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帝企鵝呀
?。ㄇ懊嬉徽履┪哺牧艘幌?,發(fā)現(xiàn)搞混了,只需要帝企鵝媽媽們?nèi)ゲ东C,帝企鵝爸爸留下來照看孩子。)
段乘鳶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站在不遠處的那兩個身影,他們似乎站了挺長時間,隔著層霧氣,她看得不真切。
初始她以為只是兩只誤入這邊的帝企鵝,可是,當(dāng)風(fēng)兒將對方身上的氣息吹來,熟悉的感覺立刻讓她認出了鵝。
她滑行的速度降了下來,最后停在齊父齊母面前,然后借力順利的站了起來:“啾啾啾啾?!蹦銈冊趺催^來了?
齊白一個大搖擺發(fā)現(xiàn)找不到段乘鳶的身影,他立刻緊張了起來,四處張望,很快注意到右前方那兩大一小的三個身影,加上風(fēng)中熟悉的氣息,他頓時安心了。
好朋友沒有遇到危險。
但他也好奇,想過去聽一聽,雖然他很多話都聽不明白。
齊父齊母也不別扭,說出了目前的困難,這樣的情況,他們兩個都覺得不能離開對方,可是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們,不要試圖改變?nèi)魏吻闆r。
帝企鵝在這片大陸上生活了上百年,甚至更多,這樣的生活習(xí)性是最適合的,相互交替著,因為動物在大自然只有拼盡全力才能活下去。
他們兩個都有些為難。
段乘鳶聽完了他們的話,明白了他們的憂慮,但是她表示愛莫能助,現(xiàn)在的他們只是一只普通的帝企鵝而已,抵抗不了頑固的大自然。
而且,帝企鵝家長們交替著出去捕獵,不只是為了能養(yǎng)活自己,同樣也是為了自己的崽崽,帶回救命的食物。
“啾啾啾啾?!边@必須得盡快做出決定,帝企鵝媽媽們已經(jīng)開始排隊了,你們必須要群體活動才能活下去。
段乘鳶看到不遠處那條長線,這樣的場景她不是第一次看了,所以十分明白那些帝企鵝是在做什么。
而且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那就是她也不知道要在這個世界待多長時間,所以學(xué)習(xí)捕獵的手段是件必要的事情。
這時候,齊白滑到了段乘鳶身邊,不過剎車沒來得及,腦袋撞上了對方的屁屁,一瞬間,他們兩個都彈了一下。
一個往前彈,一個往后彈。
齊白搖晃了一下腦袋,借著跳躍的力量站了起來,小跑到段乘鳶身邊,歪著頭與她齊視著,嬉皮笑臉著。
“啾啾啾~”怎么了?好朋友?
怎么突然就不滑雪了?
段乘鳶指了指齊父齊母,齊白看過去,幾秒之后,視線又轉(zhuǎn)回來,看上去不太明白她這是什么意思。
齊父齊母看著一點兒都不關(guān)心他們兩個的齊白,頓時有些心塞,好歹喂了這么多次食物。
“嘎嘎?!毙“祝瑡寢屢x開了。
齊母見此,忍不住說了一句,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面空落落的。
齊白朝齊母那邊看了一眼,有些迷茫,然后干巴巴的叫了一下:“啾啾啾~”哦。
場面一度尷尬下來。
他們兩個現(xiàn)在對齊白的態(tài)度很微妙,一開始接受不了,可是他們發(fā)現(xiàn),齊白這孩子對待他們更加冷血,心中的落差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人嘛,總是喜歡犯賤的。
這樣的感情用在親情上也是極為合適的。
段乘鳶看見這一幕,還是忍不住刺了一句。
“啾啾啾啾?!蹦銈儾皇钦f,這不是你們的兒子嗎?沒關(guān)系的,帝企鵝家長和崽崽們的相處沒有人類那么黏糊,你們只要按時喂食,問題不大。
齊白啾啾啾的應(yīng)和著段乘鳶的話。
齊父齊母更加心塞。
但是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齊母最后還是決定跟著帝企鵝大部隊走,她不能一直待在這里,而且現(xiàn)在分開,冷靜冷靜也好。
于是乎,齊父就隨著帝企鵝爸爸們,留在了帝企鵝堆,看著別的帝企鵝爸爸,身邊都有一個帝企鵝崽崽陪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空蕩蕩的。
齊白在陪著段乘鳶,送行她的帝企鵝媽媽呢。
帝企鵝爸爸看著身邊多出了一只帝企鵝,腦門上出現(xiàn)了幾個虛幻的問號,這是誰家的崽崽?怎么不在自己的帝企鵝家長身邊。
他試圖“驅(qū)趕”對方,讓對方趕緊回到自己的帝企鵝家長身邊。
