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休息室的門打開。
賀衍火急火燎進(jìn)來,聲音有點大,情緒剛平穩(wěn)的蘇漪雪又被驚醒,警惕睜開眼,小手死死揪著裴翊的黑色風(fēng)衣,整個腦袋埋進(jìn)他懷中。
裴翊捏著冰袋,指尖都有些被凍紅了,他感受著懷里輕顫的小姑娘,一個寒涼無比的眼神殺過去。
賀衍被這眼神嚇一跳,知道自己倒了大錯,擺擺手,退出休息室。
這邊,幾位青年也都審訊完了,警員拿著口錄走出來,微微一愣,不僅局長在……似乎還有賀廳長!?
什么情況,賀衍怎么來了?
局長一個眼神示意,他立刻把手里口錄交遞給賀衍。
賀衍年過五十,保養(yǎng)的不錯,黑發(fā)只里參和少數(shù)的白絲,舉手投足散發(fā)著成熟穩(wěn)重的氣息。
他很快看完審訊口錄,掃了一圈家長,語氣沉淡:“你們兒子很厲害啊,把責(zé)任全部推到一個女孩身上,自己是一點錯都沒有。”
聞言,家長們終于按耐不住,開始訴苦,更有的開始怪責(zé)起蔣母。
“都是你兒子,把我家孩子帶壞了,成天好的不學(xué)非要混社會,誰不知道蔣鑫當(dāng)初是想強.奸那丫頭,才被傷了脖子。”
舊事被拔起,直接戳蔣母心窩子里去了,她聲音又尖又高,“你亂說什么!我兒子怎么會做那種事。”
“怎么不會?不然你兒子怎么被京大附中開除了?”
蔣母經(jīng)不起氣,對方兩三句就把她理智說沒了,直接上手要打?qū)Ψ健?p> “干什么?!”賀衍蹙眉。
在警局打架,要上天?
蔣母揚出去的手猛然僵住,眼中狠意未散。
這個賤人竟然敢把這事說出去?。?p> “你說誰強.奸了誰?”
不知何時,裴翊已經(jīng)從休息室出來站在門外,手還握著門把手,面容一般隱藏在陰影中,神情晦澀不清的,聲音卻猶如寒冰刺骨。
氣氛頓時緊張凝固,裴翊的目光仿佛壓制了整個空間,呼吸都變的不順暢。
那位家長眸中一亮,是不是只要把這件事說出來,將功補過,這個男人就能放她兒子一馬?
她往前走了一步,心里燃上希望,可對上裴翊那寒潭般的眼眸,希望的火苗瞬間被熄滅。
整個人像是被掐住喉嚨說不出話。
蔣母狠瞪一眼那位家長,可面對氣場如此強大的裴翊,整個人
裴二一張混血臉挺高冷的,笑起來也沒什么親和力:“這位家長,勸你們還是把知道的說出來?!?p> “是不是我說了……你就能放過我家孩子?”
裴二笑著,沒說話。
家長吞咽著口水,磕磕巴巴地:“高三時蔣鑫因為看上那丫頭了,把人拉到小巷子里想…蘇漪雪才把他脖子劃了。”她伸手指著蔣母:“她不但要求巨額賠償,還慫恿自己兒子,想要蘇漪雪給她當(dāng)兒媳婦。”
蘇漪雪長得好看,蔣母見到就喜歡,想改變自家的基因,以蔣鑫脖子被劃的那一刀為此要挾蘇漪雪嫁給自己兒子。
“賤人!”蔣母一把撲過去,扯住那位家長頭發(fā):“你兒子也不是什么好貨,那次他不在嗎!?你憑什么把責(zé)任全推我兒子身上!”
“啊——”那位家長哪敵得過撒潑打野的蔣母,頭發(fā)被扯的青痛。
大廳瞬間又混鬧成一團(tuán)。
裴翊早沒了一貫懶散的神情,眼睫垂斂著,碎發(fā)擋住大部分眉眼,看不清眼底情緒,周身氣息壓抑森冷。
裴二身為裴翊的心腹怎么能不知道,裴翊鮮少有這種神情,哪怕在戰(zhàn)場上也寥寥無幾。
這次是真動怒了。
四個下屬只有裴一常跟著裴翊身邊,他們知道蘇漪雪的信息也只有裴一在群內(nèi)的描述。
非常漂亮,脾氣軟,很乖,老大很喜歡。
看來是真的,裴翊真的很在乎那個女孩。
賀衍很少來警局巡視,這次來也完全是因為裴翊這個祖宗。
他當(dāng)時正吃著晚飯呢,就被一通電話叫來了。
京城作為首都,每年都有國外政客到來秘訪,城內(nèi)出現(xiàn)這些混批,他作為廳長沒有維護(hù)好社會治安,本就有其責(zé)任在身,現(xiàn)在這群混混還傷害了太子爺?shù)男∨眩。?p> 天打雷劈的。
“放肆!”賀衍呵斥,扭頭看向警務(wù)員,吩咐道:“在警局肆意毆打,拿手銬把他們拷著,帶進(jìn)關(guān)押室?!?p> 警員立刻上前控制住場面,把幾位家長全拷起來。
家長們都是見過四十的中年人呢,矜矜業(yè)業(yè)在帝都打了半輩子工,哪曾想遇上這種情況,害怕的求饒。
人全部被帶走,大廳一下就安靜下來,賀衍扭頭看向裴翊,男人身上那股陰沉氣令他心中一陣涼,他失笑:“裴少,這件事我一定會處理妥善。”
局長微微欠身,他能坐到局長這個位置心思自然縝密,連賀衍都恭敬的人他跟著恭敬就對了。
裴翊掀起眼皮,眼底氤氳著涼薄,目光移到裴二身上,勾唇:“交給你了。”
蘇漪雪的狀態(tài)不適合待在這,況且身上有傷,他要先帶她去檢查一趟。
裴二明白,點頭:“是!”
等裴翊再出來時,外面的黑色風(fēng)衣已經(jīng)套在蘇漪雪身上,風(fēng)衣很大,小姑娘只露出一顆小腦袋在外面,安安靜靜的被男人抱在懷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