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還不知道你的獵物馬上就要飛走了吧?(2)
今天是李蜇選擇的交易日,元朗已經(jīng)按照他的要求將一個億匯到了他指定的賬號上。一大早,李蜇就給他打電話,讓他九點準時抵達朱儼的家中,他會將借條還給他,并且讓他親眼看到朱儼將他變成另外一個人。這些不管李蜇能否做到,只要先將慕容雪送走,他心里就輕松了許多,知道慕容雪懷孕后他更加惴惴不安,最終他還是硬著心腸逼慕容雪暫時離開京都了。
一身白衣白褲的朱儼給風塵仆仆的元朗開了門,朱儼每次見元朗都經(jīng)過精心的打扮,元朗看得出來卻假裝對這些視若無睹。
“他人呢?”元朗進入室內(nèi)沒有看到李蜇的影子。
“我剛給他注射了麻藥,他現(xiàn)在處于全麻狀態(tài),你待一會兒你就可以看到他。哦,對了,這個他讓我交給你,為了慕容雪,你可真舍得?!敝靸罢f完,將元朗之前寫的那張一億的借條遞給了他。元朗接過來,直接將借條撕得粉碎從窗戶丟了出去,飄落的白色紙片像是片片梅花散落在了樓下的灌木叢里。
“帶我去見他。”
朱儼猶疑了一下?!八F(xiàn)在上著麻藥呢,半個小時以后開始手術(shù)?!?p> 元朗盯著他看了一下,他故作鎮(zhèn)定地趕緊妥協(xié)了。
“他又跑不了,這么著急干嘛,跟我來。”
朱儼將元朗帶到了樓上。這是一間臥室改造的臨時手術(shù)室,房間里散發(fā)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兒,一張長條桌上鋪設(shè)了藍色無菌鋪單,上面井然有序的擺放著手術(shù)所需物品,元朗瞥了一眼,他對這些東西眼熟。繞過手術(shù)物品,他徑直向手術(shù)臺走去。朱儼一把拉住了他。
“他馬上要手術(shù)了,你沒有消毒,最好不要靠他太近?!?p> 元朗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往前走,他看了看穿著藍色手術(shù)衣在手術(shù)臺上躺著的李蜇,他帶著醫(yī)用頭套,只有面部露在外面,裸露在外的全臉覆著白色的膏狀麻藥,他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看樣子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李蜇?!痹蕦χ中g(shù)臺上熟睡的人喊了一聲。
“他聽不到你說話,全麻。”朱儼搶過話頭說。
“你這么幫他,他給了你什么好處?你知道他什么身份嗎?!痹室荒槺梢牡膯栔靸啊?p> “無利不起早?!敝靸靶Υ?。
“你不是什么錢都掙的人。你不缺他這點錢?!?p> “如果我說他的一個億分我一半呢?”
“他不是這么大方的人。他主動找到你肯定有原因,說吧,你這么不計代價的幫他,他給你開了什么條件?”
手術(shù)臺上的人一動不動,房間里好像只有朱儼和元朗兩個人。朱儼看著手術(shù)臺上的人笑了笑,他柔媚的撫摸了一下自己光潔的臉頰。
“手術(shù)還得一會兒才能開始,我?guī)銋⒂^一下我的房間?!闭f完,朱儼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元朗看了一眼手術(shù)臺上的人,他跟了出去。
“我對別人的家不感興趣,回答我的問題?!痹试陂T外叫住了朱儼。朱儼從自己臥室的門口折了回來,他灼灼的盯著元朗的眼睛,情不自禁要伸手摸元朗的臉,元朗看出了他的意圖,他一把推開了朱儼戴了一串配飾的手。朱儼被他推的稍微趔趄了一下,他很快站定。
“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哪怕有對慕容雪的一半?!?p> “我對你不感興趣,剛才的問題我不想問第二遍。”元朗說完向樓下走去。朱儼追了下去。
“他說我?guī)退鐾赀@次手術(shù),他以后就不再糾纏你,我不想你被他為難,讓他拿上錢走,對我們不都好嗎?”