帝企鵝爸爸用自己的喙推了一下齊白一下,齊白被推了個趔趄,奇怪的啾了一聲,他看向段乘鳶,有些不明所以。
“啾啾啾啾。”爸爸他沒有惡意的。
只是因為,你不是他的崽崽而已。
這種情況,尤其是在語言不通的前提下,很難溝通成功的。
齊白歪了歪頭,還是不明白,但是他沒有感到惡意,于是乎,重新擠到段乘鳶與帝企鵝爸爸之間。
帝企鵝爸爸又開始了“驅(qū)趕”。
齊白不信邪,又重新擠了進來。
帝企鵝爸爸再努力。
齊白埋著頭,兩只小翅膀放在身后,像個小老頭一樣,又沖了過來。
他們兩個你來我往。
帝企鵝爸爸疑惑了,誒,這小家伙怎么就不走呢,他歪了歪頭,終于累了,不再繼續(xù)“驅(qū)趕”這個小崽崽了。
他累了,精力就是沒有小崽崽旺盛。
齊白如愿以償?shù)臄D到了段乘鳶和帝企鵝爸爸之間,他挨著段乘鳶蹲下,眼里滿是得意。
段乘鳶看著這場鬧劇,算是驅(qū)散了這點小小的悲傷氣氛。
她拍了拍齊白的腦袋,對上對方那雙笑瞇瞇的雙眼,然后又拍了拍帝企鵝爸爸的腹部,兩方都有安慰到了。
“啾啾啾~”
齊白發(fā)出歡快的叫聲,他抱著段乘鳶的一只鰭翅,腦袋搖啊搖。
漸漸地,眾多帝企鵝媽媽們開始出行了,一只一只的按著隊伍,搖搖晃晃的走去。
如今,南極氣溫攀升,冰層融化的速度加快,這一趟,帝企鵝媽媽們所花費的時間將會減少很多。
但,仍然是個不小的挑戰(zhàn),冰層融化的速度加快,這代表冰層也在漸漸變薄,一個不小心,就會發(fā)現(xiàn)冰層上出現(xiàn)幾個小窟窿,掉進冰窟窿里面。
齊母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冰天雪地的世界,對她來說一切都很新奇。
路上小小的又遭遇了一場暴風(fēng)雪,幸好時間不長,路上也沒遭遇到什么海豹或者虎鯨,她們一行帝企鵝順利的到達了海邊。
齊母看著帝企鵝們宛若下餃子一樣,一只一只的躍進海中,她走到冰崖邊,看著底下波濤洶涌的海水,一時之間有些害怕,躊躇不前。
但是后面的帝企鵝媽媽沒有這么多耐心,她們看著擋在前面的那只帝企鵝媽媽,有些疑惑對方為什么不跳進海里,干站著做什么?
對于這樣的情況,大家不會坐以待斃的,她們會用自己的方法解決這樣的情況。
而且,這種方法簡單粗暴,能在最快時間內(nèi)解決問題。
后面的帝企鵝媽媽們等不及了,于是乎,連蓄力的準(zhǔn)備都沒有,就往前面猛沖,將擋在自己面前的帝企鵝媽媽都推入海中,然后,借著力自己也跳了進去。
齊母終于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打算找個低一點的地方跳海,結(jié)果這個念頭剛出來,下一秒發(fā)現(xiàn)背后一陣推力,她整個飛躍而起。
“嘎——!??!”
撲通一聲。
撲通好幾聲。
齊母在水中努力掙扎著,但是很快,她發(fā)現(xiàn)水中的自己并沒有很難受,相反的,肌肉記憶告訴她,她對海洋適應(yīng)得很不錯,可以稱得上如魚得水。
她腦袋伸出海面,發(fā)出一聲愉快的叫聲,這是她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到現(xiàn)在,最開心的時刻了。
她之前當(dāng)人的時候,游泳這項技能就從沒學(xué)會過,或許是因為幼時有溺過水的經(jīng)歷,她對于水總是有些恐懼的。
這點記憶在剛剛就復(fù)蘇了起來,但沒徹底復(fù)蘇完,齊母就被那些帝企鵝媽媽們推入海了。
但是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這點恐懼不足為懼。
齊母現(xiàn)在心情高昂,什么丈夫孩子的,全被她拋在了腦后,她在水中暢快的游玩,第一次嘗試捕獵也很順利。
她吃到了新鮮的魚肉,把肚子裝的滿滿的。
同時,還注意著海水里忽然出來襲擊的海豹,不少帝企鵝媽媽運氣不好,差點要落入豹口,齊母運氣好,她活動的區(qū)域很安全。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齊母隨著帝企鵝媽媽群一個躍步上了岸,腹部滑行了幾米,然后站起來,稍微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
隨著氣溫漸漸攀升,冰面上漂浮著很多冰塊,冰層也一晃一晃的,由冰雪凝固而成的懸崖也慢慢融化,撲朔朔的落下雪塊。
齊母看著帝企鵝群又開始排隊,她知道是時候該回去了,營地里的小崽崽還等著她們的食物呢,想到這里,她難免想到了齊白。
這是她唯一的孩子,傾注了她全部的期盼與心血,說不在意都是假的。
