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數(shù)語,沈云襄被噎地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坐在上首的皇后命宮人端了一盤果子賜給都督府如夫人。
姜時晚看了看,都是些微酸的果子。想來是皇后看到她沒怎么動筷子,特地給她開開胃。
她起身朝皇后欠了欠身。
皇后沖崇寧招了招手,隨即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崇寧乖巧地點了點頭:“母后,那我能讓如夫人陪兒臣去外面走走嗎?御花園的荷花可好看了,我想送她幾支?!?p> 長公主揶揄道:“喲,咱們崇寧公主還知道摘花送人了。”
皇后寵溺一笑:“這個母后不好替你做主,你問問如夫人的意思。”
姜時晚也正被這些菜肴聞地心煩意亂,想找個由頭出去走一走透透氣,便答應地爽快:“好的,臣婦這就陪公主出去走走?!?p> 皇后也對其他官眷說:“還是我們崇寧會賞景,知道要去看荷花。今日宴會大家也松泛些,女孩們想出去走走也不必拘謹。”
得了皇后娘娘的旨意,一些早就坐不住的官家小姐立刻躍躍欲試,一個個的趁著空隙都出來走走了。
崇寧拉著姜時晚的手,悄悄說:“如夫人,我聽母后說你肚子里有小寶寶了,叫我不要坐你腿上,不然你會受累的?!?p> 姜時晚微微紅了臉:“沒想到皇后娘娘剛才跟公主說了這些呀?!?p> 崇寧仰著頭看著面前的人,她非常細嫩白皙的臉頰上眉眼彎彎,尤其是清冽的氣質(zhì)讓身為公主的她都覺得有些自愧不如。
“我聽說左都督可兇神惡煞了,你在他身邊害怕嗎?”
“呃……還好?!?p> 崇寧狡黠一笑:“也是,你又不是戰(zhàn)場上的敵人,何況你長得這么好看,他怎么舍得兇你呢?”
小小的公主說者無意,卻讓聽了這些話的姜時晚有些微微窘迫。
看著崇寧公主與姜時晚在樹蔭下說說笑笑,沈云襄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喪家之犬也在皇后和公主面前嶄露頭角?!?p> 大理寺卿方鹿山之女方晗芷也頗為嫉恨:“就像你說的,以色侍人的本事夠好的,不然怎么能讓不近女色的左都督都為之傾倒呢?”
她又睨了眼沈云襄,半是揶揄道:“對了,如果姜家沒出事,沒準她這會可是你的大嫂?!?p> 沈云襄本就對這個女人充滿敵意,想到上次子在街市碰到她,自己的大哥的手指還被掰斷了一個。
祖父知道了也只是責罵了一句叫他們不要跟都督府杠上。
這口惡氣真的不出不行!
“參見崇寧公主?!?p> 見沈云襄和方晗芷,崇寧的神色淡淡:“你們怎么來了?”
方晗芷賠笑道:“臣女們看這荷花開的正好,也想來看看?!?p> 崇寧見摘荷花的小內(nèi)監(jiān)劃船而至,拉著姜時晚的手雀躍道:“如夫人你看?!?p> 她走過去想親自把花遞給姜時晚。
姜時晚亦步亦趨:“公主你小心點?!?p> 沈云襄和方晗芷對視一眼,一前一后也湊近:“公主你仔細腳下?!?p> 方晗芷猛地一推沈云襄,沈云襄眼看就要撞上崇寧,便一把拽過姜時晚。
云裳和雪迎驚叫:“夫人!”
“不好啦!快來人吶,有人落水了?!?p> 孟廷舟在圣上賜宴的地方推杯換盞,心里卻難免惦記著姜時晚,不知道她第一次進宮是否適應,便尋了個理由往這邊來。
聽到云裳的聲音,他的心一緊,迅速朝荷花池的方向跑去。
“眉眉……”
只見姜時晚將崇寧牢牢護在懷里,冷若冰霜地看著在湖里撲騰的沈云襄。
孟廷舟捕捉她微變的神色,猜到剛才那一幕一定非常兇險。便走到她身邊,攬過她的肩膀似是安撫。
幾個小內(nèi)監(jiān)廢了九牛二虎才將沈云襄拉上岸。
眼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沈云襄深覺受辱,指著姜時晚破口大罵:“你為什么要推開我?”
姜時晚淡淡道:“沈姑娘一手馬上要推到公主,另一只手要拖著我,情急之下我只能如此的。一個人落水總比兩個人落水的好?!?p> “姜時晚,你就是想害我!”
皇后收到消息也趕了過來:“這是怎么了?”
方晗芷怯怯地說:“皇后娘娘,這位如夫人將沈姑娘推入湖里了?!?p> 崇寧擋在姜時晚面前:“胡說,要不是如夫人動作快,本宮都要被她推下水了。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們來這里的!”
被小小的公主訓斥,沈云襄又是委屈又是憤怒,索性哭了起來。
皇后看了看崇寧和姜時晚,沒事就好。
她微微點了點頭:“來人,帶沈姑娘下去換身衣服?!?p> 見孟廷舟神色肅然,皇后微微一笑:“左都督動作好快?!?p> 在此之前她只知道孟廷舟有意娶姜時晚為正妻,圣上一再斥責才退而求其次先立為如夫人。
如今看來,他著實是上了心的。
孟廷舟行了禮,淡淡道:“皇后娘娘,沒想到會在宮里發(fā)生這樣的事,內(nèi)子受了驚,微臣先行帶她回去了。”
說罷小心翼翼扶著姜時晚離去。
“這……”在場的官眷無不震驚。
宮道兩邊的朱墻映著緩緩而行的兩道身影。
孟廷舟問:“累不累,要不要坐肩輦?”
“還是不要了。”姜時晚想到今天宴會上那些目光就腦殼疼,“我一個如夫人坐肩輦?cè)雽m,每個人的唾沫都能淹死我?!?p> 孟廷舟呵呵一笑:“有本事可以讓自己的夫君給她們這份殊榮?!?p> 姜時晚嗔了他一眼。
喝了酒的他感覺自己微醺了:“剛才聽到云裳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庇殖竺骐S行的人怒斥了一眼,“回去各自領十個板子?!?p> “你……”“你若求情就再加十個板子?!?p> 姜時晚嘆了口氣:“難道你忘了我父親是兵部侍郎嗎?我自小耳濡目染兵家戰(zhàn)術(shù),這點雕蟲小技我根本不會放在眼里。萬一出了事,我會保護自己的?!?p> 他突然停下來,掰正她的身子,鄭重其事道:“沒有萬一,梅大夫說你和肚子里的孩子系為一體,你們誰有事都容易一尸兩命,不能出現(xiàn)任何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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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晏
皇后:嘟嘟一遇到老婆的事就開始發(fā)昏,完全沒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模樣。 眉眉:我回去好好教育他。 皇后:他會聽嗎? 眉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