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浪漫青春

青春如果沒有你,哪來那么多回憶

好久不見

  “去新學校放開點,別不自在哈,有事就去辦公室找媽媽”她說,“實在不行的話就跟江厭說,你倆小的時候不是玩的最好嗎?他現(xiàn)在也長成大小伙子了,肯定也知道該怎么保護女生了?!?p>  蘇婉沁的媽媽許若婷在蘇婉沁收拾書包的時候叮囑道。

  蘇婉沁不明白,她都這么大了,已經(jīng)不再是小時候那個動不動就哭著找媽媽的嬌氣包了。而且就算她真的被欺負了,也不用江厭幫她,大多數(shù)的事情她自己還是可以處理的。

  “知道了知道了。”蘇婉沁敷衍的回答。

  許若婷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江厭這幾年也不好過啊……”

  這話題挑起了蘇婉沁的興趣,她手上動作微頓,轉過頭看向靠在門框邊的媽媽,問道:“江厭他怎么了?”

  許若婷不想就此耽誤蘇婉沁上學,便想了解這話題:“不是他,是他們家出了點事,”看蘇婉沁仍然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兩只眼睛中分別寫著“好”和“奇”二字,轉身往外邊走邊說:“快收拾你的書包吧,小孩子家家的怎么那么八卦,你想聽就等你回來了我再跟你說?!?p>  “……”

  十年級開學的第一天,10A班的同學們格外亢奮。

  因為北溯學校是國際學校,所以每年級的同學都要再重新分班。這也就導致了很多同學會在開學第一天發(fā)現(xiàn)沒有伴,尤其是女同學們。

  白側環(huán)視著周圍,似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東西,轉過頭跟右桌的江厭聊起了天:“誒燕燕,你看那幾個女生坐在桌子那一動不動的,像被石化了一樣?!?p>  江厭也順著白側的視線看去,彎了彎唇,沒說話。

  男生融入的就比較快,如果不認識,那就先做個自我介紹,再活躍一下氛圍不就好了,哪需要花那么多時間在認識上面。

  白側用余光瞟到了一個陌生的身影坐在了他的后面,于是習慣性的搭了搭話:“你好啊,你是新同學吧,我叫白側,你叫什么名字?”

  江厭在手中熟練的轉著筆,大腦放空。

  少女正從筆袋里拿出了鉛筆和橡皮,頭都沒抬的回答:“蘇婉沁?!?p>  這名字……怎么那么熟呢?

  等會,蘇婉沁?!

  熟悉的名字因為再次進入他的大腦,他的每個神經(jīng)都不受控制抖動了一下。江厭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不確定的快速掃了一眼這個新來的同學。

  是她嗎……

  她丹鳳眼含蓄,長睫掩映,棕色眉毛平靜無波,眉眼間痣點風情,圓潤瓜子臉,她嘴巴紅潤,看起來氣色很好,是標準的“M”形嘴唇。小巧挺鼻,兩側劉海常遮面,添一分神秘與柔美。氣質清冷,舉止間透著不凡,聲音嗲嗲的,與長相不符,奶奶的聲線總讓人意外,透露出一種獨特的嬌俏與高雅。

  如果只看外表的話,她從頭到腳的打扮都很中性,是男女通吃的那種,看去的第一眼,你甚至可能會認為這是一個男生。

  她如夏日青檸的一抹酸澀,輕輕掠過心田,留下淡淡的清香。不甜膩,但讓人久久回味。

  莫名的,他看出了神。

  雖然這些都不足以讓江厭確定眼前的是不是他所認識的蘇婉沁,但直到她把頭發(fā)撩起來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耳朵旁邊的疤痕。

  蘇婉沁的這個疤就是江厭他造成的,起因是小時候的江厭癡迷于扮演假面騎士巴隆,于是把長竹筒當作手上的武器,后來卻不小心劃傷了坐在一旁吃冰激淋的蘇婉沁。哪知,就這么個小小的傷口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就留成了疤。但不過好在只劃到了耳朵,要是傷的是臉,那后果可想而知。

  嗯,是她。

  這種感覺難以形容,是那種就算你已經(jīng)確定了她的身份,但又因為時間原因,他甚至會不停往她的方向瞟,并在腦海中反復地質問自己真的是她嗎?