走著走著,齊母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踩中一個奇怪的東西,她后退幾步,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只破舊的畫筆。
她一愣,下意識地彎腰要拾起這根畫筆,但是忘記了自己此刻是帝企鵝形態(tài),帝企鵝的鰭翅讓她握不住這支畫筆。
這只是一只很普通的畫筆,在海里面漂浮了很多年,因為海浪沖擊被沖到了這片荒涼的海域,畫筆的刷頭也掉落的差不多了,這就是個垃圾。
藍色的畫筆桿,黃色的刷頭,隨便一戶人家都能買得起。
發(fā)現(xiàn)自己拿不起這支畫筆,齊母站在那里,凌冽的寒風(fēng)吹著,她就像一個雕塑一動不動,突然,她發(fā)出了一道意義不明的叫聲,腦袋中的記憶卻在此刻又重新浮現(xiàn)。
她想起來了,在被自己和老公逼著去學(xué)習(xí)前的齊白,他對畫畫很感興趣,。
她想起來了,當(dāng)時,當(dāng)齊白懷著期待的心情,舉著那幅畫到她面前的時候,她給出了什么樣的反應(yīng)。
“齊家需要的是一個合格的家主,不需要一個藝術(shù)家?!?p> “這筆,我就替你扔掉了?!?p> 小小的孩子滿眼都是希望與期待,就和那只帝企鵝崽崽的眼睛一樣,這一刻,兩者的眼睛畫面在齊母腦袋里面完美重合上。
“嘎~”她發(fā)出了一道悲鳴。
那是她的孩子,那是曾經(jīng)被她和自己的丈夫扼殺掉的孩子,他現(xiàn)在失去了記憶,這樣的他才是這孩子真正的面貌。
齊母看了這支畫筆很久,久到帝企鵝媽媽群快要消失在暴風(fēng)與霧氣中了,她低頭叼住了這根畫筆,跟上了腳步。
另外一邊,帝企鵝爸爸和崽崽群。
齊白和段乘鳶的生活沒有太大的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他們兩個的身后多了只大尾巴。
大約齊母不在身邊,與別的帝企鵝交流也不順暢,齊父也覺得孤獨,他選擇跟著他們兩個崽崽。
但,幸好,接下去發(fā)生的事情,幸好有他跟著。
那是普通的一天,段乘鳶和齊白填飽了肚子之后,就打算在冰層上到處走走,忽然前面出現(xiàn)了大堆的雌性帝企鵝。
這堆雌性帝企鵝正朝著他們兩個沖過來,段乘鳶和齊白還未反應(yīng)過來,他們兩個便分別被一只雌性帝企鵝抓住。
“啾啾啾!!”齊白發(fā)出尖叫聲。
段乘鳶也被這架勢嚇到了,掙扎不已。
帝企鵝群里面,不是每只雌性帝企鵝都能順利找到伴侶,這些單身雌性帝企鵝,還有一些不幸運的失去了孩子的帝企鵝媽媽,她們會嫉妒那些有小崽崽的帝企鵝。
這幾天時間里面,不斷有小企鵝被爭搶的情況發(fā)生。
而段乘鳶和齊白,則是他們兩個活動的范圍距離帝企鵝群有點小遠,所以直到現(xiàn)在,才遭遇了這樣的壞情況。
十幾只雌性帝企鵝在搶奪兩只小企鵝的歸屬權(quán)。
她們沒有自己的崽崽,或者是已經(jīng)失去了自己的崽崽,急切的想要和別的帝企鵝家長一樣,擁有一只屬于自己的崽崽。
可是還不到交配季節(jié),她們產(chǎn)不下蛋,于是乎,這樣的情況下,她們就會過來搶奪那些健康的帝企鵝幼崽。
齊白體型大,但這只是對于帝企鵝幼崽來說,這樣的體型在成年帝企鵝里面,還是不夠看,對方僅僅是靠體重,就能壓得齊白毫無反抗之力。
“啾啾啾啾?。 ?p> 段乘鳶也不由的大叫了起來,好幾只雌性帝企鵝壓著自己,她已經(jīng)數(shù)不出來到底有幾只,只想快點逃離這里。
不僅僅是他們兩個這邊,這樣的情況,還有好幾處地方在上演。
齊父聽到帝企鵝幼崽的叫聲中,唯二聽得懂的,他心下一急,朝著那邊急匆匆的跑去,就看到一大群帝企鵝在玩疊疊樂一樣。
這是在做什么?
帝企鵝們在打架?
這個念頭很快被他自己給推翻,因為他下一秒就聽到了齊白和段乘鳶他們兩個凄厲的叫喊聲。
齊白正在努力擺脫這幫“熱情”的帝企鵝們,但是才露出一個腦袋,就被一只帝企鵝給摁住了,對方的喙緊緊夾著他的后頸皮,死死的往自己這邊拽。
段乘鳶那邊也不例外。
但好在,她的動作夠靈活,加上趁亂之中,還會主動攻擊,專攻擊那些帝企鵝們的要害處。
這是一場非常惡劣的,蓄謀已久的打架斗毆事件。
齊父看著齊白被好幾只帝企鵝壓制住的模樣,每只帝企鵝都死死咬住自己觸碰到的地方,小崽崽正在發(fā)出痛苦的哀嚎。
對方似乎也看到自己了。
然后,他聽到了一聲呼喚。
一聲聲呼喚,對方在呼喚著自己。
他在叫——爸爸。
“啾啾啾~”爸爸!爸爸!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