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淵林的中心與周邊有很大差別,這里僅僅只有一棵樹,一棵巨大的枯樹,樹干是空心的,里面擺著各種妖獸的生活用品。
“美人~”
“走開!”
霜天和沈凝雨再次看見玄度和蕭銀浦的時候,玄度正欲圖不軌,蕭銀浦在奮力抵抗。
霜天看著那床,想起些不好的回憶,臉色垮下來。
等干掉玄度,他就把那張床扔了!不,還是燒了吧。
“奇怪,玄度這會兒怎么不怕青山門掌門自盡了?連繩子都解開了?!鄙蚰昕词掋y浦沒被綁著,嘴里也沒有玉石之類的東西防止他咬舌頭,于是傳音問霜天。
“玄度給他下了禁制?!彼旌退卦谝豢脴渖?,眸中隱隱閃爍著青綠色的光芒,透過樹屋的窗戶看著屋內(nèi)情形。
“妖域不缺乏讓人想死卻不能死的法術(shù)?!?p> “為,為什么?。俊鄙蚰曷犞蛄藗€寒戰(zhàn),雙臂抱緊自己:“妖獸們不覺得這種法術(shù)惡毒嗎?”
霜天斜睨了她一眼,雙手抱臂,言語不屑:“只有汝等自稱正統(tǒng)的人類修士才會在乎法術(shù)言靈的效果是否光明正大。要吾來說,汝等那種思想有病的很,不管是法術(shù)禁術(shù)還是言靈符箓,用出來就是為了害別人的,何必在乎表面功夫?!?p> 沈凝雨沉默了,她覺得霜天這話居然也有些道理。
是啊,既然都是用來殺人的,為何要在乎殺的好不好看呢?
就在沈凝雨反思自己這幾年來對功法的各種挑剔行為時,樹屋中的玄度已經(jīng)不耐煩了,看著蕭銀浦,笑容陰險:“美人,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我又不會現(xiàn)在就把你怎么樣,讓我親一口又能如何?”
蕭銀浦臉色鐵青:“玄度,我再說一遍,我有喜歡的人!”
“呵呵,你是說金素兒?”玄度頭一次在言語上對蕭銀浦表達了嫌棄之情。
“人家有俊俏年輕的小劍修了,你何必與他爭搶?再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玄度居高臨下,笑得邪肆:“你追求金素兒只是為了能與她結(jié)合,改變你吸引妖獸的身體而已?!?p> 蕭銀浦臉色更差了,抿著嘴不說話。
“哎喲,我真喜歡看你這種快要崩潰的表情?!毙刃Φ玫靡?。
他的笑意更深,居高臨下地看著蕭銀浦笑道:“裝什么光風霽月,演什么道貌岸然?居然覬覦自己兄弟的女兒,她才十二歲啊?!?p> 蕭銀浦呼吸紊亂起來,瞳孔緊縮,聽著玄度輕飄飄幾句掀開他隱藏多年的遮羞布,他竟然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承認吧,蕭銀浦?!毙软虚W爍著點點紅光,聲音充滿蠱惑的意味。
“你不過也是個齷齪不堪的人?!?p> “你!!”被戳中心事,蕭銀浦猛地掙扎了一下,但玄度依舊帶著笑容,穩(wěn)穩(wěn)坐在他身上。
“你這么說有什么證據(jù)??!”
“證據(jù)?妖獸說話不講證據(jù),你是不是那種人,心里有沒有抱那種想法,你自己心里清楚~”玄度趴下身來,在蕭銀浦耳邊吹氣。
蕭銀浦偏過頭去,面如死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是的,他是不是那種人只有他自己清楚。
可是,玄度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聽到了什么?”沈凝雨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樹屋內(nèi)不再反駁的蕭銀浦,忍不住伸手拉扯旁邊霜天的袖子。
“蕭銀浦想追金素兒,這有什么的,別拽吾的袖子!無理!”霜天愈發(fā)嫌棄沈凝雨,只覺得這個小輩又蠢又沒見識。
“天山門掌門不會同意的吧?”沈凝雨一副聽到大八卦的表情,身子往前面探了探,想聽得更多更清楚。
“當然不會同意,若是金玉河曉得自己兄弟對自己女兒抱有這種想法,他得提劍追殺蕭銀浦一年半載。”
沈凝雨聽著霜天的語氣,感到有些奇怪,抬頭看向霜天的臉,他的表情果然沒什么波動:“霜天前輩怎么一點也不驚訝?啊,不是我迂腐!師叔喜歡師侄這種事我們?nèi)祟惸芙邮艿?,只是……您看起來就像早就知道這件事一樣?”