元朗看了他一眼,他不相信朱儼給他的答復(fù),朱儼不是那么輕易就范的人,李蜇對他的糾纏對朱儼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估計他心里巴不得李蜇將他纏的分身乏術(shù)呢。似乎看出元朗對他的話持懷疑態(tài)度,朱儼又補充了一下。
“當然,我也很期待做這臺全臉手術(shù),如果可能,我希望這是一張以假亂真的變臉手術(shù),不,對我來說,更像是一件藝術(shù)品,一件活的藝術(shù)品,比起那些小打小鬧的微整,我更喜歡這種有挑戰(zhàn)性的手術(shù)?!?p> 比起前者,元朗更愿意相信這才是朱儼幫李蜇的真正原因。元朗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楊爽,他立刻接聽了電話。
慕容雪坐上楊爽的車,她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她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思聊天。楊爽看得出來她不想說話,除了她上車時問候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況,其它時間她一直將注意力專注在開車上,偶爾等綠燈時,她會通過后視鏡看一眼后座的慕容雪。車子開到機場高架以后,慕容雪身體才稍微好受一些。
“楊爽姐,今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本來是想讓你搭便車的,結(jié)果卻成了讓你為我開車。讓你的旅程還沒開始就敗興了。”
“你這么說就是和我見外了。再說你老公也說了,事發(fā)突然,我也就是想路上有個伴兒,誰開車都是一樣。我看你臉色比出門那會兒好多了,你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我剛才從網(wǎng)上查了一下,說這屬于孕早期的晨吐,可能過去早上就沒什么事兒了。早上吐得我實在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都說做媽媽不容易,但是沒想到,這才剛剛開始就這么不容易,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熬?!?p> “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忽然覺得自己好殘忍,有個女職員懷孕期間我還讓她還保持和其它同事一樣的工作強度,沒懷過孕的人真沒法切身體會懷孕的辛苦,像我這樣的人,只能做丁克了?!?p> “像你們這樣的職場精英選擇做丁克的挺多吧,我想元朗也是這樣的人吧——”慕容雪本想問問楊爽是否經(jīng)常和元朗聯(lián)系,后來想想覺得自己問似乎不合適,她就中斷了有關(guān)元朗的話題,自從元朗去了國外,她基本上很少在任何人面前提及元朗,不過他走了以后,她腦子里經(jīng)常回想起元朗照顧她時的情景,有幾次她甚至還夢到了他,夢到元朗這件事兒,她除了有一次和顏貝貝聊天說起過,對其它人都沒有提起過。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你不知道吧,元朗很喜歡孩子,他還自詡孩子王。我想,他肯定不會喜歡一個一心只做丁克的女人,比如我?!?p> 聽完楊爽的話,慕容雪尷尬的笑了笑。
“你會為他改變做丁克的想法嗎?”
“不知道,從來沒想過。”楊爽實話實說。
慕容雪以為楊爽會毫不猶豫的說會為了元朗做出一切他希望的改變,她的答案讓她再次意識到她和楊爽的不同,為了迎合李蜇的喜好,她能做到毫無底線的委曲求全。她正胡思亂想時,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她掏出來看了一下,是個陌生號碼,她以為是騷擾電話,按照她平時的習慣她會直接拒接,現(xiàn)在為了緩解她和楊爽對話的尷尬,她接通了電話,還按了免提鍵。正在開車的楊爽將電話里的內(nèi)容聽得一清二楚。
“喂,你好。”
“小雪,我是阿蜇,聽出我的聲音了嗎?你聽我說,這段時間在你身邊的人是元朗,他整容成了我,他給了我一個億,讓我離開你——”
慕容雪聽到電話里熟悉的聲音,她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她記得李蜇回來時說因為溺水發(fā)燒聲帶受損,聲音發(fā)生了改變,電話里的聲音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不能質(zhì)疑對方說的內(nèi)容。
“小雪,你還在聽嗎?我想見你。”
“你真是阿蜇?”慕容雪哽咽著問。
“小雪,這是騙子,把電話掛掉,他說的怎么可能?!睏钏鼻械恼f,如果不是行駛在機場高架橋上,她會立刻搶奪慕容雪的電話掛掉。
“小雪,來見我一次好嗎?元朗綁控制了我姐,他用我姐要挾我,也許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就當我和你的告別,好不好?我想見你,哪怕最后一次?!?p> “你在哪兒?”
