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房間里翻看那些資料,心中驚駭突來的聲音。為什么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神出鬼沒的,來無影去無蹤?難道這些人也是巫師?
我搖了搖頭,突然媽媽推開房門問我,“我看你的那些藥怎么沒有吃?醫(yī)生說你都快好了,你要堅持吃藥。”
“我根本沒有抑郁癥,媽媽?!蔽艺f,“你看我像病的樣子嗎?”
“怎么沒有,你忘記一年前你的樣子了?”
“我一年前的樣子?那是是什么樣子?”我不解道。
“看來真像醫(yī)生所說的,快要康復了!”媽媽說,“已然忘記了自己的過去!不要看這些東西了,趕緊吃藥。”
媽媽催促我,我便不情愿的跟了出去。我接過媽媽遞給我的藥物,鹽酸舍曲林片?我厭惡這些白色的片子,但還是皺了眉頭喝了下去。
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什么抑郁特征,而且這些藥片我竟然吃了很久,我卻沒有注意到,那么這一年來,我是怎么生活的?我卻沒有一點記憶。
我慢慢回想以前,追溯自己的生活,卻突然發(fā)現(xiàn),好多事情竟然不清晰,原來我一直這樣渾渾噩噩地生活著。是的,陸依依,有些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一年了,你現(xiàn)在還好嗎?
“你是兇手!”我的耳邊總是回蕩陸依依的喊聲,讓我心有余悸。陸依依說我是一個巫師,從我震驚而質(zhì)疑那刻起,我竟然能看懂巫師部落的巫語,我漸漸深信不疑,我或許就是一個巫師。但我為什么喪失了召喚巫術的能力?
而最讓我疑惑地是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全然不記得!
“媽媽,我一年前做了什么?”我突然問道。
“做了什么?你怎么想起問這個?”媽媽警惕的看著我,“好孩子,什么都會過去的。不要老是想著過去,過去代表不了什么?!?p> “我怎么了嗎?”我看著她,一臉的無奈。
“怎么了?誰知道你們這些孩子做了什么,從你和依依分手之后,你就這個樣子?!彼粗艺f,“你告訴媽媽,你是不是忘不了她?”
“誰?依依?我和她分手了?”我無意識地說道。
“沒有分手嗎?你不是和我說,和她分手了嗎?還有那個珞珞,怎么會莫名其妙的自殺?你也從沒說過她喜歡你呀?!眿寢屨f。
“珞珞自殺了?”
她吃驚地看著我說,“你。。。。。。,孩子,過去就過去了,也許她真的無法接受你和依依在一起?!?p> 我聽了這句話,仿佛入定,原來事實是這個樣子。
“珞珞那孩子明明是喜歡大勇的,怎么也想不到會到這一步,你們四個。。。。。。,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媽媽說。
突然事實接近了我內(nèi)心的答案,但卻那么模糊的事實,依然不是我要的結局。
“我明白了,媽媽?!蔽夷救坏幕亓艘痪?,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
原來大勇和珞珞相愛了,而我和依依是在一起的。可是珞珞內(nèi)心喜歡的卻是我,在我和依依宣布即將結婚的前夕,她留下一封遺書,自殺了。
這就是全部嗎?
我內(nèi)心無法接受的這個事實,突然在我內(nèi)心里明晰起來。原來如此彷彷徨徨的一年,竟然是為了躲避這個自己清楚的事實。
一切一切,忽然如昨日,我眼前飄出去日的片段,看到了珞珞的絕望,大勇的咆哮,還有依依的哭喊,耳邊回蕩著嘶喊,咆哮,哭聲,控訴,呢喃。
原來一切我都記得,只是我不愿去接受。
我眼角突然滑落一滴淚水,“對不起,珞珞?!?p> 接受吧,也許事實就是這么簡單,自己為什么掙扎?掙扎著企圖需找一個完美的理由,來掩蓋這殘酷的事實。
“你想起來了?”陸依依笑著對我說。
“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珞珞死在我的懷里?!?p> “呵呵呵,或許這也是她想要的結局,一個人得不到,死在他的懷里也是一種得到?!彼f。
“陸依依,你怎么那么冷血!”