霜天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沈凝雨見狀,忍不住掏出紙筆來,興致盎然地問:“您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能不能細說?”
霜天前輩絕對有故事!金素兒和蕭銀浦他肯定關(guān)注了其中一個人,否則怎么能提前發(fā)現(xiàn)!
天山門和青山門的內(nèi)部關(guān)系真亂啊,明明大家表面上看起來就像云衣峰的那群修士一樣規(guī)矩又老實,誰曾想私底下居然玩得這么開。
她要記下來!
回去同美人嶺的姐妹們分享!
她們可太愛聽這些了。
霜天瞥了一眼沈凝雨手中的紙筆和她亮晶晶的眼神,從鼻腔里哼了一聲:“憑什么講給汝聽,天山門的秘聞是你這個外人可以聽的嗎?”
沈凝雨小嘴一撅,悻悻地收起紙筆:“都讓我知道那么多了,再講點又能怎樣?”然后她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再度拉扯霜天的衣袖:“前輩,我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張青妹妹的身份是不是……”
“汝知道的太多了,不怕被滅口嗎?”霜天神色如常,沒有低頭,眼珠卻轉(zhuǎn)向蹲著在下面的沈凝雨,冷漠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沈凝雨迅速收回自己的爪子,低下頭,規(guī)規(guī)矩矩地繼續(xù)盯梢,不再多嘴。
霜天冰冷的目光,讓沈凝雨出了一身冷汗,直至現(xiàn)在,她才終于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和身份。
她是來贖罪的,嚴格來說并不算張青等人的伙伴,不如說她是張青等人的盾牌更合適。
不管是霜天前輩,天山門和青山門的掌門,還是……魔尊張侖靈,他們的八卦都是自己聽不起的。她作為美人嶺送出的炮灰,寄人籬下,本就該對人家恭恭敬敬做牛做馬。
但他們一路上也沒指使過她干活,還讓她知道了這么多秘聞,不被抹脖子已經(jīng)是天山門善良大度。
自己居然還想著用紙筆記錄下來傳回美人嶺去……
“呵,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逾越了?”霜天嘲諷了一句,滿意地看見沈凝雨輕顫一下,繼續(xù)把目光投向樹屋內(nèi)。
霜天看蕭銀浦一言不發(fā)地承受玄度的言語羞辱,眸中暗色翻涌。
沈凝雨說得對,他確實知道很多事情。
他知道蕭銀浦是如何訓練弟子,如何傳授他們劍法;知道蕭銀浦挑燈夜讀時,手中書本上的每一個字;知道蕭銀浦每每來天山門之前,怎樣精心挑選衣服,梳理裝扮;也知道蕭銀浦每次與金素兒告別時,眉眼間細微的愧疚與握得發(fā)白的指節(jié)。
他看得見蕭銀浦。
但蕭銀浦看不見他。
霜天窺伺蕭銀浦好多年了,但一直沒有一個合適的時機與他結(jié)識。
其實張青邀請他一同前往妖域解救蕭銀浦的時候,他是心動的,但很快又平靜下來。他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熱忱,會引起蕭銀浦的懷疑。
他也是妖獸,如果表現(xiàn)不當,會讓蕭銀浦覺得自己和玄度是同一種妖。
霜天盯著樹屋內(nèi)面如死灰的蕭銀浦,這將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北堂九云
我改了三次啊,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