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喜玥府。
“嘭,嘭,嘭?!彪S著敲門聲,一道雄厚的男聲在府口響起。
“開門,來者秋邃司。”
秋邃司,是薊州的一個重要刑事部門,處理城中的各種案件,昨日發(fā)生如此大事,怎可能不調查。
下人進來稟報時,時若和安馥觀兩人正用著早膳,聽了下人的一番話,二人也不驚訝,讓人把他們請到主廳,他們隨后便到。
秋邃司一行人被請了進來。
“幾位官爺,先喝點熱茶。”一旁的下人出聲道。
“不必?!鳖I頭的人客氣的回道。
領頭的人打量了一下四周,器具都是新的,應該是剛搬進來不久。
就在這時,時若和安馥觀來到了主廳。
“見過幾位官爺?!睍r若禮貌的說道。一旁的安馥觀附和著
領頭的人也禮貌的回應,隨即進入了來此的目的。
“在下施砮?!闭f罷,拿出了腰間的令牌。
昨日宴是會有名單,每個進去的人都簽了字的。
然繼續(xù)說道:“昨日盛縣令的宴會,為何只有二位安然無恙的歸來?”
施砮說這話時,看著時若兩人,眼中帶了了些探究。
他能問出此話也不奇怪,昨日的刺殺就時若他們倆人安然無恙的回來。
“施大人問此話,是對我們懷疑?!睍r若問道。
“很難不是?!笔┏e的那人反回道。
時若笑了笑,繼續(xù)開口。
“昨日我身體不適,便與我夫君先行回來了。想來也是運氣好?!?p> 時若說這話時,眼中不帶一絲緊張,直直與施砮對視,這讓施砮一時也摸不著頭腦。
夫君?
安馥觀聞言挑了挑眉,斂下神色,繼續(xù)旁若無人聽時若與他掰扯。
施砮的狐疑的看了看眼前的兩位。
男子身姿挺拔,修長有形。女子端莊清冷,泰然自若。兩個站在一起,的確像似一對新婚夫妻,連容貌也如此難分伯仲。
但就是他們兩個離的稍微遠了些,不似那般親近。
安馥觀看出了施砮的疑惑,伸手攬過時若,把她攬進了自己懷里。
時若也明白了安馥觀的意思,很自然的依偎在安馥觀的懷中。
安馥觀看了眼依偎在懷中的人兒,眼里帶著一絲笑意的看向施砮,挑了挑眉,悠悠開口說道:“施大人,家妻昨日身體不適,所以我們就先行離席,今早聽聞此消息,我們也感到很悲痛?!?p> 說罷,時若也順著咳了兩聲。
安馥觀輕拍了拍時若的背,幫她順了順。
施砮看著眼前依偎在一起的倆人,眼中的探究也淡消了一些。
安馥觀抬眼看向施砮:“施大人該問的也問了,若無其他的事,就先行離開,我家夫人身體不好,出來也久了,怕是待會兒要著涼了?!?p> “若有我們能幫助的地方,我們一定相助?!?p> 客套話,誰不會說。
施砮禮貌性的點了點頭:“多謝?!?p> 施砮見狀,也問不出來什么,行了一禮,便離開了。經(jīng)過他倆旁邊時,聽見安馥觀說待會去給時若買藥,聽得施砮心里一陣發(fā)酸,新婚夫妻果然不一樣,搖了搖頭,隨后加快了步伐,快步離去。
過了一會兒,見施砮帶領著人出了府門,時若從安馥觀的懷中退出。
“剛才抱歉,我也是情急之下才說出來的?!睍r若提起剛才的事,臉上有些不自然。
“無妨?!卑拆ビ^盯著時若那不自然的樣子,低眉笑了笑。
但,隨后繼續(xù)說道:“都說男子的聲譽是最好的嫁妝,現(xiàn)已有那么多人知道了我是你夫君,我的聲譽都沒了,以后娶不了妻怎么辦?”
時若聽后,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剛才光顧著說,沒顧著想啊。
正愁時,安馥觀稍微彎腰笑著對上時若眼睛說:“要不這樣吧,在這兒,我們謊稱夫妻關系,你覺得呢?”
眼下也只有這樣的方式了,畢竟這府里只有她和安馥觀兩人,謊稱夫妻,總比左鄰右舍爛嚼舌根好,況且剛才也與秋邃司的那行人說了,看來不得不如此。
時若思慮片刻后,回道“好?!?p> 那聲好,傳到了安馥觀的耳朵里,他有一瞬間的愣神,仿佛沒想到她會如此干脆。隨即眼里似有煙火星河碰撞,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綻放而出。
安馥觀眸子里盛滿笑意,語氣輕快帶著愉悅的說:“那夫人先回去歇息,為夫這就去抓藥?!?p> 說罷,就先讓阿茴帶時若回房間,讓她回去暖和著,別出來瞎溜達,這兒天氣這么冷。
時若看著安馥觀,這人還挺入戲的。但也還是聽了他的話,回去了,畢竟自己昨天回來后,今日早上就明顯有些感冒的跡象了。
丞相府內(nèi),時梁被告知盛培死了。
“你說什么?!”時梁不敢相信,拔高了聲量又問了一遍。
傳信的小肆有些害怕,但又不敢不回答,便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了一遍:“盛……盛縣令死了?!?p> “什么時候的事?”時梁接著問。
“就在昨日?!?p> 時梁簡直是眼一抹黑,氣都給氣死了,順手拿起一旁的茶盞出氣似的扔砸了出去。好好的,怎么就出事了,偏偏在這時出現(xiàn)這事情,到底是誰,誰要壞我的好事!