“小雪,掛電話,這明明是個騙子,元朗在國外,他怎么可能是李蜇!”
“我把地址發(fā)到你手機上,你自己來見我,今天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我等著你?!?p> 話音剛落,電話就被從那頭掛了。不到一秒,慕容雪手機就接到了見面地址的短信:三賈村東苑小區(qū)四單元負一層412室。慕容雪盯著屏幕,呆呆的看了好久,給對方回復(fù)了一個字:好。
“停車,我要下車?!蹦饺菅┱f
“你真要去見這個騙子!小雪,你冷靜一下,最起碼,你給你老公打個電話,元朗不可能是你老公,我上周去美國出差還見到過他?!睏钏瑸榱朔€(wěn)住慕容雪,已經(jīng)開始不惜扯謊。
“你一直都知道真相,對不對?你去溫哥華并不是去度假,是元朗讓你去的,是不是?還有貝貝,她是不是也知道真相,只有我一個人什么都不知道。我可真可笑——”
“小雪,你現(xiàn)在懷著孩子,你冷靜點,你好好想想,怎么可以這么輕信一個陌生人的電話,如果你現(xiàn)在身邊的老公真是元朗,難道你一直以來從都沒有任何察覺和懷疑嗎,你有點自己的判斷好嗎!他對你怎么樣,你心里沒數(shù)嗎?”
“是啊,我現(xiàn)在還懷了孕,還懷了孕!我該怎么辦呢?停車,我要下車,停車!”慕容雪已經(jīng)開始語無倫次,她憤怒的敲打著車門。
“你做什么!不要命了嗎,現(xiàn)在是在高架橋上!”楊爽呵斥情緒已經(jīng)失控的慕容雪。
“前面停車,我走著下去,不然我現(xiàn)在就下車!”
“好!你真是瘋了,我送你去見這個騙子,把地址發(fā)給我?!?p> “不,我自己去。讓我下車。”
“行,只要你不再鬧,到了前面下道口,我就讓你下車。在下車之前,你好好冷靜冷靜?!?p> 慕容雪安靜了下來。想到這段時間和元朗的溫柔纏綿,她的眼淚滂沱而下,他的笑容,他的笑話,他的寵溺,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她卻沉溺在夢中不愿意醒。這是她有生以來最幸??鞓返臅r光,沒想到這時光竟然是從元朗那里借來的。下高架橋時,慕容雪已經(jīng)泣不成聲,隨著情緒的波動,她胃里又開始翻涌起來。楊爽將一包抽紙遞給了她,她還沒來及用紙捂住嘴,已經(jīng)開始嘔吐黏糊糊的汁液。
“停車?!眲傁赂呒軜?,慕容雪就讓楊爽停車。比起她平時的溫婉,楊爽簡直不認識此時的慕容雪。
她的固執(zhí)讓她直接忽略了妊娠反應(yīng)帶給她的痛苦。楊爽知道如果不停車慕容雪肯定會做出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舉動,她在一個綠化帶的路口緩緩?fù)O铝塑嚒?p> “為了孩子的安全,讓我陪你去吧?!睏钏瑤缀跏怯脩┣蟮恼Z氣說。
“不用了,謝謝?!?p> 慕容雪下了車,直接在路邊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楊爽一邊尾隨慕容雪上的出租車,一邊給元朗撥通了電話,她用最簡短的幾句話向元朗說了慕容雪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和去向。
“你不要掛電話,繼續(xù)跟著出租車,發(fā)位置給我?!痹试陔娫捓锶湓捪驐钏l(fā)出了三個指令。楊爽像在公司一樣,只回復(fù)了一個“好?!?p> 元朗拿著手機三步并作兩步,沖到了朱儼剛才帶他去的那間臨時手術(shù)室。朱儼沒有跟上去,他知道事發(fā)了,他聽到元朗一腳踹開了房間的門,門發(fā)出回彈的碰撞聲。元朗跑進房間,將手術(shù)臺上躺著的人的面部麻藥和頭罩一把拽了下來,手術(shù)臺上的人不再閉目裝睡,他一下睜開了眼睛。這人根本不是李蜇,是一個和李蜇身量差不多的陌生人。
元朗罵了一句臟話,扔掉手里的東西,又從樓上跑了下來,他一把揪住了朱儼的領(lǐng)子。
“李蜇去哪兒了?他在哪兒?”
