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起來了

　　趙香凝最后竟也沒鬧。

　　倒是有些出乎崔令宜的意料。

　　不過，崔令宜略略一想，便也明白了。

　　如今孫敬文與白念蕊的事，趙香凝只是聽她說起罷，并未親眼所見。

　　可楊馨兒卻實(shí)實(shí)在在被侯府藏在外頭的。

　　趙香凝若沉不住氣鬧了起來，楊馨兒與趙耀祖的關(guān)系可就瞞不住人了。

　　難為趙香凝眼下這個(gè)關(guān)頭竟還想著替她們隱瞞。

　　“令宜？”

　　延福堂里，侯夫人見崔令宜走了神，生怕趙老夫人發(fā)作，悄悄在茶幾底下踢了踢崔令宜的腳，壓低聲音將人喚回神。

　　崔令宜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趙老夫人便盯著她問：“令宜啊，你認(rèn)為蔣家與鐘家，哪一家更適合凝姐兒？”

　　蔣家與鐘家都是趙老夫人細(xì)細(xì)篩選過的人選。

　　她都十分中意，有意從中二選一給趙香凝說親。

　　崔令宜低眉順眼道：“孫媳一介婦道人家，哪里知曉各家情形，我年輕，眼力見識(shí)都比不上祖母與母親?！?p>　　“凝姐兒的親事，還是祖母與母親做主的好?！?p>　　這一世，她才不背鍋。

　　上一世，為了趙香凝的親事，崔令宜凡事親力親為，費(fèi)盡心機(jī)人脈去調(diào)查各家。

　　最終挑了各方面都為上品的鐘家公子，又揭穿英國公嫡孫養(yǎng)有外室庶子一事，好叫趙香凝死心。

　　不曾想，卻捅了馬蜂窩。

　　趙老夫人本就瞧不上英國公嫡孫的紈绔作派，更是借著崔令宜的話，叫冰人去鐘家說親，硬將吵鬧不休的趙香凝嫁入鐘家。

　　出嫁后的趙香凝時(shí)常惦記著孫敬文對(duì)她英雄救美的一幕，常常拿老實(shí)的丈夫與之比較。

　　鐘家公子到底是有血性的男人，哪里甘心妻子一心愛慕別人，又瞧不上自己，便也逐漸歇了捂熱趙香凝的心思。

　　兩人關(guān)系更是雪上加霜。

　　之后，便是趙香凝偶遇孫敬文后，吵著要與鐘家和離，把鐘家與侯府鬧了個(gè)雞犬不寧。

　　趙香凝夫婦二人成了怨偶，趙老夫人與趙香凝卻埋怨起崔令宜來，怪她給趙香凝選的那么個(gè)夫婿。

　　最后的最后，和離后的趙香凝還是被孫敬文哄去做了妾。

　　趙老夫人生怕趙香凝在英國公府受委屈，叫崔令宜拿出三分之二的嫁妝給趙香凝添妝。

　　美名其曰是崔令宜給趙香凝的補(bǔ)償。

　　既然繞來繞去，都攔不住趙香凝要嫁給孫敬文的心思。

　　為何不一勞永逸，直接讓趙香凝嫁給孫敬文得了。

　　何必尋她背這個(gè)鍋？

　　聽著崔令宜說的恭維話，趙老夫人神情略為不滿：“令宜啊，都說長嫂如母，凝姐兒的親事，你做嫂子的，總不能袖手旁觀的?。　?p>　　她意有所指道：“我年紀(jì)大了，不能操勞多少，這個(gè)家，最終還是要依仗你的呀！”

　　崔令宜不插手趙香凝的婚事，她怎好借著崔令宜親手操辦婚禮一事開口要嫁妝。

　　人得是崔令宜選的，叫崔令宜添妝才算是美談。

　　崔令宜明白趙老夫人的盤算，卻沒有戳穿，反是一板一眼地道：“祖母這話不妥，您與母親尚在，凝姐兒的親事萬萬越不過您與母親去?！?p>　　長嫂如母，那是沒了母親的情況下。

