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熟了起來,隨著夏季氣溫的上升。
他們約好的一起去抓魚。
“那里的魚最肥,燒出來特別好吃!”溫祈安高興地晃晃腦袋,期待著一起去玩水,抓魚。
祝錦言崇拜地看著他,在他眼里,這個什么都不會,聽夫子講學總是走神,字也寫得不怎么樣的朋友,懂得比他多的多,在她身邊,自己擅長的那些仿佛暗淡無光,拿不出手。而且玩得越久,他學到的越多,是書本之外的東西。
兩人躺在大榕樹下,祝錦言伸出手擋擋樹蔭篩下來的光,晃晃,還有溫度。
空氣中的塵埃,肉眼能看到的光束,溫潤不刺眼的陽光,他覺得一切如夢似幻,他的小小世界,以前只有他愛的筆和墨,他喜歡練書法時,熟練掌握筆尖的走向,喜歡淡淡的墨香,喜歡在一撇一捺間找到慰藉,黑與白的交織是他小小世界的分界線。
他側過頭,旁邊的小女孩兒同樣伸手比劃,小小的手可以比出很多手勢。
就在第二天,溫祈安準備好了一切,在約定好的池塘邊等候他時,直到天黑也不見他來。
她決定不理他了,暫時。
她自己抓到了魚,不大不小。
回府燒了吃,可是有些吃不下。
她熱衷于讓別人感受到自己所能體會到的熾熱的快樂。祝錦言是她新交的朋友,性子悶悶的,不太愛說話,她認為這次活動會讓他更開心一點,他竟然不來。
……
接下來的幾天
照常學習,祝錦言照常帶去了那天給祝家送去的糕點,因為溫祈安曾說喜歡那個味道。
她沒接受,說不想吃了。
他想找她說什么,她沒理。
就連散學后的學習時間,她也推辭了不去,理由是身體不舒服,那幾天溫家老爺忙朝廷的事,沒管這些。
“你背叛了我們的友誼!”溫祈安甩下一句就走了。
溫祈安朋友很多,在她刻意疏遠祝錦言后,他才發(fā)覺。
她是一個爽朗活潑的女生,周圍的人都和她玩得來,她走在哪里,哪里就是歡聲笑語的一片。
離開那些明媚與燦爛后,本來就平靜如水的他這里,也掀不起一點波瀾。
一天,幾個小朋友貼墻走,學堂后面是一片樹林,他們打算去探探那被人傳得神乎其神的林子。
“話說,小安,你最近怎么沒和那姓祝的一起玩?”一個男孩兒問。
“那個祝什么也從來不和我們玩,有一次我碰到了他的東西,他的臉色就很冷,很嫌棄我的樣子?!闭f罷,一個小女孩兒好像真的冷,趕緊搓搓手臂。
“我覺得他是不喜歡我們,哼,誰愿意跟他玩一樣!”
“就是,他也不怎么樣,只會寫寫畫畫,成小呆子了。”
溫祈安一直沒說話,眾人便越說越起勁兒。
“不如我們去小小欺負他一下?”一個男孩兒發(fā)話。
溫祈安轉頭看看這小男孩兒,瘦瘦弱弱的身板,卻說出這種話。
“哎,別別別,人家又沒惹你!”眼看有人附和,她連忙擺手。
“但是他讓你不高興了呀?!?p> “那是我們的事,我現(xiàn)在不理他就好了,不要欺負他?!睖仄戆惨幌肫鹦∧泻菏萑醯臉幼?,吃個東西也是慢慢的,真怕別人嚇唬他,他就暈倒。
密密的蟬聲蓋過風吹樹林的沙沙聲,篩細的光影不明不暗地投影。
林子里沒什么,全是些樹啊,草啊什么的,沒有一個動物,更別說什么怪物了。
眾人頓感沒趣,要折回。
光線黑了一點,有些陰冷的味道。
溫祈安領頭,因為她膽子最大。
“這種路也好走,我們來的時候已經踩了的草可以指引我們回去?!睖仄戆才呐钠渲幸粋€女孩兒。
其實自己也有點怕。
突然,腳下一空,她踩空了。
滾下了一個坑,應該是捕獵用的,好巧不巧,讓她踩到了。
孩子們頓時亂作一團。
聽到有人哭出來,她也慌了,一時不知道怎么辦。
這個坑有點深,他們絕對不能將她扶上來。
“不要太擔心,我不怕,快去找人來?!彼昧水惓3练€(wěn)的語氣說出這句話,自己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