  蘇婉沁和白側的對話就這么終止了,氣氛變得有點尷尬。

  “那就是江厭嗎?就你的那個高冷crush(暗戀對象)?確實長得不錯啊!但就是聽說這人人品啊,好像不太行……”

  人品不太行。

  一句不經(jīng)意傳來的對話,打破了這窘迫的氣氛。

  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讓旁邊座位上的兩個女生頓時變得驚慌失措起來,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

  蘇婉沁率先收回了視線,翻看著每個人桌子上都已經(jīng)發(fā)好的語文書。除了語文書,桌子上還放著筆記本,作文本和聽寫本三個本子。在這三個本子的中間都有一個北溯學校的標志,深藍色配上簡易的校標顯得十分高級。

  江厭在學校算得上出名的,低年級的學生就算沒見過本人那肯定也聽過這個名字。但引起他出名的原因不是因為他有多么優(yōu)秀,不是他長得多帥,性格多好,而一是因為他優(yōu)異的成績,出眾的外貌和對所有人的那種溫柔又紳士的語氣,被他這一副面具吸引的女生還真不少,但最重要的一點是據(jù)說他的平德不行。

  九年級快結束的一天,江厭像往常一樣吃完飯去打球,打完球拿好東西到了下節(jié)課的教室。

  他到的不算早了,教室里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到了好幾個同學了。

  他坐到座位上,擰開礦泉水瓶灌了幾口水,喝完水才發(fā)現(xiàn)身邊的同學與往常有些不同。特別是女生,一直往他的座位瞟,被發(fā)現(xiàn)又趕緊轉過頭悄悄說著什么。

  但對此,江厭還沒覺得有什么,因為他認為可能就是女生的八卦體質在作妖。

  后來,白側和其余幾個男生也卡著點進了教室。

  江厭順著門口看了過去。

  幾個男生推推搡搡的像賽跑一樣爭先恐后的進了教室,幾個男生踏進教室前還在嬉皮笑臉,但一進了教室,那臉色立馬就不對了。準確來說,是看到江厭的瞬間。

  白側更是在坐到座位的過程中嘖了好幾聲,像是遭遇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但此時的江厭還是一頭霧水。

  一節(jié)課似乎除了老師,整個班的同學都心不在焉的,各自跟自己的伙伴說著什么。

  江厭清楚的知道他們都在議論自己,而且他們討論的跟平時的八卦還不太一樣,但他依舊不知道為什么。

  他決定沒有人找他他就當做不知道,別人不提他就不提這件事。

  下課后,江厭收拾好東西正往門外走,突然被白側叫住了。

  看來,還是有人要提這件事了。

  白側叫住江厭后朝他豎了個大拇指,說了個牛。他好像什么都沒說,但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怎么了?”江厭被他弄的更懵了。

  白側眼睛瞪得老大,五官都扭成了一團,震驚道:“怎么了?你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沒數(shù)嗎?”

  江厭:“?”

  看他反應,白側瞬間有些心虛,畢竟這件事他也是挺被人說的,而且他也了解江厭,知道他不太可能會干出這種無恥的事情。

  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隔天晚上,白側和大多數(shù)同學的手機上都收到了一條匿名短信,點開后映入眼簾的是江厭和一個看不到臉的女生打視頻電話。

  這個女生不僅看不到臉,就連聲音也用軟件變聲了,所以根本看不出也聽不出這個人是誰。

  但江厭的臉和聲音都原封不動的出現(xiàn)在了視頻中。

  視頻里的兩人倒是沒干什么,但視頻中卻記錄了江厭和這位女生說出的一些越界的話和一些提出的不恰當要求。但后面都被這位女生拒絕了。

  聽白側這么一講,江厭雖然看不出有什么波瀾,但內(nèi)心卻感到毛骨悚然。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只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但如果這不是他的話,又會是誰呢?

  就在前往下節(jié)課的過程中,兩個男生經(jīng)過哪,哪就會投來厭惡、詫異的目光。可知,有多少人已經(jīng)看過了這個虛假的視頻。最主要的是,這些無知的同學居然還傻傻的相信了。

  白側絲毫不在意旁人的注視:“視頻里的這個女生都沒露過臉,聲音也被換了,這不明顯是假的嗎?”雖然話是這么說,但不得不說白側在一開始也有一絲相信了。

  “而且,誰會那么無聊,還專門偽造一個針對你的視頻?”

