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來稟報說孟老夫人來都督府的時候聿風(fēng)以為自己聽錯了。
都督性情寡淡,一年到頭他也是難得回孟府,孟府的人幾乎沒踏進(jìn)過都督府大門,他擦了擦眼睛,這是什么風(fēng)把她給吹來了。
方嬤嬤攙扶著老夫人踏進(jìn)都督府大門,見聿風(fēng)杵在那一動不動,皺了皺眉:“這都督府這么沒規(guī)矩嗎?老夫人來了也沒人迎?”
聿風(fēng)忙行禮:“都督進(jìn)宮還未回,請老夫人先休息一會。”
“不必。”孟老夫人擺了擺手,“我就是趁他不在的時候來的,把那女的給我叫出來?!?p> “嗯?”
“需要我親自去請嗎?”
聿風(fēng)連忙道:“請老夫人稍等?!?p> 方嬤嬤看著聿風(fēng)的背影:“看來貴妃娘娘說的沒錯,都督果然將人藏在都督府。”
孟老夫人冷哼一聲:“貴妃娘娘乃是我親侄女,她能坐上貴妃的位置也離不開廷舟在朝中的威望。林、孟兩家一榮俱榮,她豈會害我?姜時晚這等賤人一定不能留!”
聿風(fēng)生怕被人絆住,一溜煙跑出去吩咐:“即刻派人稟告都督?!?p> 又沖到主院沖云裳和雪迎道:“快帶著姜姑娘去前廳,老夫人來了。”
姜時晚有些詫異:“孟老夫人?”
雖然知道來者不善,自己也懶于敷衍,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出去相見。
見她神色自若,聿風(fēng)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姜姑娘,老夫人怕是要為難你。”
“孟廷舟讓我入住都督府就應(yīng)該料到我會面對這些?!?p> “這……”
之前什么事都有裴慶抗著,自己還是單槍匹馬面對這樣的大事。
關(guān)鍵是女人之間的事……
他欲哭無淚,拍了拍腦袋,有些抓狂。
都督,你可抓緊點回來吧!
姜時晚到前廳的時候,云裳和雪迎被攔在門外,待她走進(jìn)去孟老夫人已然屏退了其余人只留下自己身邊的四個心腹。
她欠了欠身:“參見老夫人。”
從她一進(jìn)門孟老夫人就注意到她雖不動神色但姿容堪稱絕色,尤其那細(xì)軟的腰身……
一想到就是這個人讓自己兒子念念不忘,孟老夫人冷中帶很:“你姜家當(dāng)初既然拒絕了都督府的婚事,現(xiàn)在你們戴罪之身怎又想到攀附都督府了?”
姜時晚低頭:“此事恐怕就得問都督自己了。“
“砰”的一聲,孟老夫人的茶盞朝她的頭甩過來,茶蓋子磕破了額角立刻有血順著臉頰流下來。
“你少拿廷舟當(dāng)借口!”孟老夫人并不覺得解氣,“你就跟你母親一樣妄想著靠男人上位!”
“請老夫人慎言!”姜時晚打斷了她的話,神色清冷,“我母親乃姜家明媒正娶的嫡妻,我父親與我母親十分恩愛,斷不容旁人平白污蔑?!?p> “姜家有罪,但我從未有過攀附之心,你不問問你兒子我為何會在這里卻把氣撒在我這里,真是可笑!”
“你!”孟老夫人氣地舉起手指,“你這樣的人若是進(jìn)了我孟家大門,眼里還會有我這個婆婆嗎?”
“我從未說過要進(jìn)你孟家大門,如果可以,我現(xiàn)在就走?!?p> “來人!”孟老夫人拍案而起,“把人給我按在地上狠狠掌嘴,這等小蹄子他日若是成為孟家人,豈不是遭世人恥笑!”
兩個嬤嬤挽起袖子將人按在地上,方嬤嬤親自上手掰著姜時晚的臉就猛煽了幾個巴掌:“現(xiàn)在就教你做人的規(guī)矩?!?p> 姜時晚只覺火冒金星,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又有一個嬤嬤拿起一個粗壯的木棍用力按著姜時晚的后腰,不多時空氣中便彌漫著茶靡的氣息。
分不清是淚還是汗亦或是血,姜時晚無聲承受這一切。
如果侮辱沒有底線,那么姜時晚此刻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侮辱。
“想必昨天夜里都在伺候都督吧?”看著地上吃痛而奄奄一息的人,方嬤嬤從隨身帶來的食盒里端出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遞到姜時晚面前。
“這是老夫人專門找人開的藥,你是要自己喝還是我灌下去?”
姜時晚聞到氣味,有些警惕:“這是什么?”
“這是避子湯,畢竟都督身份尊貴,豈容下賤之人懷上孟家骨肉?”
他們母子一個想讓自己盡快懷孕,一個不想讓自己懷孕。
自己就像是任人拿捏的螻蟻。
想到此,姜時晚竟浮現(xiàn)意味深長的笑意。
“不必勞煩嬤嬤,我自己喝?!?p> 她支撐自己的身子半坐起來,一飲而盡。
孟老夫人看著她把藥喝下去,這才站起來:“你不要想著都督現(xiàn)在寵你、愛你,便可以胡作非為。莫說都督夫人,就算是侍妾你也不配……”
“無論大門小戶后宅都有勾心斗角,但不知道偌大的都督府居然只有這些腌贊手段。”姜時晚緩緩起身,冷冷地抬眸看著她。
“老夫人還有哪些方法要對付我的,都一并使出來吧?!?p> 沒想到她如此冥頑不靈,孟老夫人被激怒到極致:“給我扒了她的衣服,把外面的車夫叫進(jìn)來,就說這是我賞他的!”
“老夫人!”方嬤嬤雖然贊成要教訓(xùn)姜時晚,但若真的太過了只怕會惹惱都督。
一想到都督六親不認(rèn)的脾性,方嬤嬤就有些心慌。
“老夫人,都督知道了怕是……”
孟老夫人勢要擺正自己的地位:“難不成他還會廢了我這個親娘不成!來人,扒了她的衣服!”
幾個人雖有些猶豫,到底還是三下五除二將姜時晚身上的衣服扒了個精光,只剩下一件寢衣。
聿風(fēng)眼看著馬夫被拽進(jìn)來,又隱約瞥見地上的衣服,暗呼大事不妙,隔著門跪下:“老夫人,都督甚是看重姜姑娘,這樣只怕不好?!?p> 里面的孟老夫人置若惘然:“把馬夫帶進(jìn)來?!?p> “誰敢!”
是孟廷舟的聲音!
孟廷舟凜著黑臉,緊抿嘴唇一腳踹開廳門。
“都督!”
孟廷舟的目光在屋內(nèi)掃視一眼,最終落在幾乎衣不蔽體的姜時晚身上,他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將她整個人裹住,橫打抱起就要走。
孟老夫人見他對自己這個母親視若無睹,有些急了:“廷舟?!?p> 孟廷舟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兒,她合著雙眼并不與自己對視,但是她臉上的血、淚、巴掌印,讓他不難想象就在剛才她經(jīng)受了什么。
“裴慶,將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們都杖斃。差人送老夫人回孟府,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出入?!?p> 孟廷舟語中帶著殺氣,“昨天、今天老夫人見了誰,說了什么話都告訴本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