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變態(tài)死哪去了
“寄草……寄草?”
眼前是一片暗黑沼澤,在一片高低不一的回聲中,一只妖獸的眼睛慢慢轉(zhuǎn)了過來,用僅存的那一只完好的眼珠凝視著站在不遠處的她。
方寄草登時驚呼一聲。
然而明明張開了口,耳邊仍舊只有一個熟悉的呼喚。
方寄草摸向聲帶,似乎是只是失聲了,她抬眼觀察著周圍。
如同打翻了墨汁的色調(diào)遮天蔽日,四周被漆黑無光的夜幕籠罩,上一次她處在這般云深不知處的境地還是學習逍遙訣的時候。
“你在回魂仙夢里,我對你使用了禁言術(shù),不過在我編織的夢里你可以用靈識和我交流?!?p> 方寄草辨識出人聲。
“林肆?”
“……”林肆:“是我,這幾日去辦了一些私事,抱歉沒能及時趕來救你?!?p> 無意識前的最后一幕是劍修的腦袋折在她面前,周遭發(fā)出的“滴滴”聲像是生命的倒計時,如果發(fā)生在上輩子,她一定會認為有人在對方腦袋里植入了定時炸彈。
但現(xiàn)在,她回想起那個聲音更像是水滴沖破薄膜時被放大的“嘣嘣”聲。
所以死的只是劍修,她只是暈了過去?
“你在哪?”方寄草用靈識問道。
“我在烽火山外,外面都是白虎疫的修士,我不好進去,只能用這種方式尋你?!?p> 原來這片樹林叫烽火山。
“是張懷遠找來的?”
“不,是沈淮安給外面的人發(fā)出了信號,張懷遠見你遲遲沒回來,不知道用什么辦法找到了我,希望我來救你,可我自顧不暇……還是來晚了,對不起……”
他沒有去找劍修而是去尋求林肆幫助,聽起來的確是張懷遠的作風。
“這不是你的錯。”
今天所有事都是她自作主張,真要說對不起,也該是她為了平白讓長輩擔心了一回道歉。
看來林肆對姑母用情至深,只因為姑母一句話,他就可以為一個和他毫無血脈的人赴湯蹈火。
“好,話不多說,外面的人隨時有進來的可能,眼下你傷的太重,我必須立刻在夢境中給你運功療傷?!?p> “可是你……”
“我在洞府修養(yǎng)許久早就恢復了,你不必擔心,我會量力而行?!?p> 方寄草點點頭。
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一股充沛的靈力從后背沖入了五臟六腑,玄力光芒從丹田升起,仿佛在演繹一場絢爛的驕陽初升,耳邊男子一聲低喝,身體內(nèi)的玄力瞬間爆發(fā),一股強大的能量從后背的經(jīng)脈緩緩襲來。
方寄草面無表情,穩(wěn)接過一股神秘的力量凝聚掌心,然后,她雙手盤成坐蓮狀,一股無形的力量延伸到了四肢百骸。
這期間,林肆耳語不停。
“大致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那只靈獸是被人下了蠱?!?p> “為什么會選中唐家的靈鳥?”
這也是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唐家再怎么說也只是尋常百姓,縱使西周有心利用靈獸,也不該無緣無故惦記上他家,斗魂賽中那么多散修,隨便拎出來一個獵殺者的靈獸都比圈養(yǎng)的靈鳥要厲害幾分。
“唐家從前也是修仙世家,在天啟頗負盛名,比方家還要早多傳幾代?!绷炙两忉尩溃骸爱斎?,這也是我的猜測,我曾在古籍上讀過,傳說百年前,玉頭鸚鵡便在人間作亂,其體型龐大,嗜食活人,所以它還有另一個別名叫做虐靈。”
方寄草:“專喜歡活人?那不成了妖獸?”
“沒錯,最早妖獸和靈獸的界限并非涇渭分明,而是統(tǒng)一稱作兇獸,只是后來有了正邪劃分,它們之間才有了分別。”
……什么天道規(guī)矩,不過是上位者站在食物鏈頂端對低等生物的掌控罷了。
方寄草想起西周說的這句話。
興許這就是他選擇了靈鳥的原因,玉頭鸚鵡雖為靈獸,卻有著妖獸亦或者是兇獸的血性在,更容易受蠱的控制。
“后來的唐家千金和劍修也是受了這蠱的影響?”
“沒錯?!绷炙琳f:“此蠱極為陰險,尋常妖獸砍斷頭顱即可,可一旦沾染了這種蠱就再也拜托不掉了,哪怕是在被殺的那一刻,此蠱也能瞬間移動到身邊最近的人身上,直到變成真正的妖獸。”
那剛剛……
沉默中,林肆似乎猜到了方寄草的心事,安撫道:“為你輸送靈力的時候我已經(jīng)通過你的經(jīng)脈查驗過了,沒有蠱的存在,許是蠱在劍修身上呆的時間太長,已經(jīng)化掉了?!?p> 方寄草繼續(xù)說:“所以他才忽然瘋癲,被西周操控?!?p> “西周?”林肆輕蔑一笑:“果然是斗魂賽的人在幕后搞鬼?!?p> “應該是他沒錯了。但她這次利用劍修做局,還利用劍修的身體吸食了好多散修的靈力,但他本人并未出現(xiàn)?!?p> 先是靈獸,再是散修,此人到底為何要吸收這么多靈力,真不怕?lián)沃鴨??難不成他身體是個無限擴容的容器不成。
本來身體還有些疼,但她就是按捺不住往奇怪的方向想,想著想著就想笑,偏生渾身無力根本笑不出來。
“有人過來了,等你身體好起來用從前的方法可以找到我?!?p> 最后一波靈力推進方寄草體內(nèi),眼皮越來越重,幾乎是一瞬間她就睡了過去,再醒來時,人已不是在荒郊野外。
漢白玉的柱子映入眼簾,一道明亮的光線從上頭反射刺入瞳孔,清晰的世界又回來了。
方寄草支著床邊坐了起來,木然感受著身體,她扭了幾下,發(fā)現(xiàn)靈力好似回來了,剛才的一切都不是能。
而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不遠處,藥香透過香爐散漫整間屋子,撲鼻而來盡是熟悉的味道。
莫非?
“多謝道友,不勞煩道友了,這幾個靈丹我拿進去就好?!?p> 是張懷遠的聲音。
“吱呀”門開了,張懷遠笑瞇瞇和上門,人影在鋪灑著陽光的地面上拉得老長,最后,一雙因著馭獸一脈的紋路的皂靴繞過屏風走了過來。
“你醒了?”
“這是哪?”方寄草大抵想到了:“鎮(zhèn)、妖、司?”
“可不嘛,你在林子里受了好重的傷,我跟著白虎疫的修士一齊趕到,還以為你死了?!?p> “變態(tài)呢?”她下意識問道。
張懷遠恨不得捂住她嘴巴,但他手里捧著靈丹不好撒手。
他咧著嘴壓低聲音:“沈淮安正和白虎疫都尉在一起?!?p> “他沒受傷?”
張懷遠一愣,搖頭道:“沒有啊,什么意思,看你的表情似乎很希望他受傷似的。”
不僅如此,還盼著受的是重傷。
錦鯉圓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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