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如此失禮
房間昏暗,但是修士的眼力和耳力都是極好的。
易曲生清晰地看見懷里的張青小臉紅紅,抿著嘴,那雙貓眼濕漉漉的,受了委屈似的。
腦子里的弦一下子就斷了。
張青其實沒有委屈,只是被易曲生吸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沒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看著多軟糯。
感受到易曲生松開了自己,張青下意識抬起頭來,不料易曲生卻忽然又捧住她的臉,低下頭來親她的眼角,讓她頓時愣住。
“?!”
易曲生癡迷忘我地吻著張青的眼睛,甚至伸出舌頭舔去她的臉頰。
“大,大師兄?!”張青屬實是被他這一舉動給嚇到了,一時間都忘了反應(yīng),愣是讓他舔了好幾口。
她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臉,等到易曲生舔吻到自己手背上的時候又反應(yīng)過來,換了個方向去捂他的嘴。這時候她才看清,易曲生此刻眼中似是被蒙上一層霧氣,顏色暗淡,狀態(tài)很是不對勁。
怎么回事?
修《妙手丹青》修得失心了?不對,要是失心的話也不該拖到這個時候。
張青通過奴隸契約感知著他目前的狀態(tài),越查越疑惑。
沒有問題?意識也很正常?那現(xiàn)在他這樣算什么,算娃娃菜?
易曲生舔不到張青的臉,只能在她手心里拱來拱去,氣息擾得她又熱又癢,更別說對方的手還在自己腰間和尾巴上緊緊箍著,張青想掙開,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易曲生的力氣出奇的大,竟然能把她這個體修抱得動彈不得!
但平日里可沒見他有這般力氣!
是奴隸契約的問題嗎?前世記憶里也沒有提到這些啊!
前世易曲生死得實在太早,張青對他缺乏了解,目前他這樣的狀態(tài)既不受奴隸契約影響,也不是修煉功法修煉得失了理智,那便只能是他自身的原因——也就張青所不知的部分。
張青一邊捂著易曲生的嘴,一邊將神識延伸出去,擦燃油燈,以便更加方便觀察易曲生。
除了那雙霧氣蒙蒙的桃花眼,易曲生的臉上隱隱約約透露出異樣的色澤,細(xì)微地反射著油燈的光亮,看得張青神色凝重。
正常的人類皮膚可不會反射出來這種光亮,大師兄被人掉包了?不不,不可能,他一直在自己身邊跟著,而且奴隸契約的還感應(yīng)真真切切地落在眼前人身上。
再次想到奴隸契約,張青狠了狠心,左手手腕發(fā)熱,試圖命令易曲生停下這失禮的行為。
但易曲生只是頓了一下,眸中閃過一絲不解,然后繼續(xù)舔舐她的掌心。
毫!無!作!用!
難不成他本人覺得這種行為不算失禮,所以才沒停下嗎?但是大師兄平時還是很禮貌,很注重和她的距離感的?。坎贿^目前他大抵是沒有理智思考這些。
于是張青再次下命令,通過契約命他停下舔舐自己的行為。
易曲生愣了愣,滿是霧氣的桃花眼里居然溢出幾分委屈,他不再舔張青的手心,但是當(dāng)張青松了口氣放下手的時候,他張開嘴就咬住了張青臉頰上的肉!
張青:“@¥&*!%&**!”
不能舔就換成咬的是吧!
你是真會鉆空子!
“下床……”張青掰開易曲生的嘴,小臉上滿是黑線,咬牙切齒地低聲道:“去門口罰站!”
……
張青把臉上的口水洗干凈后,對著屋內(nèi)的銅鏡照了照,看著臉上的牙印,十分不滿,嘴角壓得很低。
雖然她已經(jīng)不介意和易曲生這樣親密接觸了,但是她更希望易曲生做這些事的時候是清醒的,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
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背對著她站在門口的易曲生,他低著頭,孤獨無助又可憐。
他現(xiàn)在這樣,指不定清醒過來以后就把剛剛的事忘得一干二凈了??!
她很虧?。?!
唉,不過他這個樣子能在天亮的時候清醒過來嗎?這趟游歷真是夠累人的。
張青照著銅鏡,唉聲嘆氣,摸著自己臉上的牙印,慶幸自己還能用妙手丹青幻化一下。
只是這個牙印怎么好似有些不太對勁?虎牙咬的那兩個地方還怪深的。大師兄以前也咬過她一口,憑借著不錯的記憶力,她記得那時候臉上的牙印和現(xiàn)在不太一樣。
張青放下銅鏡,光著腳噠噠噠快步走到易曲生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掰過來面對自己。
眼睛依舊是霧的,顯然還沒清醒,但是看到張青,他馬上揚起一個溫溫柔柔的笑容,看起來傻傻的。
大師兄這憨憨。
張青趁他笑著,抬手捏開他的下巴,檢查他的嘴,果不其然,他的兩顆虎牙比平日看著長了不少,還有舌頭也不是很正常,比人類的要纖細(xì)。
尋常人看到易曲生這副模樣怕是魂都要脫離身體飛一會兒,但是張青是誰!
張青的魂兒已經(jīng)快飛回天山門了!
我的天山門老祖宗!得虧是奴隸契約不準(zhǔn)奴隸傷害主人,不然剛剛易曲生非得多嘬她兩口,把她臉咬破相不可!
等張青回過神來,易曲生的嘴已經(jīng)嵌在自己手掌虎口處,雙手握著她的胳膊,一臉開心滿足地輕咬著?;⒖诎W癢的,雖然還是能感覺到易曲生那兩顆尖牙在磨蹭自己,但對方明顯收了力,不大可能咬破她的皮膚。
何況體修的皮膚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咬破,真是多慮了。
咬吧,憨憨師兄。
易曲生這般安靜地咬著,倒是方便她檢查別的。
張青揮揮手把油燈吸過來,舉到易曲生面前。她記得剛剛看到易曲生臉上有些不同尋常的光澤,結(jié)合他牙齒和舌頭的變化,倒是讓她有了幾分猜測。
果然,她在易曲生的臉上摸到了一片柔軟滑膩的鱗片,只是這鱗片與他皮膚的色澤幾乎一樣,在尋常光源下也看不出來。讓張青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之前在秘境中見到過的惡臭蜥蜴。
不不不不,大師兄不會是蜥蜴的。
但看著他這神志不清的模樣,叫人心里直犯難。
“大師兄,你這算什么,走火入魔嗎?”張青輕輕地嘆了口氣,她猜測易曲生可能有些妖獸血脈,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他修煉《妙手丹青》的時候完全沒有身為人類修習(xí)異族法術(shù)的卡頓,甚至比張青這種變態(tài)還順利。
他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大概是修習(xí)《妙手丹青》喚醒了他的一部分血脈?剛剛他想要吸變成狐妖的自己可能也是他妖獸血脈里有些喜歡小動物的習(xí)性?
但是,怎么喚醒他呢?總不能讓他就這樣去參加玄度的婚宴吧?
“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