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嗷!”
喪尸們興奮地嘶吼著,使出渾身的解數朝著眼前的獵物撲去。
江黎疼得臉色蒼白,眼看著喪尸們前仆后繼地撲上來,一個一個從六樓墜落下去。
喪尸一頭摔在地上,連腦袋都被砸歪了,但X病毒賦予了它們不死的能力,即使摔的不成人樣了,喪尸們仍頑強地以自己的方式移動著。
雖然這比小強還逆天的能力讓人羨慕,但現在江黎更想爬上去。
她被卡在了七樓與六樓之間,得虧是七樓的喪尸都被吸引走了,不然她早就完蛋了。
纏在身上的布繩尚且還算結實,江黎干脆就這么吊在這兒歇了一會,恢復了一點力氣后,才慢慢地將自己拉了上去。
她艱難翻過窗臺,然后迅速跑到門邊,想要關上門,卻發(fā)現門是壞的......
不過外面沒有喪尸,她暫時還是安全的。
雖說暫時是安全的,但這個“暫時”才是最讓人不放心的。
江黎揉了揉動一下都疼的人牙顫的右臂,將那把軍刀掛到左邊,給自己打了點氣,然后抬腳走了出去。
這剛走出去,就把江黎嚇了一跳。
倒不是看見了喪尸,而是門口有一個死相凄慘的尸體。
這具尸體的腦袋幾乎被啃光了,下半身還是完好的,上半身則是被啃了一大半,碎掉的內臟與渾濁的血流了一地,已經惹來了蒼蠅。
尸體還剩一只手,那手幾乎摳進了地面中,指甲全斷,滿手浸血,難以想象這人生前到底經歷了什么樣的痛苦。
江黎趕緊轉過頭,不愿再去看。
就這個尸體的新鮮程度和身上的衣著來看,這個慘死的家伙,似乎是司機大叔......
明明已經見過那么多喪尸了,但看到司機的尸體時,江黎還是差點吐了出來。
她強迫自己無視尸體,從一旁跨了過去,將目光投向了外面的區(qū)域。
和她之前預料的差不多,這七樓的結構與八樓差不多,也是辦公區(qū)域,外面的大廳都是用隔間隔斷的辦公場所,椅子和桌子全都東倒西歪,一片狼藉。
除開這些,這層樓還有幾個辦公室,小金很可能就躲藏在其中一個里。
不過她可不敢出聲詢問,不然先找到的可能不是小金,而是喪尸了。
這會太陽已經落下了大半,樓層里的光線變得越來越弱了,黑暗籠罩了大半的區(qū)域,很容易讓人感到害怕。
江黎先是走到一個最近的門前,將耳朵貼到門上,確認里面沒有明顯的嘶吼聲后,慢慢轉動了門把手。
門的質量不錯,開門時沒有發(fā)出什么奇怪的聲音。
但可惜的是,里面沒有人。
江黎沒有猶豫,立即走向了下一扇門,除開樓道的門,這層樓也就六扇門,總有一扇門里是有人的。
果然,在扭動第四道門的門把手時,江黎感到了阻力。
門被鎖了。
江黎思索了一會,先去打開了剩下的兩扇門,確定里面都沒有人后,才輕輕敲響了第四道門。
她努力將敲擊的聲音控制在最小的范圍,同時敲的極有規(guī)律。
果然,幾秒過后,門內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
“誰?”
是小金的聲音。
江黎心中一喜,立即說道:“開門,是我?!?p> 一聽見她的聲音,門就立即開了。
是一臉憔悴的小金,他手里拿著根棍子,看到江黎,臉上硬是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黎姐,我就知道,你肯定沒事的,剛剛那些聲響都是你弄出來的嗎?”
江黎點點頭,隨即就發(fā)現了不對勁。
這股濃重的鮮血味是哪來的?還有,金飛雨怎么一下子矮了那么多?
江黎一低頭,就看見了一條長長的血跡涂了一地,而血跡的源頭,則是小金的雙腳。
在膝蓋下面一點,小腿中間的位置,那雙腳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往后折疊了......
一種強烈的眩暈感擊中了江黎,惡心、恐懼、憤怒,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狂涌了出來,她咬的牙都疼了,雙手卻不知道該怎么去碰小金。
見江黎這副模樣,小金還想伸手拍拍江黎的肩膀安慰她的,可一只手實在撐不住身體,沒辦法,他只好往旁邊挪一點,坐到了沙發(fā)上。
在沙發(fā)下面,已經匯聚了一灘的污血,一部分已經干掉了,一部分還是新鮮、粘稠的。
“我沒事的......”
“莫文星干的?”
“對不起啊黎姐,我打不過他,他,他厲害的有點變態(tài)了?!毙〗鹱龀鲆桓崩⒕蔚谋砬椤?p> 江黎感覺自己血壓瞬間就上來了,這家伙平時就是這樣,發(fā)生了什么事都會往自己身上攬,那會她還覺得這家伙是天選打工人,但現在她只想打人。
“小金,他現在去哪了?”
之前七樓那么多喪尸,莫文星沒道理能跑掉的。
“他跳樓了?!毙〗鹬噶讼虏贿h處碎的徹地的窗戶。
“跳樓?”江黎疑惑了。
“黎姐,他有超能力,不對,就是小說寫的異能,我,我親眼看見他飛了!”
說著說著,小金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點了幾下腦袋。
“好了,你別說話了,我......我?guī)湍惆幌?,然后我們休息一晚,明天回去。?p> 江黎絮絮叨叨地說著,同時翻找起能用的東西來。
“好的,都聽你的?!毙〗鸷苷J真地聽著,在江黎說完后,才強撐著精神說道:“你一定要小心那個莫文星......”
說著說著,他自己腦袋都開始放空起來,同時眼前的視線也逐漸模糊起來。
可能是天要黑了吧。
金飛雨從褲子里摸出一張照片,遞給了江黎。
照片上一個略顯滄桑的中年女人。
“姐......如果可以,請你找一下我媽......”
江黎接過照片看了一眼,然后塞回給了他,臉上冷的都快掉冰渣子了。
“東北?這么遠?這又不是我媽,這是你媽,要找你自己去找!”
眼見著小金漸漸合上了眼,呼吸也越來越虛弱,江黎也逐漸閉上了嘴。
她就這么眼睜睜看著金飛雨沒了呼吸。
可奇怪的是,她明明應該難過的,可她此刻的心情卻異常的平靜,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把小金放平在沙發(fā)上,還把小金折斷的小腿重新扳正,然后將那張泛黃的照片收好。
做完這些后,江黎心中默數著數字,在小金重新睜眼的那刻,揮下了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