  “……”

  是啊,這個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總之,從這天開始,身邊的同學在討論到江厭這個人的時候,不再會說他是各方面都優(yōu)秀的大學霸了,而是一個平德有問題的大學霸。

  但江厭對這些謠言倒是不怎么在乎,因為他們還沒有證據(jù),就算解釋了也無力回天。

  但好在,事情來得快也去得快,現(xiàn)在大部分同學都已經(jīng)把這件事拋在腦后了。但這對江厭來說一直是一個解不開的謎,被同學造謠這件事,沒人能完全過得去,包括他自己。

  江厭并不知道蘇婉沁還能不能認出他,但剛剛蘇婉沁往那兩個女生那里看了,這也說明她是聽到了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可她為什么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八點整,第一節(jié)是語文課,語文老師起了身,走到教室中央對著同學們做自我介紹。因為每年的老師都不一樣,所以在老師看來,自己也是一個“新生”。

  “在語文課開始前,我們先做一個游戲,來讓我們先認識一下彼此,好不好?”

  一聽到能不上課還玩游戲,同學們都大聲應好。

  這個游戲很簡單,其實就是同學們圍成一個圈,然后依次報名字。但是下一個人要先重復之前的人的名字,再說出自己的名字。

  語文老師是第一個開始的:“同學們,你們可能已經(jīng)認識彼此了,但你們可能是第一次認識我,我姓祝,你們可以叫我祝老師?!?p>  接著下一位同學。她先是重復了語文老師的名字也就是祝老師,又接著介紹起了自己:“我相信除了那個新同學,不會有人不認識我吧?!闭f著,她指了指對面的蘇婉沁,又環(huán)視著這個僅僅二十人的小圈子,直到目光落在了江厭身上,她又有些害羞的道,“我叫黃芷熙,喜歡江厭很久了。”

  接著就是起哄聲一片。

  聽著聽著,蘇婉沁也跟著笑了。

  她打量了一遍這個叫黃芷熙的女生。她一看就是在化妝這塊很有經(jīng)驗的人,眼線、假睫毛、美瞳、粉底、腮紅和口紅,她一個都沒落下。她的妝容,是很典型的網(wǎng)感美女。不得不說,蘇婉沁從心中佩服這種會化妝的女生,她自己就是手殘黨,在化妝這方面是真不行。但蘇婉沁從不說,因為她之前跟別人說后就被當成漢子茶了。而她之前最容易得的標簽就是漢子茶,剛開始她還會極力辯解,但久而久之,她也無所謂了。

  視線移轉,對面的人對此感到極度的反感,臉上的笑容顯得僵硬,用四個字“笑里藏刀”來形容就特別合適。

  對此,江厭只想說,自己對別人的好脾氣只是單純出于禮貌,沒有別的。

  而黃芷熙就是其中的一員,而且還是江厭出事后依然對他百依百順、像膠一樣粘著他的人。

  江厭在她的印象中也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理科學霸,對所有人都很熱心,體貼。當然,也不是只有她一個這么想。

  但誰知道,事實上這些都是假象。

  在蘇婉沁轉來北溯學校之前,黃芷熙就已經(jīng)開始光明正大的喜歡江厭了。而這種追求的方式,他卻厭惡至極。因為他已經(jīng)多次表明過自己對她沒有半點過多的心思,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但她又何曾真正聽進去過?

  同學的起哄聲有多大,江厭的臉色就有多難看。

  他的這種難看,不是像有些人把脾氣寫在臉上的那種,而是在外人眼中代表自己不反抗,無所謂的笑,但只有跟他相處久了后,你才會知道他的笑里究竟藏了多少把刀。

  江厭就保持著這種詭異的假笑站在那里,沒確認,但也沒否認。他就好像在憋什么大招,而這個大招他只會在關鍵時候用到。

  白側見過江厭這個表情,但也算不上經(jīng)常。他明白這說明這什么,所以見此趕緊轉移話題:“哎呀好了好了,繼續(xù)吧,該誰了?”

