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受了初九的影響
于婉娘聽說了周亦璟的決定后,狠狠地發(fā)了一場脾氣。
紅玉站在滿地的碎片中,埋著頭大氣不敢出。
“世子爺是什么意思,他知不知道,這么做會讓我顏面盡失,都是初九那賤人,一定是她在世子面前裝無辜說我的壞話,讓世子誤會了我!”
于婉娘絕不肯承認(rèn),周亦璟就是在打她的臉。
周亦璟去安闌院給侯夫人請安時(shí),侯夫人笑著看周亦璟,卻好一會兒不開口說話。
“母親這是怎么了?”周亦璟被看得不自在,就避開了侯夫人的視線。
侯夫人道:“兒啊,我是在想,鐵樹說不定要開花啊?!?p> 周亦璟一滯:“咱們府里不曾種植鐵樹,母親若是想要,我這就命人去尋來?!?p> 侯夫人嗔道:“你這孩子,故意說反話氣我是不是,我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你說,和你一塊兒長大的幾個(gè)孩子,誰還沒有娶妻?你自己不急,我可等不得了,白白胖胖的孫子抱著不好么,我做夢都……”
“母親!”周亦璟站起來:“我還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了?!?p> 侯夫人指著周亦璟的背影笑個(gè)不?。骸澳銈兛?,他這是被我說中了,臉上掛不住了?!?p> 海棠和秋水笑而不語。
侯夫人收起笑容,嘆氣道:“都怪侯爺,耽擱了你們世子爺?shù)幕槭?,要是沒有于家這個(gè)潑婦,我可能早就抱孫子了?!?p> 玩笑話說過,侯夫人心里只有黯然,她如何不知,就算兒子有了可心的丫鬟收為通房,也不能夠生下兒女來,畢竟婚事未定,在正妻進(jìn)門之前,無論如何不能先有庶子。
秋水支支吾吾地說道:“夫人,您看,要不要給初九送避子藥?”
侯夫人愕然看秋水:“你想到哪里去了,這才哪到哪,我剛才不過是戲言,難道你忘了,你們世子爺是最有主意的,這事根本輪不到我替他做主?!?p> 秋水道:“可是,世子爺為初九諸多破例,這回的事情,起因正是初九啊?!?p> “怎么能是因?yàn)槌蹙??”海棠忍不住反駁:“以往的翡翠,小玲子她們,都是被于婉娘迫害的,這并非因?yàn)樗齻儽救?,而是因?yàn)樗齻兎塘耸雷訝?,假如初九不曾到松云居,根本惹不到于婉娘?!?p> 秋水就有點(diǎn)訕訕的,她如何不明白這些,只是對于初九,她總是有那么一點(diǎn)嫉妒和羨慕。
侯夫人卻想到了別處去:“你們說,假如翡翠有初九的脾性,會怎么樣?”
海棠和秋水俱是一愣。
翡翠非常美貌,性子柔和似水,她是曲陽侯府的家生子,從小到大,就沒有人見過翡翠發(fā)脾氣。
主仆三人齊齊嘆氣。
說什么都晚了,翡翠早已入土,當(dāng)真是芳魂渺渺無處追。
秋水道:“當(dāng)初,就算翡翠不肯認(rèn)于婉娘的懲處,也是無可奈何啊,她沒有初九那樣的身手,別說是繡花針,就是給她一把刀,恐怕她也不會用?!?p> 侯夫人道:“她可以托人給我報(bào)信兒啊,只要我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去救她,就是其他人,哪一個(gè)不是乖乖地聽從那潑婦的擺布,有誰想過為自己爭取?”
海棠和秋水默然,將心比心,她們不是沒有設(shè)想過,假如自己到了翡翠等人的境地,該怎么辦?她們想的只是,于婉娘有侯爺給的令牌,有處置侯府事務(wù)的權(quán)利,就是自己抗?fàn)帲钟惺裁从媚亍?p> 侯夫人道:“最不濟(jì),跑就是了,只要跑進(jìn)松云居,就無事了?!?p> 海棠和秋水低下頭,心里百味雜陳。
這樣的話,侯夫人之前從未說過,甚至當(dāng)著于婉娘的面,侯夫人從未硬氣過。
她們都是奴仆,假若為了保命跑進(jìn)松云居,那事后呢,夫人會如何處理,世子又是什么態(tài)度?要知道,在翡翠死后,世子什么都沒有做。
驀地,海棠心中一動。
侯夫人所說的這些,是不是因?yàn)槭芰顺蹙诺挠绊懀亢罘蛉宋丛娺^初九這樣的人,初九打破了侯夫人慣有的想法,就像是在侯夫人面前打開了一本新奇的書,讓侯夫人有了新的認(rèn)知。
海棠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也無從確認(rèn),總之,這不是壞事吧。
侯夫人道:“這樣想來,初九竟是極其難得的,虧得有她,我才覺得出了口氣。”
今早,侯夫人聽說了松云居下人的月錢以后不走公賬,心里十分的痛快。
表面看來,是周亦璟吃虧,自己拿出銀錢來花用了,可他是侯府世子啊,侯府里的銀子省下來,以后能是誰的?就是周亦璟有兩個(gè)庶弟,以后也是要分府另過的,他們能得到的,是很少的一些公產(chǎn),余下的都是周亦璟的。
周亦璟手里有祖父留下的祖產(chǎn),有外祖父給予的商鋪莊子,侯夫人的嫁妝將來也要留給他,可以說,周亦璟這輩子都不會缺了銀錢,暫時(shí)花出去的這點(diǎn)銀子,當(dāng)真是微不足道。
能夠讓于婉娘沒臉,侯夫人甚至愿意拿出更多的銀子來。
侯夫人想起來就難抑喜悅,吩咐海棠:“你和初九要好,就再跑一趟,去給初九送兩匹料子,叫她裁兩身夏衣?!?p> 海棠進(jìn)出松云居,于婉娘聽了又是一場暴怒。
原本,她已經(jīng)把周亦璟的身邊清理干凈了,誰知現(xiàn)在搞出一個(gè)初九不說,海棠又來蠢蠢欲動。
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初九居然這樣難對付。
于婉娘又氣又沒主意,她也是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局面,從前她要收拾誰,要打要?dú)⒌南旅罹褪橇?,根本不需要動腦子。
想了又想,腦子仍是一片空白,于婉娘就看向身邊的婢女。
紅玉瑟縮著,紅秀在一旁捂著肩膀皺眉。
于婉娘沒好氣兒地開口:“紅秀,你那傷怎么樣了?”
紅秀忙道:“姑娘,真是讓人想不到,小小的繡花針威力竟然這樣大,我的肩膀現(xiàn)在還很疼呢?!?p> 于婉娘道:“晚上給你加一個(gè)菜,你補(bǔ)補(bǔ)身子?!?p> 紅秀愣了愣,做出欣喜的模樣來:“多謝姑娘?!?p> 低下頭去,紅秀暗暗撇嘴。
真是她的好主子,區(qū)區(qū)一個(gè)菜就把她打發(fā)了,誰家的主子遇上事情不是賞金賞銀,就像侯夫人,竟然賞給初九兩匹好料子。
于婉娘道:“紅秀,你向來聰明,今晚上你好好想想,該怎么對付初九那賤婢?!?p> 紅秀忙忙應(yīng)是,卻忍不住腹誹,這一個(gè)菜也不是那么容易吃下去的,她能有什么辦法來對付初九,這不是難為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