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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體修要學會冷靜

四十四、往事

好體修要學會冷靜 北堂九云 2485 2024-03-11 12:00:00

  天空微微泛白,金素兒,阮瑞白和易曲生就在天山門門口守著了,三人都頂著黑眼圈,穿著素衣,一言不發(fā)地等待著。

  “張青呢?”阮瑞白輕聲問了一句。

  易曲生沉默片刻,搖了搖頭:“不知道。”

  師傅帶著師娘的尸體回來,張青卻沒有露面,實在不合禮數(shù),太過冷漠無情。

  但易曲生今天也實在沒心情去找她,他只是靠近后山的時候,用神識掃了一下張青的小屋,沒發(fā)現(xiàn)里面有人,就下來了。

  “不用勉強青青。”金素兒的臉色最差,易曲生和阮瑞白沒休息好,而她怕是一晚上沒睡。

  張青是金素兒代父收的徒弟,雖然已經(jīng)通知過,但張青在他那里的存在感恐怕很低。

  畢竟金素兒的父親一門心思撲在他夫人的病上,已經(jīng)有段時間不問門派事務(wù)。

  所以就算青青不來也沒關(guān)系,有他們幾個熟面孔就好了,再說她那樣的性子,只怕是來了也會遭父親不喜。

  金素兒心中哀傷,摸了摸袖子里的還魂丹,抱著一絲期待。

  三日只是一個虛數(shù),萬一呢……

  半個時辰過去,一個站在劍上的人影緩緩飛了過來。

  劍上的男子穿著樸素,一身素色,體型單薄憔悴,看樣子吃了不少苦,頭上扣著寬大的白兜帽,看不清臉上神色。

  與他一同在劍上的,是一個漆黑的棺材,樹立在他身后,斜斜地靠著男子。

  “父親……”金素兒一看到穿著喪服的男子和他身后的漆黑棺材,眼眶立馬紅了,想抬腿迎上去,卻膝蓋一軟,差點跪下。

  是阮瑞白眼疾手快地將人扶住。

  易曲生抿著嘴,神色悲戚。

  天山門掌門,金玉河。

  天山門掌門夫人,季云香。

  在足足一年的游歷過后回來了。

  門內(nèi)的其他弟子們將白綾一條一條地掛了起來。

  “素兒……為父回來了?!苯鹩窈訌膭ι舷聛?,將兜帽摘下,露出他胡子拉碴的臉龐。

  “父親!”金素兒急急地撲進他懷里,卻發(fā)現(xiàn)金玉河不似一年前那般強健,身體形似枯槁,她隔著布料都摸清了金玉河的肋骨,她抬起頭來,眼淚瞬間就決堤了:“父親,開棺讓我們看看娘親吧,回魂丹,我還有回魂丹……”

  金玉河搖了搖頭。

  “為父已經(jīng)……給她用過回魂丹了……”他哽咽難鳴:“是為父沒用,守不住你的娘親……”

  阮瑞白喉嚨酸澀,直直地盯著漆黑的棺木,伸手要去揭開棺蓋,被易曲生死死拽住手腕。

  “讓師娘安睡吧……”

  易曲生和阮瑞白幾乎是前腳跟后腳拜入天山門的。

  當年易曲生四歲,生無可戀地躺在海水中央的一塊礁石上,眼看海水漲潮要把他卷走,是金玉河御劍飛過來將他撈起。

  就此成了兩人的大徒弟。

  恰逢季云香懷孕,三人打道回府,遇上兩歲的阮瑞白在阮家門口罰站,大雨傾盆,小小一個團子站都快站不穩(wěn)了,初為人母季云香心疼不已,當即就將阮瑞白也撿了回去,阮家也沒人追過來討要這個孩子。

  四人在一座山頭上安了家,沒過多久金素兒出生,蕭銀浦帶著門徒也云游到此處,為了照拂夫妻兩個和三個孩子,在天山門隔壁生了根。

  六人其樂融融地過了好十多年,直到今天。

  六人缺了兩人。

  剩下的四人在天山門門口抱頭痛哭了一頓,才指揮著其他落淚哀傷的弟子們將棺材抬向山頭的靈堂去。

  靈堂是連夜建造的,就在金素兒的藥田旁邊,簡單的木棚,四面漏風,就一個頂,掛著白綾在風中飄搖。

  幾人爬上山的時候,木棚上卻不是白綾。

  “……紅的?”金玉河一抬頭,看見木棚上掛著暗紅色的綢子,呆愣了一瞬間,隨后怒氣沖天,胸口劇烈地起伏:“誰干的!”