  祝老師也帶過好多屆十年級的學生了,所以對這樣的場面也漸漸的不再感到意外。

  “同學們的私事就等到下課再聊,現(xiàn)在繼續(xù)吧。”

  后來都還算正常,只是越到后面名字就會越來越多,開始不好記了。尤其是對于有幾個新來的同學來講。

  但這對蘇婉沁并不算困難。

  她流利的報出了前面所有人的名字,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大家好,我叫蘇婉沁,剛轉過來的新同學?!?p>  蘇婉沁講話軟軟的,但總是一項聽不出什么情緒,莫名給人一種難相處的感覺。

  蘇婉沁后面的兩個同學結束了,輪到了江厭。江厭回答的很快,他迅速的把在場所有人的名字都說了一遍,跟搶答似的。

  被他叫過名字的女同學都會犯花癡的忍不住在心里尖叫幾聲。這樣好的不得了的異性緣總是讓除了白側的其他男生感到反感,雖然不經(jīng)常,但難免都會調侃幾句說他簡直就是男生中的白蓮花。但也只能說明這些男生也都只是做不到像江厭這樣,才會在女生面前盡說他不好的地方來貶低他??偟膩碚f,這么做即使女生會聽,但當真的見到江厭時,又會被他的模樣完完全全的吸引。

  江厭微微上翹的眼睛和微笑唇讓他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充滿了少年感??赡阏f他好接近吧,他又會用這張臉無情的拒絕一個又一個的人,感覺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好心但疏離。

  “誒誒誒到我了到我了……”白側因為人緣比較好,所以理所當然的一個一個地說出每個同學的名字。又因為江厭,他不知不覺的也記住了蘇婉沁。

  簡單的介紹游戲結束了,蘇婉沁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從兜里掏出了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放進去的棒棒糖,她撕開包裝紙就往嘴里放。

  棒棒糖在口袋里已經(jīng)放了有一段時間了,導致口中這根清甜可口的葡萄味棒棒糖有些變形。

  變形什么的都無所謂了,別鬧肚子就行。

  祝老師看著教室中的學生,臉上克制不住的笑容,心里默默感嘆,回不去的青春啊……

  第一節(jié)語文課的內(nèi)容很簡單,祝老師介紹了一下開學第一個單元的主題有關唐朝的,所以第一節(jié)課,同學們的任務就是兩個人為一組,把組員們知道的有關唐朝的信息結合到一起,完成一個PPT。PPT完成后,要先演講,演講過后還有一個表演的環(huán)節(jié),時間定在五分鐘以內(nèi)。這樣既能讓老師觀察每位同學的小組合作能力,也能拉近同學們彼此的距離。

  小組是尤老師來定的,但第一天認識同學們的祝老師也不了解他們的能力,所以只好通過抽簽的方式來決定。

  10A班有十九位同學,所以肯定會有一組是三個人。

  蘇婉沁對分組沒什么要求,因為這些同學她都不熟,雖然江厭小時候很好,但那也只是小時候了。過去了這么久,要不是他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了江厭這個名字,蘇婉沁差點都沒認出他來。

  抽簽的方式就是有十九張紙,上面分別寫了組號,兩個或三個人的組號一樣就是一組。

  蘇婉沁不爭不搶的等所有人選好了她才默默拿了一個。

  她把紙展開,看到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數(shù)字“9”。

  江厭一瞥,看了看她手中的“9”,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3”,抿了抿嘴。

  “一樣的數(shù)字就是一組的,找到組員就去做PPT吧?!?p>  蘇婉沁抬起頭,看了看周圍還有沒有落單的同學,如果有,那多半就是跟她一組的了。

  但她發(fā)現(xiàn),基本所有同學都已經(jīng)找好了搭檔,兩個兩個人的干起了活。

  突然,她感覺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蘇婉沁沒有兩個男生高,回過頭看到的是笑嘻嘻的白側和抱著胳膊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的江厭。

  蘇婉沁是人生第一次見到白側,也是第一次仔細的看他。白側的卷發(fā)染成了亮亮的橘色,白白的皮膚上還能看到一些小雀斑。是女生口中典型的陽光型帥哥。蘇婉沁又看了看一旁的江厭,雖然他上揚的眼睛和嘴巴,還有嘴角的那顆痣,這些特征加在一起讓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溫柔又沉穩(wěn)。蘇婉沁淡淡的道:“怎么了?”

