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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示愛

第七章漂亮的

越界示愛 曲朝 2609 2024-01-29 00:01:00

  翌日。

  云欲晚一大早起來打扮。

  與此同時,溫氏的大廈高層內(nèi),陽光從全面的落地窗照射進來。

  長長的會議桌延伸,溫仰之坐在長桌盡頭的主座上,聽著董事們七嘴八舌爭論到底要承銷多少政府債券。

  “這次是市里的重點項目要發(fā)債券,就算是為了加深和上面的聯(lián)系,也應該多承銷?!?p>  “整整六百個億太多了,你知道六大行這次才承銷多少億嗎,老林,一口吃不成個胖子?!?p>  一道陽光落在溫仰之身上,他眸色疏離,雙腿交疊著,面無表情聽兩個黨派將一件小事爭來爭去。

  為了這么件事,把他叫過來,無疑更像某個老角色想在后輩擺架子立威。

  有些人位置和能力一樣低下,但架子和年齡一樣大。

  秘書注意到陽光照在了溫仰之身上,立刻去將窗簾拉上一點。

  溫仰之一身雙排扣西裝不在日光下,花色更加清晰,在華爾街號稱銀行家條紋的豎條紋,穿在真正的銀行家身上實至名歸,尤其在溫仰之身上,資本old money感覺尤甚。

  沒有打領(lǐng)帶,而是極有氣場的領(lǐng)巾,深藍花色真絲領(lǐng)巾在衣領(lǐng)里環(huán)成簡約的教父結(jié),掩入西服,成熟而閱歷感深厚。

  孤傲薄情,矜貴俊美,在年輕的上位者身上同時體現(xiàn),氣場壓迫讓人不敢逼視。

  他的手指在桌面一下一下輕敲。

  董事會其中一位董事林董爭辯道:“按溫氏的能力,這次承銷六百億不是問題,上面肯定是希望發(fā)揮我們的上海主場優(yōu)勢和龍頭效應的?!?p>  另一位溫仰之的叔叔則皺著眉頭:“最近因為央行和銀保監(jiān)會出臺的調(diào)整政策,債券買賣沒有之前順暢。”

  林董始終保持激進,拿著萬寶龍鋼筆在桌面上敲了敲,強調(diào)道:

  “但是溫氏到了一個瓶頸,我們以往一直在商業(yè)十二行里排前三,去年我們的盈利都到第六了,再不冒點險激進突破,往后就越來越不被政府和大企業(yè)看重。”

  眼見一觸即發(fā),雙方又要像上次那樣吵起來。

  一位董事及時開口問溫仰之:“溫董,您怎么看?”

  眾人終于意識到,表決權(quán)百分比最高的那位都還沒說過話。

  所有人一瞬間都安靜了,全都看向溫仰之。

  溫仰之修長如玉的手指翻過資料,低沉的聲音平靜無波:

  “百萬分之二的代銷費率,銀行不會靠債券發(fā)達,但過度大包大攬又無法完成任務,卻會讓人覺得溫氏眼高手低?!?p>  他抬眸,如注的漠然視線落在林董身上:“該激進的是投資眼光,不是過度的野心,這么簡單的道理,林董不會不明白吧?”

  針鋒相對的話語,全場都忍不住坐直了,全看向林董。

  林鋒硬著頭皮:“小溫董,上次我們承銷了五百個億,不也是全部賣出去了?就說明我們其實有遠超五百億的能力?!?p>  溫仰之沒說話,靜靜看著他,那股壓迫感如有實質(zhì)壓迫下來。

  小溫董三個字,讓整個會議室都死寂了。

  現(xiàn)在溫董就是溫董,沒有小溫董這一說。

  還這么叫,無疑是在老虎頭上拔毛。

  無言間,所有人都想起了上次承銷的隱患,和事發(fā)后溫仰之的態(tài)度。

  僵持之下。

  林董那一派的人強按下林董,笑著當和事佬:

  “老林你也是人老了,糊涂了,上次那五百個億,最后是怎么賣掉的,你忘了?”

  上次那五百億直到最后時限仍還有五十億沒賣出去,直到溫太太的人脈們買下五十億,這筆承銷債券才售罄。

  說明溫氏目前就是承銷不起那么多債券的。

  如果不是靠扎根滬城的強大人脈資源,根本不可能賣完這些債券。

  而且那一次就是林董執(zhí)意要承銷五百億,最后還是溫家人收場。

  溫仰之沒有耐心再聽他們無用的爭辯:“四百億,其他人有無異議?”

