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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重華

三十二 勝負已分

彼岸重華 水悠瀾 3277 2024-02-18 22:56:54

  宗政禮司手開始略微發(fā)抖了,就是自己毫發(fā)無傷的時候也不見得有把握對戰(zhàn)蝠龍這樣的對手,而僵持到現(xiàn)在,蝠龍也消耗了不少體力和魔力,行動上顯得吃力了些。

  宗政禮司用了錮靈和封印雙重法陣,極其消耗法力。雙重的法陣波、飛速旋轉的法咒如網(wǎng)一般困鎖住了蝠龍。然而蝠龍究竟是上古兇獸,眼見掙扎無效,竟然震天一吼,化了圓形。巨大的身形擋得周圍黑壓壓一片,龍首犀角,周身墨色閃著幾道赤色鱗紋

  只見它六只蝙蝠翼不停地振動著,周圍的風頓時強了起來。壯碩的四肢狂躁地踩踏著,法陣在這股強大的魔力壓制下開始弱下來。

  宗政禮司凝心聚法,將法咒運化在箭上,再次發(fā)起鎖天箭陣,帶著法咒金光的箭,密如箭墻飛向蝠龍。

  蝠龍憤怒地狂嘯著,不斷吐出火球和霹靂閃電,附近的林子漸漸被火海淹沒。雖然攔下了不少,卻也有發(fā)咒之箭刺入皮肉,如火一般刺痛著身軀。

  蝠龍被擾得痛苦難當,更加兇猛地長嘯,用閃電攻擊宗政禮司。

  然而宗政禮司因為在控制法陣,并不能躲避得太遠,就算動作迅速也難免中招,而身上的傷似乎專挑人虛弱的時候添亂,舊傷又添新傷。血幾乎甚至濡濕了外套。

  蝠龍聞到血腥氣得意地狂吠:“你的傷越來越重了,今日注定命喪我手了。如果你現(xiàn)在跪地求饒,我大可給你個體面的死法。”

  宗政禮司用念力壓制傷痛,提勁運法,“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你覺得你是在拖住我,我何嘗不是拖住你。就你手下那些雜碎,根本不值一提。神府自由防御系統(tǒng),佐老和神職也不是吃素的?!彼室饽窃挻碳を瘕?。

  他蝠龍沉默了幾秒,宗政禮司也不是危言聳聽,它籌謀了數(shù)百年,皆因西域神府結界太過強大,而且佐老坐鎮(zhèn)的話,蝠龍的手下頂多能在數(shù)量上取勝。他本意就是用手下消耗神府過半后,自己痛快地殺了宗政禮司然后趕過去匯合一舉拿下西域神府。然而他確實低估了宗政禮司,沒先到曾經(jīng)的凡人今日竟能與自己分庭抗禮。甚至逼迫自己以真身應敵,眼下的確棘手了下了。錦婳……她的傷不知道怎樣了,他知道自己的擔心多余,那女人一向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如何對自己最有利。

  “那又怎樣,佐老一把老骨頭能撐到幾時,緋絕顏又被你傷了,西域神府多是文弱書生。待金脈一破,西域神府立刻潰不成軍,一切盡在本座掌握之中,至于你,本座已經(jīng)不想浪費時間了?!彬瘕?zhí)搹埪晞荩泊_實不想耽誤了,僵持至今無人來報,那就是西域神府并未攻破,他必須要趕過去了。

  然而蝠龍沒意識到,弱下去的法陣又漸漸強了起來,法咒的金光壓過了他閃電的冷光。強大如他也開始麻痛入骨,他惱羞成怒地嘶吼,踢踏著,振翅欲飛。法咒如金蠶絲,絲絲縷縷地開始包裹他,他定然不服翼翅上亮出骨刃割裂這法咒,蓄力突然猛沖,欲逃。

  宗政禮司的體力和法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手已經(jīng)開始發(fā)抖了,但他清楚自己不能松懈,他緩緩氣息,用手指沾著自己傷口的鮮血在空中書寫法咒。赤紅色的法咒輪剎那飛出環(huán)住蝠龍的頸,蝠龍只覺如刃在喉,然而定睛一看,宗政禮司拼盡全力凌空執(zhí)刀襲來。蝠龍傻眼了,他還有力氣?拼著一邊翼翅不要,咬牙拖動自己被法陣限制的身體傾斜一側。宗政禮司的乾坤刀正中蝠龍的一翼,他不滿意,然而自己發(fā)抖的手已經(jīng)無力,他單膝跪地,以刀為杖撐在那里。

  蝠龍翼翅上的傷深及見骨,黑紅血噴涌而出,它征殺多年還從未傷成這樣,還是被這個恨得咬牙的凡人坯子。它原來計劃今日攻下西域神府后,也將宗政禮司拿下,讓他像狗一樣跪在自己腳下輕賤報復之后,讓錦婳徹底死心之后將他剝皮拆股。怎奈何,錦婳受傷在先,自己被困在后,真是顏面掃地。不,蝠龍不甘心就這樣認輸。蝠龍穿著粗氣,用力掙扎撐著身體聚集魔力口含電光凝成巨大光球,眨眼見噴涌而出。