  白側把手里的兩張紙攤開,把上面的兩個數(shù)字“9”露了出來。

  “我們剛剛好像看到你也是九號,就過來問問你我們是不是一組的?!?p>  蘇婉沁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紙,又看了看在白側手上的兩張紙,發(fā)現(xiàn)他們的數(shù)字還真一樣。但黃芷熙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了過來:“你叫什么來著?”她笑里藏刀的歪頭看向一旁的蘇婉沁,“我知道你也想跟江厭一組,但你也不用偽裝的那么明顯吧?!?p>  蘇婉沁:“……”

  黃芷熙把她的紙往三人眼前一晃,帶著點得意的口氣繼續(xù)說道:“我這才是數(shù)字九,你這個新來的應該跟那個土包子沈眠一組,兩個土包子,哈哈哈。”

  蘇婉沁眼神一轉,落在沈眠身上。

  沈眠的頭發(fā)有些長,不太想整理過,就這么松垮的垂在臉前,自然地擋住了雙眼。她看起來確實不怎么起眼,甚至有點小透明。但仔細看看,她長得還是很可愛的

  蘇婉沁慢悠悠的把紙給展開,拿過白側手中的紙開始對比。

  “這位同學,你好意思說你那個是九嗎?你那分明就是個六啊,自己眼瞎是不是還覺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不僅沒長眼睛,連腦子都報廢。”

  她罵人就跟提前打過草稿似的,語速特快。而且那口氣就跟平時的一句“吃了沒”一樣自然。

  黃芷熙氣的瞳孔都瞪的比平時大了好幾倍,卻一個字都沒說上來,因為她明白自己有多心虛。

  蘇婉沁像是說不完,繼續(xù)輸出:“你怎么還追人追出優(yōu)越感了,叫別人土包子也不知道自己……嘖嘖嘖?!彼裼每磁K東西的眼神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人,“還有,女生在追別人還是要理智點,就這么小一件事你都要搶,”

  還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以后?!?p>  她其實還有很多要說的,但畢竟這還是來新學校的第一天,她不想把這么小件事情鬧大,而且她的雞湯灑的也差不多了。

  她利落的走到沈眠旁邊,想終止這場“斗爭”:“好了好了,這樣分組你總該滿意了吧?!?p>  旁人都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開始對此評判。

  白側嘖了幾聲,跟旁邊的江厭說:“我去,這新來的夠猛啊。她之前一直追你,你不爽都沒反擊過,這個蘇什么一來就把她罵了,有意思。”

  什么叫沒反擊過?自己那叫紳士,哪個男生會對一個女生隨意發(fā)火,何況是追求自己的女生,即便覺得她很煩,但這也是一種享受。而且有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像被羞恥了一番,他越發(fā)生氣,不明不白的往白側頭上就是一揍。

  “滾蛋?!?p>  后來,蘇婉沁跟沈眠一組了,黃芷熙自然混進了九組,正在沒話找話的跟江厭單方面聊天。

  一節(jié)課下來,蘇婉沁發(fā)現(xiàn)沈眠是一個靦腆,不怎么愛說話,但很有想法的女生。她很聰明,似乎就是人際關系方面差了點。

  開學第一天上午的課都還算順利,直到中午吃飯時間。

  雖然開學的第一天沒有教什么新知識,基本都是讓老師和學生彼此先認識認識。但即便如此蘇婉沁還是感到非常餓,餓的甚至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因為這畢竟是蘇婉沁來新學校的第一天,所以她自然也沒朋友跟她一起坐。

  蘇婉沁盛了飯就找了一個角落自己坐下開始吃飯。雖然她看起來好像自己坐也不孤單,反而挺自在,但其實她心里還是很渴望交朋友的。

  她剛拿起筷子,對面的座位就出現(xiàn)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這能坐么?”

  這聲音對于蘇婉沁來講很陌生,不像個熟人。她慢慢抬眼看,眼前的男生留著黑色短發(fā),頭發(fā)看起來很有光澤,沒有明顯的凌亂,比較像長長了的寸頭。他長得很清爽,眉毛濃密,眼睛狹長又有神。在挺拔的鼻子上貼了一個創(chuàng)口貼,也不知道是真受傷還是耍帥,他嘴巴很薄也很干,正微微上揚,看起來有些不著調。

  蘇婉沁安靜地點了點頭,就這么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一句話也沒說。

  男生得到允許也不客氣,拉開椅子就坐在了蘇婉沁對面:“我們是一個班的,但你可能還不記得我。我叫蘇誓,因為我是南方人,所以大家都開玩笑叫我‘南坡居誓’。你叫什么名字?”