  居然這樣羞辱他的夫人!

  把他夫人的靈堂擺得像喜堂一樣是要做什么!

  其他三人也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更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是“兇手”就站在靈堂中央,帶著銀白狐面,手里甚至還提著一件暗紅色的嫁衣。

  “張青?!”阮瑞白率先喊出了聲,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你在做什么!”

  就算她不認識季云香,也不能這樣在死人的靈堂里胡鬧!

  金素兒和易曲生也呆住了,在他們印象里張青并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等無禮之事,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金玉河往前走了兩步,剛要發(fā)作,卻見張青比他更快,三步并作兩步,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弟子知錯?!?p>  金玉河又愣住了,嘴唇哆哆嗦嗦。

  弟子?誰的弟子?

  張青抬起頭來,漆黑的目光從狐面的眼眶中直直地射向金玉河,眸光堅定,咬字清晰:“弟子連夜翻找典籍,尋到了活死人的法子,雖不能保證成功,但請容弟子一試?!?p>  “活死人…的法子?”金玉河聲音顫抖的更厲害了:“她已死去三日有余,還魂丹都救不了……”

  “弟子知道。”張青依舊跪著,她知道自己此舉有多么荒謬,深吸一口氣,橫下心來:“若弟子失敗,任憑師傅處置?!?p>  死一般的寂靜。

  金玉河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訥訥道:“我想起來了,你是素兒代收的……”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做好了決定:“你的辦法有幾成把握?”

  “弟子不才,六成。”

  易曲生,阮瑞白和金素兒愣愣地聽著,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六成!

  那幾乎和十成十有什么區(qū)別?!

  “試!現(xiàn)在就試!”金素兒幾乎是失態(tài)地大聲嚷起來,眼底是止不住的激動。

  阮瑞白收起了剛剛的憤怒,大口呼吸,雙手藏在袖子下微微顫抖。

  “好……”金玉河枯槁凹陷的眼眶里也迸射出希冀。

  只有易曲生在激動之余找回一些理智:“青青,你這法子……”

  “是禁術(shù)?!睆埱嗟玫浇鹩窈拥脑S可,站起身來朝著棺木走去:“不過無傷大雅?!?p>  等著張青走近近了,眾人才發(fā)現(xiàn),她周身圍繞著詭異的黑氣,陰冷詭譎,而且隨著她的邁步,愈發(fā)濃重。

  “張青,你用的什么禁術(shù)?”阮瑞白找回理智,眉頭皺在一起,伸手攔住她。

  誰知剛伸過手去,阮瑞白的胳膊就被黑氣纏了上去,不受控制地往他頭頂躥過去!

  張青一把按在他的肩頭,黑炎自掌心升騰,燙的阮瑞白倒吸冷氣,但也成功將黑氣攔截驅(qū)散。

  “二師兄……別靠近我,我已經(jīng)開始施法了……”張青的聲音變得有些虛無縹緲,讓人聽著好像不是從她嗓子里發(fā)出來的,而是飄蕩在這片空中。說罷,她便放開了阮瑞白的肩膀,在他肩膀的布料上徒留一個掌印。

  明明肩膀很燙,但阮瑞白卻打了個寒顫,神色復雜:“你……”

  易曲生看著張青,心里的那股激動勁兒早沒了,臉色難看。

  不是說無傷大雅嗎?

  怎么一身死氣?

  張青一手抓著嫁衣,一手抓住棺材,往靈堂里面拖行,黑氣順著她的身體一圈一圈攀到棺材上,從縫隙里滲透進去,看得金玉河一陣擔憂,想上前卻又怕打斷張青。

  隨著她一步一步走進靈堂,身上的黑氣也濃郁到了一定地步,將她整個人和棺材都包裹起來,濃郁陰冷,嚴絲合縫。

  張青將棺材挪到正中央擺正,手指摳著縫隙將棺蓋掀了起來。

  然后她頓住,嘀咕了一句。

  “好像少了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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