“他沒告訴我?!?p> “說不說?!痹室蝗蛟诹酥靸暗哪樕?,他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朱儼的臉立刻腫了起來,嘴角很快溢出了血。元朗走過去又揪住朱儼的領(lǐng)子,他又舉起了拳頭,朱儼疼得呲牙咧嘴。
“好,我信你,現(xiàn)在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兒。立刻,馬上?!?p> “好,我打?!敝靸坝靡恢桓觳矒沃眢w,爬起來去沙發(fā)上拿了自己的手機。電話里傳來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的語音提示。
“小雪下車了,我把位置發(fā)給你。”楊爽在電話里說。
“好。我馬上過去?!?p> 元朗迅速看了一下楊爽發(fā)過來的位置,定位在福仔之前給他提及過的那個城中村。楊爽給元朗發(fā)完定位,準備下車跟蹤慕容雪時,才發(fā)現(xiàn)慕容雪已經(jīng)消失在了她的視線內(nèi)。她立刻跳下了車,她停車的那條街建筑很密集,她四下里看了看,到處都是人,唯獨看不到慕容雪的身影。她戴著耳機開始滿街尋找慕容雪。
“對不起,我把小雪跟丟了,就在剛才我給你發(fā)定位的時候,一轉(zhuǎn)眼人就不見了,我正在她下車的地方找?!睏钏^上已經(jīng)開始冒汗。
“你先找著——”
“李蜇這個時候找小雪,他要干什么,他不是已經(jīng)拿到錢了嗎?他為什么帶小雪來這個地方,這里應(yīng)該是個城中村。”
“我也不清楚,先找人吧?!痹蕸]有說實話,他知道李蜇在這個地方殺死了陰云,他引誘慕容雪去這個地方恐怕兇多吉少,他越來越不敢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猜度李蜇的想法。
元朗奪了朱儼的手機就出門,朱儼從背后一把抱住了元朗。
“不要去找李蜇,我求你了,他是個瘋子,我剛才發(fā)現(xiàn)他帶走了我的兩把手術(shù)刀?!?p> 聽到朱儼的話,元朗驚出了一身冷汗,他一把甩開朱儼出了門。朱儼看到無力阻止元朗,他也跟了出去,他追到了元朗的車前,拼命敲打元朗的車窗,元朗沒有理直接一腳油門將車開了出去。無奈的朱儼在路邊打了一輛車,他讓司機緊跟在元朗的車后面。
元朗在電話里聽到楊爽不斷的在跟路人詢問,路人所有的回復(fù)都是令人失望的,元朗知道這樣找下去無異于大海撈針。
“楊爽,你聽我說,現(xiàn)在登錄我的郵箱,找一封最近時間福仔發(fā)給我的郵件,去郵件的資料里面查一下有沒有李蜇在這個城中村租賃的詳細地址?!?p> 楊爽按照元朗給的指令迅速檢索了李蜇租房的信息,值得慶幸的是郵件里寫了小區(qū)的名字,不幸的是沒有房間的詳細地址,楊爽根據(jù)路人的指示來到東苑小區(qū)時傻眼了,這個小區(qū)有很多棟建筑,她又開始在小區(qū)跟路人打聽是否見過慕容雪,收到的回復(fù)依然是令人失望的。
楊爽在門口找到了一個看門的大爺,問詢小區(qū)的物業(yè)辦公室在哪里。按照大爺?shù)闹甘?,她在彎彎繞繞的小區(qū)里找了很久,才在小區(qū)東北角的一棟低矮建筑里找到了物業(yè)辦公室。她讓物業(yè)幫忙調(diào)取監(jiān)控,小區(qū)的監(jiān)控少的可憐,除了幾個主出入口有監(jiān)控,其它樓棟并沒有安裝監(jiān)控,在楊爽準備放棄時,她在小區(qū)南門的監(jiān)控攝像里看到了慕容雪的身影,那是十分鐘前。
慕容雪的確進了這個小區(qū),具體進了哪棟樓哪個單元哪個房間,從監(jiān)控里全部看不出來。在楊爽心急如焚的時候,元朗手機進來一個電話——是福仔。元朗迅速接通了電話。
“老板——”
“先聽我說,立刻把李蜇租賃的城中村小區(qū)的樓棟房號發(fā)給我,馬上!”