  “蘇婉沁?!彼卮鸬馈?p>  “呀同學,我們還是一個姓氏,說明咱倆是一家人。在學校姓蘇的還蠻少的,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

  餐廳的另個一頭,江厭,白側和另幾個班的男生坐在一起吃飯,不用聽也知道他們聊的內(nèi)容無非都是圍繞著運動項目、放學去哪玩和女生。

  “哎,你們聽說我們年級那個崔冉的事了嗎?”其中一個坐在最邊上的男生興致勃勃地說。

  “就長特清純那個?她什么事?”

  “聽隔壁班的說她好像在外面干什么見不得人的工作,一個月能掙不少錢呢。”

  “?。恳姴坏萌说墓ぷ魇侵改姆矫??”

  男生突然轉頭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壓低聲音解釋道:“就那方面啊,去夜……”

  “沒證據(jù)就不要在這瞎說?!苯瓍挾似鸨P子,丟下一句話便冷著臉走開了。

  桌上幾個人干瞪眼,用一種“裝什么清高”的那種鄙視的眼神看著對方。

  從廁所出來的白側剛好看到江厭獨自一人離開飯桌,不知道去哪。他想叫住他,一轉頭看到桌上幾個男生的表情,迷茫的問道:“他去干嘛了?”

  “誰知道,不就是”

  “裝什么裝……”

  “對啊就是,”

  事實證明,保留原則是很難融進一個圈子的。

  他肚子不餓,沒吃多少東西就離開了食堂。

  室外天氣很好,秋日的午間,校園里彌漫著慵懶的氣息。陽光柔和地鋪在舊舊的石板路上,銀杏葉在風中輕輕搖曳。學生們有躺有坐的都在樹蔭下,有人手拿學校課本,估計是要趕作業(yè)。操場上,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腳踩著落葉,踢著足球,笑聲在秋天的空氣里回響。

  江厭一手插兜一手擋住眼前的陽光,虛著眼看向天空的幾只燕子。

  身后的開門聲,接著是一男一女的聊天聲統(tǒng)統(tǒng)一字不漏的傳入他的耳朵。

  “下節(jié)什么課來著?”男生問。

  “科學?!迸?。

  江厭又朝遠處走了幾步,等聲音漸漸消去才轉過身,悄悄跟了上去。

  說真的,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么要跟過去,但當他真正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走在離兩人幾米外的地方了。

  前面窸窸窣窣的交流聲還在不斷繼續(xù),而后面的江厭正像個小偷似的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他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但他能感受到蘇婉沁說話的興致似乎沒有那么高,一般都是男生問一個,她就答一個,基本不會主動挑起話題。

  可能是太閑了吧,江厭就這么一直盯著前面兩人的影子,腦袋放空,在后邊跟了不知道多久。

  走到人多的操場,男生跟蘇婉沁揮了揮手,表示自己過去跟別人踢球,叫她先回教學樓。蘇婉沁沒說話,點了點頭就往回轉。

  接著,就對上了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在蘇婉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震驚,但很快又消失。她徑直走過去,不帶一點顧慮,就這么從江厭的身邊繞過,一個動作沒做,一句話沒說,就連一個表情也沒有。

  就算是面對好久不見的竹馬,她也能直接忽視,面不改色。

  說來也奇怪,江厭竟會出現(xiàn)那種“她憑什么不給我打招呼”的感覺。

  他皺著眉回頭,留下的就只有一個女生的背影,其余什么都沒有。

  他就這么傻傻的站在那,看著他漸漸遠去,卻不清楚他到底該干什么。

  江厭摸了摸鼻尖,插著兜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怪怪的,這似乎是頭一次讓他感受到那種不甘心的體會,這也是他第一次想征服一個女生。

  這種感覺也說不上是征服欲,但就是某名會想在這個人面前展現(xiàn)自己,然后被他認可。

  下午的課蘇婉沁和蘇誓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一起,但不同的是蘇誓身邊有很多同性兄弟,蘇婉沁則沒有。

