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世子爺?shù)氖裁慈?/h1>
這個時代,普通感冒也能死人的,自己這副身體不夠強壯,萬一傳染了可就麻煩了。
初九想著不再多問,直接退了出去。
剛好無為在門外,初九就停下來說道:“我瞧著世子爺像是不大好受,不會是受了涼吧?!?p> 無為道:“昨夜里世子爺出去了一趟,別是那時候吹了涼風,我這就進去問問?!?p> 無為說完卻沒有挪腳,對初九笑起來:“還是你心細,我反正是個心粗的,比你差遠了?!?p> 初九卻是一驚:“你說,世子爺昨夜出去過,是什么時辰?”
無為想了想:“大約是子時?!?p> 初九心里打鼓,不由想到,周亦璟有沒有看到自己呢,若是看到了,他會不會問呢。
初九倒也不怕周亦璟問,就是擔心以后不能出來運動了。
兩人在這里低語,周亦璟在屋子里聽了個清清楚楚,他循聲看去,見初九和無為挨得很近,兩人年齡相當,無為又生得眉清目秀,便擰緊了雙眉。
“無為!”周亦璟一聲斷喝:“有事進來說,嘀嘀咕咕地站門口作甚!”
無為嚇得一縮肩膀,忙對初九擺手:“你先走,別管我?!?p> 初九看了看屋子里,忍不住腹誹,果然,古代的這些主子,個個都脾氣大得很。
無為進去后,周亦璟卻沉默了半天,無為等不來主子的吩咐,小心地抬起眼來:“世子爺,您……”
“出去?!敝芤喹Z又是一聲喝。
無為愣了愣,揣著滿肚子困惑出去了。
周亦璟是金甲衛(wèi)都指揮使,十日才休沐一回,到了上值的時辰,他便離開了侯府。
無為逮著空兒就和初九抱怨:“我瞧世子爺不像是受涼,倒像是肝火太旺?!?p> 初九無所謂地應答了幾句,就聽見小丫鬟來傳話,叫松云居的人去領月銀。
無為奇道:“明日才是正日子啊,怎么提前了。”
小丫鬟笑道:“提前了還不好,我娘正等著使銀子呢,我下晌就能把月錢捎家里去了,多好。”
這事倒也不必一個個地去,交情好的說一聲,也就一塊捎回來了。
無為一把按住初九:“你別動,我去替你領來?!?p> 自從于婉娘來了,無為就時時刻刻地看著初九,初九不禁失笑,感激地道謝:“那我就不出去了,勞煩你跑一趟吧。”
無為道:“你來得晚,不知道從前的事,翡翠姐姐就是被誑出去遭了毒打,還有被賣出去的小玲子她們,我那時候根本沒想到,于婉娘居然這般蠻橫……我現(xiàn)在只是后悔,沒有及時地提醒她們?!?p> 初九默然。
她不認得那些人,但從無為的話語里,卻不難想象出那些悲慘的畫面。
不料無為去了半天沒有回來。
周亦璟不在,無憂跟著周亦璟去了,初九就拜托了一個打掃的婆子出去看情形,不一會兒,婆子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初九,不好了,無為被于姑娘扣下了,說什么都不許走。”
“不是去領月銀么,她為什么扣下人不叫走?”
婆子道:“于姑娘根本不講道理,她一向是這樣的,除非世子爺在,她才能收斂一些?!?p> 初九暗暗思忖著,前日于婉娘就說要見她,她沒有去,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算了,誰知于婉娘不肯罷休。
難怪,發(fā)月銀的日子忽然提前,無為又被無緣無故地扣下,一切都是于婉娘在作怪。
于婉娘未必敢對無為怎么樣,初九卻不愿就這樣躲下去了。
越是這樣,于婉娘越是以為她軟弱可欺,會尋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逼她現(xiàn)身,既然如此,還不如痛快地迎擊。
但她也不能莽撞,畢竟在這個重視身份地位的時代,自己微弱得不堪一擊。
周亦璟還有兩個時辰才能回來,不能指望他。
初九想起,自己是被侯夫人派到松云居的,她來的時候,海棠轉(zhuǎn)達了侯夫人的一些話。
侯夫人的意思是,要她保持勇氣,千萬別委曲求全。
初九拿定主意,對婆子道:“大娘,拜托你一件事,你去安闌院找海棠姐姐,幫我?guī)Ь湓??!?p> 婆子答應了,在初九出門后去了安闌院。
初九尋到西嵐閣,順利地到了于婉娘面前。
于婉娘早打發(fā)了小丫鬟觀望,在初九進來之前,于婉娘已經(jīng)先一步得了信兒。
看著初九一步步走近,于婉娘難掩心中詫異。
初九剛進府時,很有些手腳無處放的小家子氣,后來她指派初九去做粗活,想來能把初九磋磨得不輕,誰曾想,此刻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初九,面容沉靜步子輕盈,竟然與原先的模樣相差甚多。
那日她在松云居外,初九在松云居內(nèi),只是匆匆一眼,她來不及細看,此時才知,初九的變化居然這么大。
再這樣下去,豈不是要迷惑了周亦璟。
被幾個婆子圍著,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的無為跳起來,叫道:“你怎么來了,我不是不讓你來么?!?p> 這幾個婆子是于婉娘買進曲陽侯府的,她們的身契捏在于婉娘手里,不得不聽于婉娘的使喚。
初九對無為笑了笑,然后朝于婉娘一福身:“于姑娘,我來領月銀。”
于婉娘端然而坐,身邊站著紅秀和紅玉兩個丫鬟,下頭立著兩個管事媽媽,十足一副當家主母的派頭。
“初九姑娘好大的架子。”于婉娘冷冷一笑。
“不敢。”初九道:“于姑娘叫我初九就好。”
初九絕不是懼怕了于婉娘,她只是識時務而已,面子上的功夫做好,于婉娘找不出錯處來,能奈她何。
紅秀嗤道:“千請萬請的你不來,這會兒卻巴巴的來了,真是賤?!?p> 于婉娘盯著初九,輕蔑一笑,無聲地說出“賤人”兩個字。
初九挑了挑眉。
初九希望保持和氣,哪怕姿態(tài)低一些也能接受,可對方上來就如此侮辱人,她就不必忍了。
“你的意思是,于姑娘要見我?”初九揚眸看向面前的主仆三個:“那正好,我來了,于姑娘有什么事找我?”
于婉娘道:“你在松云居當差,伺候世子爺可盡心?”
初九面露疑惑:“我是被侯夫人指派到松云居的,這話應該是侯夫人來問我,于姑娘怎么會操心這個?”
“你!”于婉娘臉色驟變,指著初九道:“你別不識抬舉!”
初九淡然一笑:“我是曲陽侯府的人,侯夫人和世子爺是我的主子,能抬舉我的只有他們,卻不知,于姑娘算是世子爺?shù)氖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