罷，顏嬌妮挽著阮王二人胳膊就要走。

　　董家良一聽，納悶兒：人剛來，怎么就要走？

　　于是急忙道：

　　“嬌妮你去哪里？不坐下來一起吃飯？”

　　顏嬌妮回頭奇怪道：

　　“和你一起吃？我不要！”

　　“為啥？咱們可是約好的……”

　　顏嬌妮還是大小姐脾氣，絲毫不給他面子：

　　“我見你長這個樣子，有點兒意外。和你一起吃飯我會沒胃口?！?p>　　她一點兒也不愿委屈自己，拒絕別人向來干脆利落，從來不屑于考慮是否委婉而不失禮貌。

　　說罷，揚長而去。

　　董家良急了，不僅因為顏嬌妮說話一點兒也不留情面。

　　還嫌棄自己長相？真是有眼無珠！

　　自己奶奶常說，自己面大耳廓，一看就是有福氣之人。

　　他起身去追，伸手就要去拉顏嬌妮的衣角。

　　阮清沙反應(yīng)快，轉(zhuǎn)身打掉他伸過來的手，擋在他面前，往他的身后一指：

　　“快看，你點的菜已經(jīng)上了！”

　　董家良回頭，看到服務(wù)員正把一盤子端上桌。

　　人走了，飯還在呢。

　　可不能浪費了。

　　他走回餐桌坐下，端詳著眼前的作為前菜的奶酪水果沙拉。

　　拿起叉子叉了一口送進嘴里。

　　濃郁的新鮮奶酪配著香甜的芒果，真好吃！

　　果然貴的就是不一樣！

　　一連炫了幾大口，他忽然有意識到，事情不對頭。

　　顏嬌妮走了，誰來付飯錢？

　　他叫住服務(wù)員：

　　“我這頓飯，還要付錢嗎？”

　　服務(wù)員翻看了點餐支付記錄：

　　“您點的餐還沒付錢，用餐后服務(wù)員會給您賬單……”

　　董家良有點兒急：

　　“我跟顏嬌妮一塊兒來的，你記她賬上……”

　　服務(wù)員禮貌拒絕：

　　“不好意思，記賬需要本人簽名的?！?p>　　董家良腦門冒出了汗。

　　他點菜時，凈挑著貴的點，不知道點的一桌得要多少錢。

　　菜雖好吃，可他知道，自己肯定付不起，也不打算付錢。

　　他見服務(wù)員轉(zhuǎn)身之際，站了起來，腳底抹油就要溜走。

　　沒走幾步，被剛才的服務(wù)員叫住了：

　　“先生，您去哪里？您的賬單還沒付呢！”

　　說著，又把董家良“硬”請了回去。

　　董家良見沒法逃走，于是跟服務(wù)員說：

　　“退菜，退菜！我全不要了！”

　　服務(wù)員看了看董家良的桌子。

　　桌子上的水果沙拉，已經(jīng)被吃得剩了個底兒，于是冷冷道：

　　“對不起，第一道沙拉已經(jīng)上了，還被您吃了大部分，不能退了?！?p>　　董家良嚷嚷：

　　“那、那其他的菜還沒上，給我把其他的退了！”