“我冷血?你們背著我做了什么丟人的勾當,你以為我不知道?”她怒吼道,“你們背叛了我!”
“我們能有什么?”我吼道。
“能有什么?你們偷偷地背著我和大勇,兩個人去敦煌,一路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嗎?”她冷冷地說,“是不是我還要謝謝她,沒有躺在我的床上?”
“陸依依你過了!”
“那你倒是解釋呀,你們?nèi)ザ鼗妥隽耸裁??卿卿我我,雙宿雙飛?”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們?nèi)ザ鼗褪且驗槟敲骁R子!”
“鏡子?”
“鏡子?”
我和陸依依同時愕然,原來是那面鏡子。
“鏡子?什么鏡子?”
“鏡子?那面鏡子哪里去了?”我心里說。
“你說話呀!”陸依依說,“你的狡辯呢?”
我沒有理她,鏡子去了哪里?我在星星點點如同揉碎了的記憶里,尋找那面鏡子。想的頭痛欲裂,卻一無所有。
“依依,你有沒有看到過一面鏡子?”我問道。
沒有回音,我抬頭看去,四下空無一人。
我瞬間意識到,根本不存在什么陸依依,一切不過是我的幻想罷了。
我笑了笑,淚水不由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原來一年來陪伴我的不過是我所幻想的陸依依的樣子。原來我心里都知道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自己在慢慢陳述。
一年了,我要找出真相。雖然我不記得很多往事,但是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卻可以慢慢拼湊出事實原來的樣子。
那面鏡子哪里去了?我思索著,甚至翻閱自己的日記,但沒有找到一絲線索。鏡子,那面神秘的鏡子會不會被珞珞藏了起來?或者還是在我手里,我只是忘記了把它藏在了哪里?
我想著想著,仿佛看到一道光芒!那道光芒竟然如此灼熱,刺痛我的眼睛,一個美麗的女人從里面裊裊而來。我的頭撕裂一般痛楚,那個女人的眼睛如明亮的寶石,一頭烏黑的秀發(fā)垂下,似一掛黑色的瀑布,高高的鼻梁,櫻紅的嘴唇。一臉肅穆,步履緩緩,如蕩起的天鵝湖舞曲。身材阿娜婷婷,仿佛如油畫里走出的女神。
女神?女神!是了,她是那鏡子里的女神!
我的腦海泛起火光!心中的躍動,喚醒了記憶,她就是鏡子里的那個女神!原來我見過她!我試圖喚醒相見的那一刻,然而雷閃火光之間,她不見了,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只記得那種震撼,卻想不起任何細節(jié)。
我有些絕望,又有期待。如果我曾見過她,那么說明我曾喚醒過銅鏡!我仍然有召喚巫術的能力!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我無從想起?
我翻閱著自己過去的筆記,試圖能尋到一絲蛛絲馬跡。
那些筆記里多數(shù)都是我對陸依依的思慕,也許情深至切的筆觸,過于強調(diào)愛情,讓自己讀來都很汗顏。是不是過于肉麻了,那樣的情誼綿綿,是我和她的全部嗎?
還有一些文字記載了,我對巫語文字的研究,原來我很早之前就研究過這些文字!慢慢地一些故事的輪廓竟然在我腦海里漸漸成型。
鏡子是珞珞發(fā)現(xiàn)的,為什么我卻在研究這些文字?陸依依說,我和珞珞去了敦煌,難道這是真的?
我若有所思,卻一點也想不起任何有用的東西。在我的記憶里,珞珞僅僅是大勇的女友,并且我不曾熟悉。
我漫無目的的翻看著過去的筆記,突然在筆記的夾層翻出一封沾滿暗黑色血漬的書信!這是什么?怎么會有一封帶血的書信?
我的心似乎要炸開,從胸膛里飛出來!我瞬間意識到和閃過我抱著珞珞的身體哭泣的樣子,她渾身的鮮血,我用手無力的搖晃她的身體。我想起了那個畫面,珞珞原來真的是在我懷里離去。
我痛苦的閉上眼睛,心里無聲的抽搐。
我此刻已經(jīng)知道我眼前的這封長信,是珞珞的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