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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衣春

第27章 喝醉

緋衣春 尚方寶見 2110 2024-03-09 20:42:45

  ……

  鎮(zhèn)北王府。

  入夜后,燈籠依次點亮,將腳下的路照得一清二楚。

  八角亭下,中間擺放著一張大圓桌,各種食材簇擁著一口銅鍋,鍋中高湯沸騰,一清一紅,煞是誘人。

  忙碌了一天的姜湄連忙招呼大家入座,她看著這一大桌的成果,有種豐收的喜悅。

  畢竟是在別人家里吃火鍋,怎么都不好吃獨食,于是姜湄早上詢問了那兩個高高帥帥的侍衛(wèi)大哥,大哥們只說回頭問問世子殿下,然后就熱情體貼地派人跟著她一起去集市采購了。

  姜湄沒想到越世子還真來了,和他一同入座的是一個清秀小公子,唇紅齒白的,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姜湄還是頭一次見他。

  只有寧慈還在回來的路上,那位小公子專門把他跟越珩之間的座位留給寧慈。

  尋風(fēng)和尋影搬了幾壇美酒放在一旁。

  八角亭燈如白晝,四面八方掛著繡有山水之景的簾子,將風(fēng)雪盡數(shù)擋在了外面。

  沒等多久寧慈就回來了,在小廝的指引下找到了他們吃火鍋的八角亭。

  寧慈入座后大家才開動。

  一筷子蘸了據(jù)說是獨家秘制蘸料的羊肉卷入嘴,藥無衣睜圓了眼睛,語氣難掩驚奇:“比外邊飯館做的好吃百倍!”

  尋風(fēng)和尋影吃過后也紛紛夸贊。

  “姜姑娘這手藝不比咱王府的廚子差?!?p>  “是啊是啊,這個鹵過的雞爪煮火鍋竟然意外不錯。”

  那是。

  姜湄“嘿嘿”一笑,一點兒不謙虛地接受了大家的夸贊。

  阿鈴本來因為沒有挨著寧慈坐有點不開心,但是姜湄每次燙什么菜都會給她夾一筷子,慢慢的阿鈴也吃得不亦樂乎。

  吃了一會兒,藥無衣忽然感慨道:“我怎么都沒想到,你倆還有坐在一桌吃飯的時候。”

  而且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越珩還大爺一樣不要臉地讓人家?guī)退趑~刺。

  按理說只要越珩還被軟禁在晟京,那他和寧慈就和解不了一點兒。

  藥無衣倒不是沒事找事,而是現(xiàn)在的發(fā)展讓他覺得這倆人沒準(zhǔn)還真有可能和解。

  大家心知肚明,當(dāng)初寧慈只是聽命行事,而且人家都坐一桌吃過飯了,他也沒見越珩有一絲的反感。

  寧慈順著藥無衣的話,起身對越珩拱手道:“從前多有得罪,還請殿下見諒?!?p>  越珩“嗯”了一聲,算是收下了寧慈的道歉,但卻不像藥無衣想的那樣說些客套話,顯得有些不冷不熱。

  藥無衣郁悶了一下,心說這人到底是答應(yīng)放下梁子了,還是被迫的?若是想和解,好歹說兩句好聽的場面話,若是被迫……誰能逼越珩做事?

  冥思苦想了一番,藥無衣眼睛一亮。

  “要不這樣吧,北地不是喜歡用酒說話嗎?你們倆喝一杯,算是一酒泯恩仇了?!?p>  一杯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寧慈略作猶豫便點了頭。

  也許是看出了寧慈的猶豫,越珩唇角微不可見地上揚:“尋影。”

  就如藥無衣所說,寧慈是聽命行事,事后也受到了應(yīng)有的處戒,而且越珩不得不承認,寧慈比這天下大多的人都厲害。

  只是后來每一次遇見她都冷淡極了,便也就那樣了。

  誰知尋影用了吃飯的碗來盛酒,畢竟在他們北地,大家還真的都是用碗喝酒,他還嫌這碗小了呢。

  寧慈:“……”

