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讓女孩子送花，太不像話了
季妍和唐斯年一塊長大，一個是班里內(nèi)向的小透明，一個是叱咤風(fēng)云的校霸，稱得上青梅竹馬。
季妍性格軟弱，遭受霸凌，不敢報告老師，也不敢告訴家長。同學(xué)不關(guān)注她，她只能自己縮在狹小黑暗的角落瑟瑟發(fā)抖。
唐斯年不知怎的，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
他提前叫了一幫職高生蹲守在附近，等三個霸凌者把季妍圍起來，將礦泉水澆到她頭上的時候，拍下照片，沖上去一頓揍。
季妍則被他從人堆里拉出來，塞了紙巾和一根棒棒糖。
唐斯年是比她高一屆的，兩人老家住得近，但生活軌跡基本不沾邊。
家人不準(zhǔn)她跟一個小混混走太近。整個學(xué)生時期，他們甚至沒說過幾句話。
可就是這樣一個臭名昭著，經(jīng)常被家長嚼舌根的小混混，救了她一命。
季妍就此一“病”不起。
她下意識關(guān)注唐斯年的消息，到他常去的小賣部附近閑逛，碰上了卻連話都不敢說。
夜晚鉆進被窩里，她興奮地在床上打滾，把白天想講又不敢講的話語寫到紙條上，折成小星星。
嗯，如果這是“病”，她已然病入膏肓，藥石無醫(yī)了。
季妍至今都在懊悔，她當(dāng)年是不是腦子壞了，居然在唐斯年高三畢業(yè)之際，把他喊到小竹林里，跟他表白。
結(jié)果可想而知，被拒絕。
支支吾吾，話都說不清楚，還跟人家表白，多笨啊。他拒絕的時候，肯定在想：“這姑娘怕不是個傻子?！?p> 臉都丟光了！
唐斯年沒考上大學(xué)，季妍和他的交集由此中斷了幾年。
她房間的衣柜不大，卻專門騰出一個空間，放她折的小星星。幾年時光，已經(jīng)快裝不下了。
兩人的重逢在公園，唐斯年長高了不少，輪廓更加銳利，有點武俠劇男主的味道。
季妍闖蕩幾年，性格沒以前那么怯懦，大大方方要了他的微信。
一看朋友圈，他似乎有女朋友。
季妍剛?cè)计鸬挠職鉁绲袅恕?p> 她仍如少年時期般，默默關(guān)注唐斯年的社交動態(tài)。
半個月后，她從高中同學(xué)那聽到風(fēng)聲，唐斯年的女朋友把他甩了，理由是沒出息。
季妍接著向那位同學(xué)打聽，才知道唐斯年大專畢業(yè)后沒找工作，聯(lián)合一幫同學(xué)自己創(chuàng)業(yè)。
很長時間了，也沒個動靜。
有人說他被騙了，也有人嘲諷他癡人說夢，大專畢業(yè)還想效仿高材生掙大錢。
季妍傻病又犯了，覺得他被甩了一定很難受，想安慰他，又不知道怎么開口。糾結(jié)一個晚上，跟同學(xué)要了他現(xiàn)在的住址，匿名給他訂了一束花。
唐斯年一個男人，收到鮮花，被創(chuàng)業(yè)伙伴狠狠取笑。
神秘的送花人隨即傳開，成了他朋友口中津津樂道的“膽小鬼”。
后來到商場買菜，她又遇見了西裝革履的唐斯年，正猶豫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就看到他朝自己走過來。
季妍心跳加速，腳底生根般釘在了原地，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脫口而出的話讓她臉紅了大半，“那個……你別難過，肯定能遇到更好的?！?p> 唐斯年腳步一停，怔然地看著她，隨后笑，帶點吊兒郎當(dāng)?shù)母杏X，“誰是更好的？你嗎？”
季妍被他的直球驚到了，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手肘撞到旁邊的貨架，西紅柿骨碌碌滾了一地。
唐斯年笑得更歡了。
有其他顧客朝這邊看。季妍無地自容，臉頰變得跟西紅柿一個顏色。她暗自責(zé)怪自己不爭氣，又恨不得馬上飛奔到另一個城市。
唐斯年看穿她的窘迫，蹲下來撿西紅柿。
季妍反應(yīng)慢一拍，把菜放旁邊，跟他一起撿。
“抱歉，謝謝?！?p> “嗯？”
唐斯年抬起眼看她，勾著唇角，惡劣地將一顆西紅柿拿到她臉邊，做對照組，悠悠道：“又道歉，又感謝，什么奇怪的組合?！?p> 被笑話了，季妍羞怯地低下頭。
兩人收拾好爛攤子，默默無言地走到超市門口。
季妍就今天的表現(xiàn)，一邊在心里痛罵自己，一邊失落又期待地排練起下次見面。
“花很好看?！碧扑鼓晖蝗徽f。
季妍的思緒被他一句話通通攪亂，反應(yīng)過來，逃也似的轉(zhuǎn)身。
“但是……”
季妍定住，緊張達到頂峰，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唐斯年走到她面前，變戲法一樣，從背后掏出了一束粉色玫瑰，仿佛自我譴責(zé)，“讓女孩來送，太不像話了。”
他說這話的神情，依稀可窺得年少時的風(fēng)采，幾分挑逗，幾分認(rèn)真。
巨大的喜悅席卷了腦海，季妍遲鈍地眨眨眼，好似在狀況外，“……給我的？”
“給你的?！?p> “謝謝。”
季妍接過來，盯著那粉色的花苞看，有點呆。
唐斯年笑意盈盈，去牽季妍的手伸到一半，聽到她說：“我，我要回家做飯了，再見！”
“……”
曖昧的氛圍瞬間碎了。
雙方一齊沉默下，唐斯年停在半空的手最是冒昧，收了尷尬，不收也尷尬。
季妍不敢看他，特別想抽自己兩巴掌。
唐斯年沒有直接去牽她，而是攤開掌心，征求她的回應(yīng)，“收了我的花，總該陪我吃頓飯吧。”
有臺階下，季妍趕緊把手放上去，生怕他反悔。
唐斯年帶她去停車位，打開車門，又說了一句讓季妍面紅耳赤的話，“我也收了你的花，下次我陪你?！?p> 還有下次。
季妍坐在副駕駛，回味著剛才的一切，感覺就像在夢里一樣。她害怕這只是場夢，在大腿上用力掐了一把。
疼。
太好了，這不是夢！
你有情，我有意，季妍和唐斯年很快便確定了關(guān)系。
可惜好景不長，唐斯年對她的態(tài)度突然冷下來，若即若離，仿若一陣抓不住的風(fēng)，隨時都會從指間溜走。
她明明隱瞞的很好，季瀾卻莫名知道了他們的戀情，極力反對。
唐斯年順勢提出分手，迫于哥哥的壓力，季妍只好應(yīng)下。
這都是幾個月前的事了，白笙聽季瀾說起過。
誰也沒想到，季妍第二天就后悔了，一個人去找唐斯年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