  宗政禮司用盡全力以烈焰環(huán)刀奮力抵擋,光與火碰撞的一剎那,震耳欲聾的巨響,強光讓人無法視物,周圍已練成一片火海……

  蓮仲的結界還是比較實用的,只是這些雜碎妖魔前赴后繼的實在磨人,砍了還來,砍了還來。

  嬰寧對機關操縱自如,蓮仲很是滿意,不枉一番栽培。

  西域神府的那隊人馬也算敬業(yè),在外圍查缺補漏。

  蓮仲打算一勞永逸,砍妖怪的空檔開啟法陣,閃著白光的法咒蜿蜒而出,四散而去,漸漸地白光凝結成一條威武的銀龍,在進存的通道中凌空騰飛,威武吟嘯,所過之處寒氣如泱,后來的雜碎妖魔在遇龍之后即可凝成冰雕。蓮仲將雪吟刀回旋飛出,一路將這些礙眼的冰雕擊得粉碎,后面的妖魔見狀,嚇得目瞪口呆,軟了腿,互相觀望片刻,四散而逃。

  蓮仲冷笑,活該,我的地盤也敢來犯。他用法力傳音告知西域神府的人這里已經(jīng)無大礙,請他們?nèi)ブг饔蛏窀?p>  緋絕顏左手因為揮劍次數(shù)太多,震得有些麻了,若右手能用還能換換手,眼睛竟然也有些模糊了。果然攻擊西域神府的妖眾中還是有幾個精銳,讓她頗費了些精神。若是自己全盛時期,定然不在話下,而現(xiàn)在自己靈羽受損,法力受損了不少。

  然而她的手不能停下,滅天斬一輪又一輪地落下去。

  絲絲縷縷的奇香,伴著血腥氣。緋絕顏笑了,這味道她熟悉。

  “我要跟你同歸于盡!”錦婳不知何時再緋絕顏身后突然一躍而起,手持蛇形刀要砍。

  緋絕顏頭都沒回,持劍后向一刺,正中錦婳中胸,錦婳登時口吐鮮血跌落在地。

  “你最大的破綻就是這一身味道,我沒找你你倒來找我,省了我不少事兒,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被我做成蛇羹。”緋絕顏冷笑,卻用法力強壓心脈不穩(wěn),飛出羽鏈將錦婳緊緊鎖住。

  一回神,有兩個雜碎過來,緋絕顏還未動,那兩個紛紛短劍穿胸倒下,他們身后是剛剛趕回來的騏風。

  兩人眼神會意,一個外圍,一個內(nèi)室清掃式殺敵。沒多久,七大神官的邸衛(wèi)也趕來支援,局面漸漸得到控制。

  “還要多久?”緋絕顏大喊問佐老。

  佐老并不做聲,然而片刻之后,大殿虹光系統(tǒng)彩光大放異彩,閃著七種顏色的巨大的法陣波一圈圈擴散,七彩法咒如絲帶遍布西域神府的每一個角落,那些來犯者碰到法咒立刻化成粉末。

  不多時,西域神府清澈如初,而還在外面的雜碎妖魔再碰觸入口的結界立刻燒灼彈飛。

  緋絕顏緩緩地坐在地上,看來蓮仲無事,金脈保住了,西域神府也不會有事了。眼睛更模糊了,事物變成凌亂的色塊,周圍的聲音漸漸地遠了起來……

  再睜眼,緋絕顏在自己軟綿綿的床上,嬰寧看她醒來激動地嘰里呱啦。緋絕顏覺得頭嗡嗡響,看看身上,傷口已經(jīng)處理好,衣服也換了干凈的,只是右手仍然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沒有知覺。

  嬰寧拿著手機,蓮仲在視頻里問:“你怎么樣,有沒有好一點,西域神府真是江河日下,淪落到佐老親自出手,簡直不想話,連累你到這種地步,我一定……”

  不等緋絕顏回答,蓮仲自顧自批評西域神府作風。緋絕顏笑笑:“我沒事,看來你也沒事,既然大家都沒事就不要計較了。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嬰寧說:“姐姐你不能睡了,都睡了三天了,佐老派人送了好多藥丸過來,特意囑咐我看著你吃?!?p>  緋絕顏“哦”了一聲,看著手機里的蓮仲,暗想危機還沒解除,不然蓮仲一定飛奔過來,此刻他不敢離開金脈一步。“那個沒什么事你先歇著吧,我也得休息?!?p>  蓮仲囑咐了一堆,才肯離線。

  緋絕顏看著忙東忙西地嬰寧西域,終于開口問:“那個西域神府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嬰寧說:“還能怎么樣,破壞的在重建,神職有兩成殉職了。受傷的神職也過半,都在治療。剩余的神職還要加強西域神府的守衛(wèi),佐老最忙了,忙著重新布防。”

  佐老在親自布防?那……緋絕顏眨眨眼睛說:“還有呢?”

  嬰寧說:“對了,那條冥蛇,被關進罪獄了。她那么可惡,幾次害姐姐不成,這次她重傷,我看不等被處置也活不了多久?!?p>  緋絕顏看著窗外,“嗯”了一聲,似乎也不是很關心。

  嬰寧說:“姐姐,你想問的是宗政神使吧?”

  緋絕顏不作聲,蒙上被子,“愛說不說,我要睡覺?!?p>  嬰寧急了,“別啊,我正要說呢,我也是聽說的,那梟首蝠龍果然很難對付,和那些來偷襲的小妖不是一個級別的。他先是躲在雷脈在雷獸背后打了宗政神使一個措手不及,同去的神職也受了傷。不過他動用姐姐靈羽實在可惡,可他拼著一身傷又來替我們解圍也不算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吧。聽說他以一己之身強戰(zhàn)福龍,幾乎耗盡法力。那蝠龍也沒占到便宜,折損一翼落荒而逃?!?p>  緋絕顏停了半天就想知道一件事:“他還活著嗎?”

  嬰寧意識到自己忽略重點,忙說:“活著呢,一身是傷,佐老親自為他施法護心脈呢,從這一點說我倒覺得他也有點活該,如果不是對姐姐強硬……”

  緋絕顏聽不見嬰寧后面的絮絮叨叨,只覺得,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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