  她好像對誰都一樣,語氣或狀態(tài)都是冷冰冰又兇巴巴的,不在乎身邊有沒有朋友,也不管有沒有人在背后說什么壞話。她就像個糖衣炮彈,聲音像是裹了糖衣的炮彈,泛著甜味,但那股子兇勁就像是炮彈的威力,讓人知道不能小覷。

  蘇誓對她說過的所有話,蘇婉沁也只會用“嗯哦額”來回答,反正最多不會超過五個字。聽起來像是那種與生俱來的高冷感。

  放學后,蘇誓跟蘇婉沁到過別后就急急忙忙與他幾個兄弟打鬧著走出了教室。

  蘇婉沁簡單的回應了一聲,就開始不緊不慢的收拾東西。

  江厭坐在她右后方的位置,眼睛總是不聽使喚的想觀察她。

  “一起走嗎燕燕?”白側拎起書包,站在他桌子旁問道。

  “今天就不了,你先走吧?!苯瓍捥а鄯笱艿?。

  白側不再多嘴,丟下一句“你也早點回家”便戴上耳機離開了。

  江厭眼看著前面那個座位上的人已經(jīng)站起身套上帽衫準備離開,自己也背起書包拉開椅子下了座位,卻被一個聲音攔了下來。

  “江厭,今天可以一起回家嗎?”

  江厭轉頭,心想怎么又是她。

  黃芷熙笑得甜甜的看著江厭,心里滿是期待,就像他肯定會給出那個想要的回答。

  可是并沒有。

  江厭帶了點愧疚的沖她笑了笑:“抱歉啊,今天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p>  說完他就匆匆消失在了黃芷熙的視線。

  黃芷熙“哼”了一聲,撅了撅嘴,悶悶的走了。

  這邊,江厭奔下樓梯,四處觀望,心想這人怎么走的這么快?

  “喂…”聲音從后方傳來,“你找誰呢?!?p>  他回過頭,只見蘇婉沁把兩只手揣進帽衫兜里,正歪頭疑惑的看著他。

  陽光透過教學樓的窗戶,灑在了地板上,形成了一片亮光區(qū)域。塵埃在光線中飄揚,顯得格外明顯。整座樓空無一人,靜謐得仿佛連時鐘的滴答聲都聽不見,只能隱約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輕輕的,伴隨著心跳。

  一時間,江厭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干什么???不說話……”

  不等她把話字說完,江厭就直接打斷:“反正又不是找你?!?p>  “我又沒說你是找我,那么兇干嘛啊?”

  “兇么?”

  “不兇嗎…”

  蘇婉沁說話開始帶上了哭腔,不一會兒眼淚就慢慢滑落到了臉頰。

  江厭:“?”

  “喂,你哭什么呢,”他咽了咽口水,無處安放的手顯得極為明顯,“別哭了…”

  蘇婉沁雙手不停的胡亂抹著臉想把眼淚擦去,可這眼淚就是控制不住,像個壞了的水龍頭,想關卻怎么都關不上。

  她心想:嘖,這討人厭的淚失禁,這也太丟人了!

  江厭把袖子卷下來,沒輕沒重地擦掉她的眼淚,語氣柔了多,重復了一遍:“你別哭了。”

  “你別擦了,疼?!?p>  蘇婉沁打掉他的手,總算是收住了點。

  她聳聳鼻子,垂喪著頭,尷尬的扣了扣頭,這會兒說話還能清晰的聽出她的鼻音:“本來也沒打算哭的…”她說話很慢,“今天在學校我除了你也沒別人認識,你又不跟我說話,我就只能一個人了?!?p>  看著她現(xiàn)在這副模樣,江厭沒好氣地笑出了聲:“你不是跟蘇誓玩的挺好么?”

  “我不想跟男生玩?!?p>  江厭皺眉:“我不也是男生。”

  “你也不太算?!?p>  江厭:“?”

  這跟白天上學那會兒還是一個人嗎?上學時對誰都愛答不理,高冷的要命,現(xiàn)在居然跟小時候一樣是個愛哭鬼。

  “好久不見?!苯瓍捳f話讓人跟不上節(jié)奏。

  蘇婉沁呆呆的抬頭,眼眶還是紅的:“什么?”

  見她沒聽清,江厭只好再說一遍:“我說好久不見?!?p>  蘇婉沁反應了好一會才慢吞吞開口:“嗯,好久不見?!?p>  只是,在無人察覺的樓梯口,似乎多了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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