　　如今侯夫人健在，家中有長輩的情況下，怎么說也輪不到她來操心小姑子的婚事才是。

　　見趙老夫人神情不滿，崔令宜話鋒一轉(zhuǎn)，又開了腔：“不過，說來說去都是凝姐兒的終身大事，祖母不若問她一問，看她更中意哪一家，說到底是她嫁過去，她的歡喜才是真的。”

　　趙香凝的選擇會(huì)是什么，趙老夫人門兒清。

　　見崔令宜一直甩手不接她話茬，趙老夫人眉頭微皺，捻著佛珠不高興道：“荒謬！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時(shí)由得姑娘家做主?！?p>　　她正要找崔令宜茬，卻聽到守門婆子驚叫的聲音：“凝姑娘這是怎地啦？怎么哭著跑啦？”

　　一旁無存在感的侯夫人聞言慌忙站了起來：“壞了！凝姐兒定是聽見了！”

　　趙老夫人眼皮子一撩，重重的將茶碗摔在幾上，厲聲斥道：“聽見就聽見了，慌什么？上不了臺(tái)面的東西！”

　　“我——”

　　當(dāng)著崔令宜的面就被這么呵斥，侯夫人霎時(shí)紅了眼，卻不敢出言反駁，十分難堪的坐了回去。

　　“罷了！這一天天鬧的，老婆子我實(shí)在頭痛的很，你們先回了罷?！?p>　　趙老夫人說來說去也不見崔令宜松口，又不好強(qiáng)迫崔令宜一個(gè)當(dāng)嫂子的操心小姑子的婚事。

　　只得煩躁的起身回了臥室，不再理會(huì)崔令宜她們。

　　侯夫人心里惦記著趙香凝，也顧不上趙老夫人，胡亂拘禮走了。

　　崔令宜跟著侯夫人身后出了門。

　　待侯夫人將她打發(fā)了回去，守在一旁的琉璃這才迎了上來，且壓低了聲音道：“少夫人，琉珠已經(jīng)隨了上去了。”

　　崔令宜回頭望了延福堂一眼，笑了笑：“那便等著琉珠看完好戲回來罷?！?p>　　回了與華院，崔令宜將守在二門外的夏枝招了過來：“你去一趟望遠(yuǎn)書局，替耀哥兒買些筆墨回來?！?p>　　夏枝有些疑惑：“可庫房里不是有許多的筆墨嗎？為什么還要去外面買？”

　　琉璃瞪了她一眼：“少夫人叫你去，你去便是，啰嗦什么？”

　　見崔令宜似笑非笑的睨了自己一眼，夏枝眼皮子狠狠一跳，連忙認(rèn)錯(cuò)：“奴婢知錯(cuò)，奴婢這便去?！?p>　　“去吧！”

　　眼見人出了門，琉璃這才不解地開了口：“庫房里要什么樣的筆墨沒有，少夫人讓她去買什么？”

　　她朝夏枝的身影啐了一口，不屑道：“夏枝老仗著自己是凝姑娘院里來的人，平日里總喜歡偷奸耍滑，動(dòng)不動(dòng)就裝個(gè)頭痛腦熱的躲在房里看話本兒，這回出去，天不擦黑怕是回不來的。”

　　崔令宜望著院門笑了笑：“正是因?yàn)樗龝?huì)看話本啊。”

　　“什么？”

　　琉璃有些不明所以。

　　崔令宜哂笑，搖了搖頭：“沒什么?！?p>　　傍晚，琉珠一臉震驚的回來了：“凝姑娘與一姑娘打起來了！”

　　琉璃也很吃驚：“什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琉珠神神秘秘的往外探頭看了看，這才合起門，壓低了聲音細(xì)細(xì)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