時梁氣坐在椅子上,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再次開口道:“朝廷呢,可有什么打算?”
小肆忙開口說道:“皇上準備把薙家的大兒子給派到那里任職?!?p> 時梁疑惑的說:“薙家?”
“對,薙家,薙家大兒子——薙顧”
薙家近年來確實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功績也讓眾朝滿意,他們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時梁說:“算了,先不管了,你繼續(xù)派人盯緊那邊,別掉以輕心。”
“哎?!闭f罷,小肆退了下去。
時梁獨坐在那里,手里不知把玩著
什么,盯著某處出了神。
薙家,也想來分一杯羹?
_
“來,小姐,把藥喝了。”阿茴手里端著剛盛好的藥,邊說著,邊朝時若這邊走來。
時若倚背在床頭上,看著阿茴端來的藥碗,心里百般抗拒??粗峭胨庪x自己越來越近,隨之而來的也是那令人作嘔的味道。
“阿茴,能不能不喝?”時若有些心虛的問著。
“不能?!?p> 回答的斬釘截鐵。
時若聽了,在心里嘆了口氣,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水,還冒著氣呢。風一吹來,帶著那一絲絲藥氣穿過時若的身體,感覺身體上的每個部位都充斥著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算了,干了它吧。
時若憋了憋氣,盡量不讓自己聞到,隨后,拿過那碗藥水,不一會就灌完了。
阿茴見小姐喝完了,接過碗,像之前那樣給了時若一顆奶糖,給她壓壓味。
時若接過,忙剝開糖衣,塞進嘴里,口中的味道也就消散了不少。眉間也舒展開來。
“小姐還是那么怕苦?!卑④钚χ?p> 時若朝她笑了笑,沒說話。
阿茴說:“話說這藥還是安公子買的,煎的。”
時若詫異的挑了挑眉,沒想到他真去買啦,還以為是鬧著說呢。
時若說:“他煎的?”
阿茴點頭回道:“對啊,他說什么夫君為妻子煎藥乃是天經(jīng)地義。”
時若聞言,被嗆到了。
“咳,咳,咳…”
阿茴過去拍了拍時若的背:“小姐,沒事兒吧。”
“沒事。”時若擺了擺手。
他也真說的出來。
阿茴有些疑惑:“小姐,什么夫君,什么妻子?”
時若也不知怎么解釋。
“小姐,你們不會………”阿茴在腦海中有了那個畫面,驚呼出聲。
“不是不是?!睍r若忙解釋。
然后把今早發(fā)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復述了一遍。
“哦,怪不得,我還以為……”阿茴說到這,停了下來,不好意思的看向時若。
時若看著她,眼里透露著,這會兒總該信我了吧。
“今早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嘛?!卑④畛瘯r若憨笑了一下。
時若也跟著笑了笑。
“哦,對了,他人呢?”
他,自然是指的安馥觀。
“你說安公子啊,他煎完藥后,就說有事,先出去一趟,讓奴婢給您端來,還說黃昏時回來和小姐一同用晚膳?!?p> 時若點了點頭。
不知怎么的,也覺得有些困意,便讓阿茴先行退下,自己想小歇一會兒。
阿茴給時若掩了掩被子,隨后便退了下去。
_
玉寶樓,二樓包廂里。
安馥觀坐在座位上,手里把玩著酒盞。神情很是懶散。
掀起眼皮,看向跪行在一旁的男人:“說說看,怎么回事?”
語氣淡淡的,似透了些冷。
跪在地上的男人,穿著勁身黑衣,臉被遮了大半,只露出一雙眼睛來。
他說:“主公,我們被薙家給偷襲了?!?p> 原來昨日該是他們?nèi)ゴ虤⑹⑴嗟?,結果在半路,不知哪來的一群人,身手不凡,圍著他們就開打,雖然及時反應過來,但也損傷了大半。后來抓住了那群人中的其中一個沒死透的問,他們是薙家派來的,并且分了兩撥,一撥圍截他們,一撥去盛培的宴席。等他們趕到時,就看見滿地的尸體。
安馥觀聞言,神情微動。
薙家。
圍了我的人,又趕去宴會,沖我來的?
安馥觀想到這,不屑的笑了笑。
好啊,既然要玩兒,我陪你們玩。
眼中透出一絲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