“好,發(fā)過去了。老板,發(fā)生什么事兒了?我找到了李蜇殺人的證據(jù),方露親眼看到了陰云的頭——”
元朗開著車,將福仔發(fā)過來的詳細地址立刻轉(zhuǎn)發(fā)給了楊爽,楊爽看到具體地址如獲至寶,她什么也沒想就奔向了李蜇曾經(jīng)租賃的那間地下室。
“我現(xiàn)在沒時間給你說太多,你現(xiàn)在立刻報警。李蜇帶走了慕容雪,他們就在你剛才發(fā)過來的地下室,我馬上到了。”元朗說完讓福仔報警就掛斷了電話。
福仔原本想給元朗在電話里解釋一下他這兩天消失的原因,元朗根本沒給他多說話的時間就把電話掛了。他按照元朗的指示,迅速報了警。報完警,他看了一眼已經(jīng)嚇破膽的方露。
他和方露現(xiàn)在算是共患難過了。那天福仔被方露從昏迷中晃醒以后,他用唾液將自己嘴上的膠帶弄掉,又讓方露用同樣的方法將嘴上的膠帶弄掉。兩個人能交流后,福仔才知道李蜇將他關(guān)在了方露的臥室。他很慶幸,李蜇沒殺他,也沒將他們兩個丟到荒郊野外,京都冬日的寒夜凍死兩個大活人不是什么難事兒。
李蜇捆綁人的東西和方式都不專業(yè),經(jīng)過福仔耐心的指揮,方露和他在黑暗中摸索著用頭撞破了臥室的窗玻璃。瑞馬意墅入住率太低,物業(yè)巡邏的人也很少,冬天巡邏的人更是難得一見,兩個人在捆綁中歷時兩天才呼喊到一個開垃圾回收車的中年師傅,那時候兩個人又累又餓又冷,嗓子也喊啞了,再過兩天如果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他們可能就真凍餓而死在這棟別墅里了。
在等待被解救的過程中,嚇壞的方露急需一個傾訴的對象,她感覺只有將看到的秘密說出來,心中的恐懼才能得到釋放。沒等福仔問李蜇為什么綁她,她就將自己在李蜇衣帽間的發(fā)現(xiàn)全部告訴了福仔。想到那顆不知道被冰凍了多久的人頭,她就后怕,她一直在打著哆嗦,想到那顆頭顱,她不敢想象,如果她真被李蜇掐死,李蜇會怎么處理她的尸體。
如果當時不是福仔在,光是恐懼也能將她逼瘋。她之所以如此恐懼,還因為她擔心李蜇會再次回來,她不覺得李蜇會這么輕松的放過他們。沒有破防的福仔,用理智將徘徊在瘋狂邊緣的方露拽了回來。被解救的那一刻,搖搖欲墜的方露抱著福仔嚎啕大哭起來。
“你找個朋友來接你吧。我已經(jīng)報警——警察馬上會抓到李蜇,他可能會抖露出來你。你最好避避。”這是福仔給方露的告別語。
方露愕然的看著福仔離去,她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倉惶買了張離開京都的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