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著這樣的廳里容不下這么多人的時候,就看見他們紛紛起身,兩三位仆人指引他們?nèi)サ胶笤骸S越之和許希月剛走進來沒多久就看到這一幕。
“喲,這不是許希月嘛?怎么沒有在家里呆著好好練女紅呀?”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許越之不知道是誰,但她注意到許希月的表情明顯煩躁了許多。
許希月沒有理會那道聲音,反是挽著許越之快步向前走。
然后身后的腳步聲加快,走到她們面前,那個女子擋住了她們跟上前者的路。
被指引去的公子小姐們,有些像看好戲地回頭看她們一眼掩面笑去,“這倆個,又鬧起來了?!?p> “我跟你說話你怎么沒聽見?”彭歆然揚高了聲調(diào),不屑的眼神游走在許希月和許越之兩人之間,“旁邊這位小姐就是許希月講的表小姐了吧?——”她突然笑了一下把許希月挽著許越之的手扯開,“這是我跟許希月的一些事情,表小姐你先去好嗎?”
許越之錯愕,許希月臉上嫌棄的表情越加明顯,但看向許越之時表情又變?yōu)樾θ?,“越之你先去吧,我待會兒去找你。?p> 看來是不會出什么事的。
“好,冬月我們先跟上其他人?!痹S越之說道,繞開彭歆然,跟上其他人的步伐走動。
“你來桃花宴我就不能來嗎?比起我,你更需要在家里好好練女紅吧?”許希月有些得意道。
那一圈的小姐家都知道彭歆然的女紅比不上許希月的女紅,因此女紅坊的老師總是會先稱贊許希月的好,再建議彭歆然的不足。
后者氣不過,總是來找許希月的茬,在老師教授的時候總會以各種理由坐在許希月旁邊念叨她。
許希月的女紅在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據(jù)說她五歲開始接觸,頗有天賦。
女紅坊的老師們都一致認為她將來能進宮為天子等人服務,于是更對她上心許多。
彭歆然跟許希月其他方面差不多,只是女紅方面總被壓一頭。
“你!”彭歆然氣得直跺腳,但她轉念一想,壓著怒氣道:“你去年也參加了桃花宴吧?那么你應該知道最開始的環(huán)節(jié)是琴棋書畫吧···你不會沒有告訴你表姐?”她們一同看向許越之的背影,那身影緩緩移動著,隨著他人走進拐角處不見。
許希月啞言,她確實沒有告訴許越之。
在不清楚許越之會什么的情況下,她沒有貿(mào)然告知,萬一——萬一這樣許越之被要求表演些什么······不說也沒有關系的吧。
一來她覺得許越之不用為此擔心著什么,因為她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二來可以用家庭條件的理由說過去一些——聽爹娘說,她只不過是個知府的女兒,論教導琴棋書畫想必也沒有京城里的好吧。
“這有什么關系——倒是你拉著我在這講,耽誤了不少時間?!?p> -
后院里設有六米寬二十米長的長廊,足以容納五十來人,一眼望去這道長廊上早已擺好茶臺和坐墊。在長廊的右側大片區(qū)域內(nèi)植著十幾棵形狀不一的桃樹,恰好有風吹過,細小的粉色花瓣便輕輕地舞動。
滿目的桃花看去并不會讓人感到視線雜亂,反而是會讓人感到舒心。
茶臺位置的排列頗具講究:主人位的右側位置為女子,左側為男子,共排兩列,后排錯位排列。
付夫人這會兒已經(jīng)招呼完所有請柬了,待她在主人位落座時其他人才依次落座。
許越之比許希月來得早但眼見著那些小姐家三五好友地坐在一塊也難免有些不好意思,她只好等著許希月走來,然后同她一起坐在后排。
彭歆然不出意外地坐在了許希月的右手側,于是三人坐在一塊。
許越之坐在后排最尾——她很喜歡這個位置,因為一抬頭就看見對面的桃樹花開,如果視線謹慎些不隨意撇到對面的男子。
坐在許越之對面的男子用白玉束發(fā),一身鵝黃圓領袍,發(fā)絲微垂,一雙含情桃花眼——視線總是跟她的視線碰在一起。
她感到不自在,便把目光收回放在茶臺上,那侍女們剛端上的桃花類點心。
“各位小姐公子,此次來我付府上桃花宴做客,希望各位能夠玩得盡興,最好是能交些朋友。”付夫人不緊不慢地說,視線掃過眾人一圈,又補充,“按往年做法,在開始吃喝賞花之前,要先請在座的其中幾位來為我們展示琴棋書畫吧?”
眾人一時你看我我看你,論才琴最好的只能是付媖涵——正是付夫人的長女,前些日子才聽說進了宮做上了貴妃。眼下她們也找不到其它比她好的人……視線又游走,然后她們才想起付夫人的二女兒付連清。
“琴不會彈,你們要我舞劍也行?!备哆B清看向投過來的視線又一一回避,很明顯沒人愿意在這么雅致的場合搞舞劍。
有人見場面尷尬,趕忙叫人拿上古琴放在過道中間,來緩和場面的叫陳溫藝,其父親跟付任常為好友。
“小女不才,先在這里獻丑了?!标悳厮嚫┥?,坐下輕輕撥動琴弦,指尖流轉之間是溫柔悠揚的音符。
一曲罷了,掌聲響起。
到“棋”的環(huán)節(jié),女子一方竟無人起身,反而是對面的男子席三三兩兩地站起:叫下人端來一張矮腳木桌,木桌上放著棋盤。
因著下人端來的方向許越之最先看到是什么棋盤,看到是圍棋棋盤,她坐不住了——右邊身子聳起有想站起之勢,她的這個微小的舉動被對面的男子看在眼里。
最先站起叫下人端來木桌的人,向付夫人拱手:“夫人,棋端來了。我聽往年桃花宴的公子說過那年是楚河漢界弈棋,今年不如換成圍棋吧?這京城里有不少棋藝高超的弈夫子,不知對座的小姐們,有哪位可有師從過弈夫子???”說罷,他把白子與黑子的罐放在棋盤中間。
他語氣輕佻,凈是輕蔑。
他知道這圍棋學起來難,那些纖弱的姑娘家最怕是麻煩,便只學楚河漢界,圍棋——更像是男子之間才會流行的弈棋。
“看來是沒有——”他假裝嘆氣揮袖,卻沒有撤下這些帶來的東西的意思。
“不知這位公子的水平如何?以示尊重,我這黑子先下吧?!痹S越之起身,并不慌忙地走到棋盤前掂起一子。
“爛柯一場,半生一晃——這棋局,公子一定要在這里下嗎?”
黑棋與棋盤敲響清脆一聲。
拉唯恩
有急事沒趕上啊啊啊?。?!謝謝新增的收藏!我會好好加油的!大家也要多多評論投票支持下去噢!你的支持便是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