  越珩端著酒,微微挑眉,寧慈沉吟片刻,端起碗跟他輕輕磕了一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扯了扯姜湄的袖子,阿鈴鼓著腮指了下尋影手里拎著著酒壇,眼睛亮晶晶的。

  “你還小,不能喝酒。”姜湄連忙勸阻。

  未成年禁止飲酒已經(jīng)刻進姜湄DNA里了。

  寧慈慢吞吞喝完那碗酒,很快腦袋就開始發(fā)昏,只聽到藥無衣一直在旁邊高興地叭叭叭,卻沒法分析他到底說的什么。

  恍惚間寧慈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她小時候,爹娘在山下開了家茶館,在半山腰種了小片茶園,茶園附近有一條溪流,每年夏天寧慈都會去小溪里泡澡,水里還有很多魚兒。

  直到有一天,爹娘收留了一個可憐的姑娘……

  袖子被人抓住,越珩微微偏頭,見寧慈趴在桌上,像是醉了,睫毛不安地輕顫。

  和她平日清清冷冷、游刃有余的模樣截然不同。

  落雪簌簌,八角亭在夜幕雪色中閃爍著溫暖的光。

  吃飽喝足后,姜湄興致沖沖地提議:“咱們?nèi)シ艧熁ò桑俊?p>  年節(jié)將至,街上出現(xiàn)了一些賣煙火爆竹的小攤,不過都是一些小玩意兒。

  火藥這東西無論在哪個朝代都管控嚴格,像那種不成規(guī)模的小攤位賣的小玩意兒,官府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去了。

  畢竟大過年的,反正不會鬧出什么大事,添添喜慶也好。

  最興奮的就數(shù)姜湄、阿鈴和藥無衣,兩個小姑娘只有十六歲,藥無衣比她們大一歲。

  在姜湄原來的世界,他們?nèi)紝儆谖闯赡?,還是長輩眼中的小孩兒,過年還能收壓歲錢呢。

  倒是和藥無衣一般大的越珩,現(xiàn)在還無動于衷地坐在原處。

  尋風(fēng)和尋影還是對喝酒更感興趣。

  他們正要一人一壇牛飲而下,比比誰更快,就聽殿下冷不丁開口:

  “去看著他們,別讓他們把王府炸了?!?p>  兩人面面相覷。

  那些小玩意兒能把王府炸了?開什么玩笑!

  而且真把王府炸了,殿下不應(yīng)該拍手叫好嗎?

  難道殿下喝醉了?

  不能吧?

  越珩微微蹙眉,涼涼道:“沒聽見?”

  “走走走。”

  尋風(fēng)趕緊推了推尋影,走的時候還一人提著一壇酒。

  八角亭終于安靜了。

  銅鍋里還冒著咕嘟咕嘟的小泡,桌上的菜基本沒剩下什么。

  越珩盯著桌子出神。

  自他記事起,還是第一次吃這么熱鬧的一頓飯,不是那種單純靠人多硬生生湊出來的、看似熱鬧實則各懷鬼胎的“熱鬧”。

  身邊的醉鬼口齒含糊地說了什么。

  寧慈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眼神迷離,明顯還沒醒酒。

  越珩稍微傾身,湊近了些,嗓音不似平日清澈冷冽,有幾分低啞。

  “寧大人,你說什么?”

  垂落的青絲掃過臉頰,寧慈摸了摸臉上癢酥酥的地方,感覺腦袋越發(fā)不清楚了,否則怎么會膽大包天地調(diào)戲越珩?

  “殿下,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好看?”

  越珩微微一怔。

  當(dāng)然有,從小到大如此這般稱贊他的人可以說是數(shù)不勝數(shù),越珩早就聽煩了,見他不耐,漸漸的也就沒什么人會當(dāng)面說了。

  但是聽到寧慈這么說,越珩頭一次生出一抹古怪的喜悅。

  這種古怪的情況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了。

  “……”

  越珩茫然地看了眼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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