　　服務(wù)員看了看點餐程序，發(fā)現(xiàn)有兩道菜已經(jīng)做好了，其實按理已無法再退。

　　但服務(wù)員見董家良梗著脖子，頂著碾盤大的腦袋，一副無賴之勢，怕影響餐廳其他人，就無意與他糾纏，退了其余所有的菜，然后給了他奶酪水果沙拉的賬單。

　　董家良抓過賬單一看：258元。

　　搶錢吶！

　　他望著眼前見底的水果沙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但剩著不吃，更吃虧。

　　最后氣呼呼地把沙拉盤子，用勺子刮了個干干凈凈，不情愿地付了帳，心里惡狠狠地咒罵顏嬌妮。

　　……

　　……

　　燕平國際廣播電臺會議室。

　　閆臺長這是第三次跟梁洵見面了。

　　第一次是敲定合作時的會議。

　　第二次是前幾天，他去觀摩話劇社對臺詞，碰巧話劇社長陳溪又不在，梁洵接待了他。

　　然后就是今天這次。

　　他對梁洵的印象很不錯。才大三，年紀輕輕話不多，辦事條理清楚，比同齡的那些毛頭小伙子穩(wěn)重多了。

　　難怪陳溪信任他，把跟電臺合作的這么重大的事，全權(quán)交給梁洵辦。

　　不過，閆臺長還是有一點兒遺憾，沒能親眼見識陳溪的風(fēng)采。

　　陳溪作為跨國傳媒巨鱷——綠松資本的接班人，人出奇地低調(diào)；媒體對她的報道，幾乎沒有。

　　作為圈內(nèi)人，閆臺長也只知道，境內(nèi)那幾個叫得上名字的傳媒公司，都是她家控股。

　　不過，不難想象，她家集團在那幾個國際知名的傳媒集團里，也一定有不小的控股權(quán)。

　　他還是個年輕的編導(dǎo)時，跟老臺長每次吃飯時，老臺長經(jīng)常提陳家的綠松資本，對陳總裁贊不絕口：

　　“當(dāng)年內(nèi)外形勢不太好，多虧陳總力挺，咱們才在媒體時代的話語權(quán)上有了一席之地……”

　　“我從來沒見過陳總這么不忘本的人?！?p>　　閆臺長不知道這個老臺長口中的陳總，是指陳溪的爸爸，還是她的爺爺。

　　陳溪創(chuàng)辦的這個英語話劇社，其實是燕平傳媒促進計劃中的一個小小項目之一，算是延續(xù)了綠松資本的精神。

　　業(yè)內(nèi)爭相跟話劇社合作，提供實習(xí)崗位，不僅是看重陳溪家集團的名字，而且因為這個話劇社確實有兩把刷子，里面的社員個個是未來之才。

　　比如，這次的那個叫沈一菲的女學(xué)生。

　　這次，電臺的這個實習(xí)崗位，意義非比尋常，電臺的已經(jīng)對沈一菲做好了背調(diào)。

　　背調(diào)顯示，沈一菲完全符合這次電臺提供的那個學(xué)生實習(xí)崗位。

　　只是，閆臺長聽了阮清沙念臺詞后，也對阮清沙產(chǎn)生了好奇。

　　阮清沙除了發(fā)音不甚標準，但是整體上更符合這個崗位的形象。

　　而且，她看起來，很像一個人。

　　閆臺長在媒體這么多年，對一個人的形象氣質(zhì)、音色音量極其敏感，識人能力強，而且，他對見過的人還能過目不忘。

　　閆臺長問：

　　“那個阮清沙，我其實覺得也不錯，雖然還沒對她做背調(diào)。你覺得怎么樣？”

　　梁洵揣摩著字句：

　　“這個，還是得由你們電臺來定奪。不過，我覺得從英語水平上來講，沈一菲更勝一籌?！?p>　　雖然阮清沙那天表現(xiàn)也很驚艷，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確實不如沈一菲。

　　而且，梁洵心里對阮清沙，其實有點兒介意。

　　不僅尹碩受人之托，在校期間替阮清沙打點；尹碩這人，雖然看起來是大嘴巴還喜歡八卦，可是對他自家的事，卻避而不談。對阮清沙的事也一樣守口如瓶。

　　他也不好打聽，以免破壞友誼。

　　現(xiàn)在，閆臺長居然也對阮清沙感興趣。

　　他把阮震公司的測繪儀器的項目搶走以后，心里隱隱約約猜測，阮清沙跟阮震應(yīng)該有關(guān)系。

　　上次，梁洵給滲透進阮震家的司機的任務(wù)，就是找出阮震與阮清沙的關(guān)系，以及阮震家庭其他成員情況。

　　這任務(wù)對司機來說，應(yīng)該輕而易舉。只可惜，司機失聯(lián)。

　　從學(xué)校輔導(dǎo)員那里旁敲側(cè)擊，得知阮清沙不在每年那個“名單”上。

　　阮清沙在學(xué)校里的檔案，家庭成員一欄，竟然也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