  眾人眼觀鼻觀心。

  剛剛還吵得喋喋不休,這會兒安靜如斯。

  溫仰之冷漠抬眸:“散會。”

  他起身離會,助理和董事會秘書跟在他身后出去。

  剩下的人卻沒動彈。

  溫仰之占股比例太高,幾乎是繼承了父輩的一言堂。

  到底了這里是溫氏。

  溫仰之回到辦公室,鄭助理小心翼翼問他:“那項鏈怎么辦?晚宴在即,周行長那邊……”

  他翻著手里的資料,頭也不抬:“另選,禮物等價就行?!?p>  五千萬,又是五千萬。

  如果云小姐不擅自戴那條項鏈,根本不用重新選的。

  這一來一回相當于花了一個億。

  鄭助理腹誹著退出去。

  溫仰之的手機響了,看見上面顯示的人名,他晾了好一會兒。

  對面還沒有掛的意思。

  他才伸手劃了接聽。

  女孩柔軟婉轉(zhuǎn)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哥哥,你回家吃飯嗎?”

  在冷硬得只有黑白灰顏色的辦公室里,女孩嬌媚的聲音尤其突兀。

  溫仰之翻頁:“不回?!?p>  云欲晚失望地小聲“啊”了一聲。

  溫仰之不為所動。

  云欲晚捧著手機,看著鏡子里自己。

  要是他不回來,那不是白打扮了嗎?

  是忙得沒時間回家嗎?連她都不想見。

  她想了想:“那…今天江家過來做客,你知不知道呀?”

  “你在肯定氣氛會更好的,江家那個哥哥跟你這么熟?!?p>  終于,電話那頭停滯了片刻:“江家?”

  只是一瞬,他就明白了江家來意。

  她不以為意:“對呀。”

  溫仰之面色微冷:“知道了?!?p>  他直接掛掉電話。

  但不到一個小時,云欲晚就聽傭人說小溫先生回來了,正在和溫先生說話。

  她忍不住心里給自己放鞭炮。

  她真是太聰明了。

  而茶室內(nèi),溫渭和溫仰之對坐,一根雪茄搭在溫渭面前的白瓷煙灰缸上,煙霧裊裊。

  溫渭旁敲側(cè)擊:“你二十七歲了,有些事情,爸爸不說,你心里也應該清楚。”

  “我知道。”溫仰之面色淡漠。

  溫渭試探:“上次見了許小姐,覺得怎么樣?”

  溫仰之取公道杯給自己倒茶,修長潔白的手指搭在深沉的朱泥茶壺上,相得益彰的雅致風流:

  “做妻子,怕她擔不起責任。”

  溫渭明白了:“年齡是小了點?!?p>  溫家的主母的確是不好做的,因為金融行業(yè)特別吃人脈積累,溫氏的女主人更是必須八面玲瓏心思通透,不可以是空有美貌的金絲雀。

  就算不當女主人,放到哪里都會是頂尖人才。

  就譬如趙琴,看似什么都不用干,娶回家來就沒工作過。

  實際上,應酬聚會,銜接生意紐帶,處理好與各家太太的關(guān)系,從太太小姐那里了解各家豪門生意動向,忙得幾乎沒有一天休息。

  因為是女明星,有時候刷臉都能獲得初始好感,打開人脈圈極其有用。

  溫氏人情走動,大半都在她身上,其次則是溫仰之念書時的人脈。

  在私立貴族的同學,例如江鑒清這種二代。

  加入藤校的希臘兄弟會,畢業(yè)后會有遍布全美的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當然也有一些華人二代三代。

  當溫氏的太太,實在不是一件太輕松的事情。

  不是人精,很難周全。

  尤其溫氏不是什么小企業(yè)。

  要找到能力氣派能當溫氏太太的人,還要他喜歡,簡直難如登天。

  溫渭不動聲色勸道:“這種東西學學總是會的,許小姐算是和你比較門當戶對的了。”

  溫仰之利落拒絕:“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溫渭是實在摸不準自己這個兒子的喜好。

  溫仰之平靜無波:“漂亮的。”

  意料之外的答案,溫渭拿著雪茄的手頓在半空。

  看著自己兒子冷漠的臉,雖然年紀輕,已經(jīng)有了上位者的氣度,等閑人大概率是不敢隨意在他面前造次的。

  他想過兒子喜歡聰明的賢惠的溫柔的。

  獨獨沒想過他喜歡漂亮的。

  但仔細一想,也不是不能理解。

  說到底都是男人,鐘意漂亮的,男人的本性。

  

曲朝

溫氏商業(yè)銀行純屬虛構(gòu),原型是某家十九世紀成立的外資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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