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莫瑞娜之死
洞窟里面黑魆魆的，越崎抓著阿比斯的胳膊走得深一腳淺一腳，連平穩(wěn)都很難保持，更別說安靜了。
“大人，不行您出去吧，有我們?nèi)齻€就可以了?！兵Q音直白地說。
越崎惱火地看著她，一個沒留神又被絆了一下，阿比斯急忙拽住她才沒讓她摔在一地泥濘里。
“大人，您拖后腿了?！兵Q音無情道。
“我只是還沒習(xí)慣，等我習(xí)慣就好了！”越崎小聲兇她，“你們光腳還自帶防滑，我跟你們當(dāng)然沒得比?！?p> 鳴音得意洋洋地豎起耳朵：“當(dāng)然了，這可是種族天賦呢。”
“大人，不然我背您吧？”阿比斯說。
“不，絕對不要。”越崎一口拒絕，蹬掉了鞋子，“可以了，這樣就沒聲音了?！彼淮┲m子，比光腳的防滑效果要好，也沒有鞋子的橡膠底那么吵，除了濕噠噠的不舒服之外，走的倒是比穿鞋的時候要舒服。畢竟這地板只有泥漿和土，沒什么扎腳的東西。
鳴音見她這樣，悄悄耷拉下了耳朵。
“其實吵到莫瑞娜也沒關(guān)系的……”阿比斯有些怔愣，“能不吵到自然最好，吵醒了也有應(yīng)對方法，您這樣光腳走路很容易感冒的。人類身軀十分脆弱?！?p> “沒事，我沒你們想象的弱。”越崎擺擺手，試著走了兩步，確實比脫鞋前要輕松一些，“走吧別磨嘰了，你們實在看不下去的話晚上給我燒個泡腳水就好?！?p> 于是這段路程又進行了下去。
走了不多久鳴音就聽到了有東西的喘氣聲，她立刻攔住眾人，伸長耳朵仔細聽。
“很急促的喘息。”她說，“聽著不沉重啊……感覺那只動物的體型不太大，似乎也沒有受傷的跡象，你們確定那是莫瑞娜？”
“受傷的話喘氣也會很快的吧？”越崎養(yǎng)過小狗，也帶小狗去看過病，立刻提出自己的看法。
“可是聽上去真的很像小動物，大概只有這么大?！兵Q音比劃了一下，比出了一只普通小狗的體型大小。
“去看看。”阿比斯說。
眾人又接著前進，前路忽然一片開闊，越崎看到阿比斯口中的莫瑞娜蜷成一團正在沉睡，而她旁邊有只狗崽拱了拱她龐大的身軀。
越崎瞪大了眼睛。
這只狗真的……好大！
雖然沒有鯨魚那么大，但是她比三頭大象加在一起都要大！
“我去跟她交涉！”鳴音說著沖了過去，越崎沒來得及攔下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一把拎起了小狗崽。
“……她沖動莽撞這個壞毛病一定要改一下。”阿比斯板著臉說。
而越崎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鳴音，莫瑞娜也抬起了頭。她的臉上全是傷，嘴角豁開了一道很大的口子露出紅色牙肉，瞎了一只眼睛，剩下那只獨眼戒備地看著鳴音，鼻子噴出兩道白氣，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吼。
“滾！”
“你被誰打了？”鳴音也從喉嚨里發(fā)出吼聲。
莫瑞娜冷凝地盯著鳴音，緩慢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給人帶來極強的壓迫感，鳴音卻絲毫不怕，繼續(xù)和她對話：“你不再是守護靈獸后失去了說人言的能力嗎？”
莫瑞娜兇狠地齜牙：“你是獸人，我不殺你。我不說第二次，滾！”
“你快死了?！兵Q音沒有乖乖滾，還在奮力與她對話，“即使我不殺你，你也快死了。你死去之后，以往死在你手下的人的親人好友就會來找你報仇，他們打不過你，但是不會放過你這只幼崽?！?p> 莫瑞娜沒有繼續(xù)發(fā)出威脅的吼聲，她一動不動地盯著鳴音看，心里的煩躁讓她十分想撕碎眼前這只瘦小柔軟的家伙，但是理智卻制止了她的行為。
眼看鳴音的交涉似乎有效，越崎悄悄問雷音：“與動物交流是你們一族特有的技能嗎？”
雷音猝不及防被嚇一跳后，忙搖頭回答道：“不是的，這是阿媽那邊的血脈遺傳，我沒有遺傳到……鳴音遺傳到了。”
越崎又捅捅阿比斯的胳膊：“我能學(xué)這個嗎？”
阿比斯無奈道：“您現(xiàn)在連亡靈交談都沒還學(xué)呢，還是個最基礎(chǔ)的魔法學(xué)徒?！?p> 越崎明白了。這意思就是現(xiàn)在的她學(xué)不了唄！
之前看技能面板的時候沒怎么看不能學(xué)的東西，灰蒙蒙一片不好辨認是什么內(nèi)容，這次回去之后她絕對要研究一下自己到底能學(xué)什么！
“……我說得有道理吧，”鳴音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說著，“我雖然不能救你，但救你的幼崽還是可以的，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你老了之后才產(chǎn)下她，啊扯遠了，總之她跟著我們肯定比孤身一人要安全！”
莫瑞娜沉默了很久，才低低吼道：“郁金香，不安全。很危險，我聞得到?！?p> 莫瑞娜應(yīng)該是很久沒有試過有人與她交談了，說出來的內(nèi)容都很碎很短，雖然不太影響鳴音理解她的意思，但交流起來還是有點費勁。
鳴音皺著眉頭苦惱地想了想，試探著問：“這就是你攻擊王女的原因？”
莫瑞娜又變得憤怒起來，她猛地往前踩一步，大聲吼叫：“惡魔！惡魔！惡魔占據(jù)了王女！”
鳴音被嚇得往后竄，雷音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叫，越崎也急得推了推阿比斯的背讓他去救人。阿比斯沒動，輕聲安撫道：“沒事，你看鳴音沒受到攻擊。”
越崎回過神來，看鳴音雖然做了個準(zhǔn)備逃跑的姿勢，卻沒有真的逃，而是繼續(xù)順著莫瑞娜的話問了下去：“好好好，惡魔！你可以說說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她是惡魔的嗎？”
莫瑞娜用厚實的爪子刨刨地面，噴了口氣怒吼：“味道！不再純潔、神圣！不值得，敬仰！”
聲音大得在洞穴里回響，甚至震得頭頂上掉下幾塊碎石。她吼完這幾聲，哼哧哼哧地喘著大氣，頹然摔在地上。
鳴音懷里的小狗崽嚶嚶嗚嗚叫著掙扎著要下地，鳴音松了手，小狗崽張開小小的翅膀撲通跳了下去，用濕漉漉的鼻子拱了拱媽媽的臉，接著不停地舔她。
“郁金香、主人、人民，臭氣。”莫瑞娜虛弱地說，“我將死。帶走我的孩子，讓她活下去，離開這里！”
她用鼻子推了推小狗崽，最后悲傷地舔舔她身上的細毛，闔上了僅剩的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