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遠(yuǎn)映入宋清音眼簾的,是一張熟悉、又多了幾分倔強高傲的臉。
“吱”——
勞斯萊斯幻影迎來了今夜的第三次急剎車,甚至一個甩尾,橫在路上。
宋清音咂舌:“原來我會飆車?”
下一秒,車門打開,顧景言身穿風(fēng)衣、臉上帶著同款倔強高傲,長腿一邁,出了車子。
綁匪尖叫:“不是讓你一個人來嗎?!”
宋清音扶額:“你什么時候換上的風(fēng)衣?”
顧景言沒聽見一般,掃視一圈,眼里五分漫不經(jīng)心、三分不屑一顧、兩分薄涼。
宋清音:噢,開始走劇情了。
“你們要多少錢,才能放人?”顧景言抱臂。
“剛剛電話里都說了,五百萬?!苯壏说?。
“好,我這就給你簽個發(fā)票。”顧景言倒是痛快。
綁匪詫異:“大哥,我們要現(xiàn)金!要是拿著發(fā)票去取錢,我們不會被抓嗎?”
宋清音學(xué)著顧景言的動作,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其實可能大概也許真不會。
“But,總裁啊,你這么痛快,怎么拖延時間?”
綁匪用每個人都能聽見的聲音,開始了“竊竊私語”:“他們這么痛快,恐怕另有計劃。等拿到錢,我們就把這女的推到河里,到時候大家忙著救她,我們就趁機去溜。”
沈柔柔臉色一白。
宋清音目光一凜。
沈柔柔聽見了,宋清音聽見了,只有顧景言沒聽見。
他正瀟灑地從掏出一張發(fā)票,不忘耍帥。
宋清音嘆息:“唉,還是得我來?!?p> 顧景言習(xí)慣了秘書遞筆,此刻沒有秘書,一時找不到筆。他正想著怎樣帥氣地解決這個問題,忽覺身旁身影一閃——
宋清音一個滑鏟,沖向綁匪:“不許傷害沈柔柔!”
綁匪:???
顧景言:???“清音!”
下一刻,宋清音撞在綁匪身前。
綁匪行動快于腦子,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控制住了宋清音。
宋清音撇了眼自己剛剛熄屏的手表,嘴角輕勾:計劃通。
作為霸總劇本,宋清音相信,只要綁匪手中掌握女主和白月光兩個人質(zhì),就會觸發(fā)一種重要劇情。拖延時間用,絕對綽綽有余。
就瞧著吧!
“呵,原本只有一個人質(zhì),現(xiàn)在有兩個了?!睘槭椎哪R男一笑。
宋清音也笑:“你怎么大晚上的戴墨鏡???”
“廢話什么?!”墨鏡男怒斥一聲,轉(zhuǎn)向顧景言。
“顧總,你聽好,我們要現(xiàn)金。”
顧景言哪里料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愣了愣神,旋即咬住牙:“車后備箱里有五百萬現(xiàn)金?!?p> 宋清音:……還真有?
有錢人出門,都會在后備箱裝一麻袋現(xiàn)金的?
墨鏡男冷笑一聲,繼續(xù)道:“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五百萬已經(jīng)不劃算?!?p> 綁匪們對視一眼:“顧先生,您需要做出一個選擇?!?p> “您的青梅,宋小姐,如今也被我們的人控制?,F(xiàn)在您只能選擇救一個人。
“夫人,還是青梅?”
沈柔柔瞬間紅了眼眶,臉上先是劃過一絲不可思議,而后又面如死灰。
“景言……”她嘆口氣。
顧景言怎么會救她?
她嘲笑自己的癡心妄想,竟然在某個恍惚間,希望顧景言說出的,是她的名字。
可是,這又怎么可能?
宋清音反而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畢竟,按照常規(guī)霸總劇本設(shè)定,顧景言此時心中,也有沈柔柔的位置——只是他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
果不其然,顧景言皺起了眉,神情掙扎而動容。
他站在那里想了很久,等他重新看向?qū)γ娴臅r候,臉上已經(jīng)滿是冷漠:
“你們有備而來,能同時控制住清音和柔柔,一定是想借此對付我。”
宋清音:有沒有可能,我是自己撞上來的?
算了,看看霸總要咋說。畢竟要拖延時間。
他笑了一聲,仿佛猜到對手的計劃:“是不是我選誰,誰就會死?”
綁匪沒吭聲。
“所以,我——”
墨鏡男忍不住打斷顧景言的推理:“顧總,您想多了,我們就是要錢。只是因為多了個人質(zhì),所以覺得五百萬放兩個人質(zhì),不劃算。
“要不這樣吧,你給一千萬?現(xiàn)金,一手交錢,一手放人?!?p> “可是我車?yán)镏挥形灏偃f?!?p> 沈柔柔聞言,目光登時變得絕望,低垂眉眼:“景言一定會救宋小姐吧。我知道的,在這種時候,我根本就……沒有任何讓他正眼看我的能力。”
顧景言目光復(fù)雜地看向沈柔柔。
沈柔柔又道:“能讓景言這樣看著我,我也心滿意足了?!?p> 她的身子周遭泛起了粉紅色的浪漫泡泡,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成了瑪麗蘇的女主。她嬌嬌弱弱地站在橋上,狂風(fēng)吹得她的裙擺獵獵作響。
綁匪看不下去:“要不……打個欠條也行?!?p> 顧景言松了口氣,大手一揮:“可以,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這樣吧,我再給你們兩百萬的利息。”
“好嘞,顧總大方!”
宋清音終于被這個世界的腦回路驚呆了。
這樣下去,怎么拖延時間、等警察過來?
宋清音連忙想著應(yīng)對方案,沒有注意到,顧景言的視線瞟向她這邊,嘴角彎起一絲饒有興味的弧度。
像是某種報復(fù)人的快感。
“景言……”沈柔柔抽了抽鼻子,“我,我在你心里,原來只值得多加兩百萬。”
沈柔柔不懈的小白花發(fā)言終于引起了宋清音的皺眉。她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宋清音飛起一腳,將沈柔柔踹向顧景言:
“憑什么為了贖她,還要多加兩百萬?以我的咖位,她的贖金和我一樣,就已經(jīng)很不合適了!
“我可是宋清音,至少也得五千萬,——不對,我要三個億,沒有三個億,我不走!”
都霸總文了,怎么贖個人只要幾百萬,小孩子過家家呢?
宋清音又不滿地瞪著綁匪:“綁她的繩子憑什么和我的一個顏色?”
綁匪向后縮了縮脖子,一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大姐,你咋開始搞娛樂圈那套了?
“這里不是紅毯也不是春晚,你不用覺得舞臺很大很空,也不用拼盡全力尋求注意。我們是綁匪,我們在綁架沈柔柔和你!”
宋清音更加不滿:“她的名字憑什么在我前面?!”
她掙扎著,拽著試圖控制住她的綁匪,艱難地向幾人中間挪動:
“綁架?就算是綁架,我也得是C位!”
綁匪傻了,霸總愣了,就連沈柔柔都睜大眼睛,眼角的淚水在風(fēng)里慢慢被吹干。
片刻,綁匪艱難開口:“你再這樣,老子撕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