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獻祭神明
村長里正領著一大群村民浩浩蕩蕩進山，最前面領頭是一個衣著古怪披著黑紅色頭紗的老女人。
村長對她很是恭敬，身后的村民們也一副以她馬首是瞻的模樣。
方蓁蓁大概料到這就是方嬌嬌花銀子收買的介婆，什么禍胎妖精，誣陷她的名頭還真是難聽。
方小蛋嚇壞了，還沒見過這架勢，方虎子拉著方小蛋走到方蓁蓁一旁。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村長和里正帶了這么多人過來？
方蓁蓁，你又做了什么壞事？”
方虎子黑黝黝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神色，話里是帶著質問的語氣，結實健壯的身子卻擋住她，明顯有維護的意思。
“大姐，你完了。那個戴著頭紗的女人是村里的介婆，是可以上問天聽，下通地理?！?p> “介婆，小蛋，你詳細跟大姐說說她是咋回事，大姐被砸到頭，腦子記不太清楚了。”
方小蛋努努嘴，顯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方蓁蓁也不強求，反正介婆是收了方嬌嬌的錢特意來對付她的就是。
她拉著方小蛋，將昨日師傅給的珠串遞給他，眼神直勾勾盯著男孩，拍了拍他的腦袋瓜，附耳開口。
“小蛋，看在大姐幫你救了二姐的份上，回去等容先生派來的人，讓他們把容先生喚來救我。
記住，你二姐體內余毒未清，你若是不盡力幫我，那就再也別想見到她。”
說著，她伸手推了一把方小蛋，方小蛋頗為不滿，可看了眼滿臉蒼白的二姐，只好快步往山下跑去。
方蓁蓁勾唇，眼下就是拖延時間了。
方虎子年紀比他們都大，自然聽聞過介婆的事。
“介婆姓七，是蓮花村遠近聞名可通神明的女人，三十歲成了寡婦，一夜之間通靈，說的話無不靈驗，被村里人奉為介婆。
別看她五十歲了，咱村里祭祀問卦紅白喜喪事都是由她做主的。”
方蓁蓁仔細聽著方虎子的介紹，從少年的眉眼間打量出端倪來。
“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她啊。”
遠遠瞧著介婆臉上的皮打了褶兒，露出的眉眼渾濁又刻薄，上嘴唇厚，下嘴唇短，走路時七歪八扭的，很有姿態(tài)。
方虎子抿唇，并未理會她這句話。
“方蓁蓁，你乃是黑風洞里蛇蝎精轉世，神明大人說了，你生來就是禍胎，上克父母，下克子嗣，在家克親，出嫁克夫，妨害九族。
跟你有接觸的人，都會沾染上你的霉運，被你所累，不得安寧，生死難料?！?p> 介婆說完，從袖中拿出一個金色搖鈴，隨后從懷里掏出黃符用朱砂提字，隨后嘴里念念有詞一副裝神弄鬼的作態(tài)。
村民們一聽介婆說的這么嚴重，人群中李氏混在里面，心底樂得笑開花，巴不得這死丫頭越倒霉越好。
“難怪我家大哥好好在縣城里給大老爺做工，沒幾年光景就被害得臥榻不起，雙腿盡斷。
我苦命的大哥啊……”
“還真是，這方蓁蓁一出生就被方老漢抱來了，沒有父母雙親，敢情真是害人的妖精?！?p> 方老二一聽有人說著，連忙按閨女嬌嬌教的話術躲在人群后捏緊嗓子眼喊了聲。
“趕走禍害方蓁蓁，趕出蓮花村，咱可不能被害死啊……”
“眼下所有的稻田全部顆粒無收，田稅未交，這趕上饑荒了，莫說年過不了，撐都撐不到那時候。
都怪這方蓁蓁，來到咱們村盡是霉運連連，我看，不如拿來獻祭神明，求神明給條活路吧?！?p> 王寡婦雙眼閃過奸詐，特意說出這些話來，摸了摸衣裳兜里的碎銀兩，想到一個女娃的臉，眸光流轉一抹狠意。
“獻祭神明，這可是草菅人命的勾當，官府是不會同意的。”
里正走到方蓁蓁跟前，這丫頭從一開始見到他們就一副平靜淡定的模樣，像是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出。
他自問苦讀圣賢書，絕不可能讓小女娃命喪眼前，這稻田枯萎一事另有蹊蹺，只是眼下多說無益，還得找出病因來對癥下藥。
“蓁蓁，你身后那小丫頭是？”
正說著，里正突然臉色一變，雙手捂住腹部疼得膝蓋一軟跪在地上。
“里正，你沒事吧？”
方蓁蓁對這個里正剛才出口維護她的話，還有些好感。
村民們見此，心中更加證實靠近方蓁蓁這個霉星會變得不幸。
“糟了，里正一靠近方蓁蓁就疼得倒地不起。她身上的妖氣煞氣太重了，非常人能鎮(zhèn)住。”
介婆睜開眼，從身邊小徒手里接過一碗黑狗血，立馬朝方蓁蓁灑過來。
方蓁蓁閃身一躲，里正開始嘔吐，臉色潮紅，癥狀漸漸接近樹下的方小桃。
“不好，里正也中毒了。
你們先冷靜下來聽我一句，這田里的稻子因何緣故會一夜枯死，關鍵在那水流，你們昨天有人開溝渠引河水嗎？”
“大膽妖女，還敢妖言惑眾！
神明大人已說你罪大惡極，來人，將這個禍害抓起來，待請示過神明大人后，擇日獻祭，好求得神明大人寬恕，將糧食還給我們?！?p> 介婆眸色幽深盯著半跪在地上替里正像模像樣把脈的女娃，聽說這女娃心思極深，能言善辯很不好對付。
哼，若到她七介婆手上，還沒有能活下來的。
介婆一開口，大家伙壯起膽子來，拿起介婆徒兒手中的黑藤蔓就要朝方蓁蓁走去。
方虎子冷冷盯著搖著鈴鐺的介婆，隨后撿起地上的斧頭，朝前來綁方蓁蓁的村民揮動斧頭，眉宇間有股戾氣。
“我看你們誰敢上前，不要命的盡管來?！?p> “虎子，你快過來。村長爺爺?shù)脑挘阋膊宦犃寺铮?p> 這關乎到咱們整個蓮花村的存亡，方蓁蓁不除，蓮花村的父老鄉(xiāng)親們該怎么活啊？”
村長朝方虎子招手，一臉苦口婆心的勸慰著，旁邊的村民也跟著說著，氣氛一時陷入僵局。
方蓁蓁拿出銀針替里正扎穴止吐，一手把著脈，探這脈象，果然跟她預料的一樣，都是中了同一種毒。
“村長爺爺，這拿活人獻祭的事，六年前發(fā)生的還不夠嗎？”
說話間，人群中村民陸續(xù)有人開始出現(xiàn)身體不適，嘔吐聲接連響起，村長爺爺直接疼得暈過去倒在地上。
“不好，毒開始發(fā)作了?！?p> 方蓁蓁站起身，見眼前的村民們面露痛楚猙獰，癥狀無一不是如此。
方虎子一愣，“大家怎么都……”
“徒兒別怕，師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