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城,廬江太守府。
砰!
滿臉橫肉的劉勛一腳將桌案踢翻在地,咬牙切齒道:“王沖,王沖,好一個狡猾如狐的錦帆賊寇,表面上對我阿諛奉承,暗地里卻偷偷搶走傳國玉璽,從朝廷換來安南將軍身份,欲將我淮南占為己有,真是好深的心機!”
劉勛麾下一名文士亦是發(fā)出感慨:“我道那原本一直不愿擁兵自重的劉子揚為何會一改以往的作風(fēng),突然以袁耀的名義割據(jù)合肥,原來是早已暗中投靠了錦帆!”
“哼,劉子揚,這個不識好歹的狗東西!”劉勛目光陰沉,一臉猙獰道,“此前三番五次拒絕本太守的征辟,如今卻莫名其妙的加入了錦帆,莫非在他的眼里,本太守還比不上王沖這個小小的錦帆賊嗎?”
“主公英明神武,王沖那骯臟的錦帆賊又豈能及得上主公萬一?如今劉子揚認王沖為主,無非是瞎了狗眼,待主公起大軍剿滅錦帆,相信看清誰才是明主的劉子揚定然會追悔莫及!”
開口說話的是袁術(shù)的女婿黃猗,當初在肥水河畔,徐璆叛變殺了袁胤,導(dǎo)致袁軍營嘯,這貨被嚇的魂飛魄散,二話不說就帶著媳婦在親衛(wèi)的護送下連夜逃往皖城,至于他媳婦一家是死是活,他連理都懶得理,事實上如果不是亂起時他媳婦就在身邊,估計也會被他一起丟下。
黃猗長相清秀俊美,頗有當小白臉的潛質(zhì),一張小嘴亦很會哄人,拍起馬屁來毫無底線,深合袁術(shù)口味,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將其選為女婿。
來到皖城后,這貨又故技重施,憑借著自己深厚的馬屁功底將與袁術(shù)性格極為相似的劉勛哄的心花怒放,飄飄欲仙,立即搖身一變成為了劉勛身邊的寵臣。
劉勛滿意的看了一眼黃猗,隨即依然憤憤不平的說道:“哼,待本太守滅了王沖,將劉子揚生擒,到時定要狠狠的羞辱其一番!”
說到這里,劉勛將目光轉(zhuǎn)向一名身材矮小,賊眉鼠眼的文士:“楊長史,那錦帆賊王沖狼子野心,現(xiàn)已占據(jù)合肥,巢湖等地,在得到鄭寶家財后又開倉放糧,大肆拉攏民心,長此以往,對我廬江可是大大不利啊,不知楊長史有何策可以教我?”
此刻劉勛口中的楊長史其實就是之前袁術(shù)麾下的長史楊弘,前不久袁術(shù)病死,樹倒猢猻散,其麾下楊弘、陸勉等文武帶著大批的金銀財貨欲南下投奔孫策,可惜在半道中被劉勛截獲。
楊弘等人本就沒什么立場,被俘虜后,毫不猶豫就投降了劉勛,唯一兩個沒有投降,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在皖城大牢里的,就只有袁術(shù)麾下的主簿閻象與大將張勛了。
楊弘低著頭思索了一會,道:“主公,王沖新得巢湖,立足未穩(wěn),依弘之見,當速速起大軍征討,殺錦帆一個措手不及,如若被其在淮南站穩(wěn)腳跟,到時再想滅之怕是會難上加難!”
劉勛皺眉道:“話雖如此,但本太守若率軍離開皖城,誰又能保證江東孫策不會突然襲擊我后方?”
楊弘道:“如今孫策與黃祖正打的難解難分,又怎會有暇顧及淮南?更何況江東與錦帆本就有仇,恐怕他們還巴不得對方早點被我們滅掉呢!”
“難解難分?扯淡呢!”劉勛冷笑道,“黃祖這段時間與孫策交鋒,幾乎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在此等形勢下,孫策隨時可以抽身折回,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若我們因此而失了大本營,豈非得不償失?”
“這……”楊弘頓時蛋疼了,這尼瑪又想滅錦帆,又怕被孫策奪了皖城,這還整個屁???
劉勛追問道:“楊長史,可否想個兩全其美之策?”
楊弘面露為難之色,沉吟了半天方才說道:“主公,弘想到了一個折中之法!”
劉勛大喜:“快快道來!”
“其實很簡單?!睏詈胄α诵Φ溃骸爸鞴?,我廬江兵馬遠在錦帆之上,我們出兵征討時,又何須帶上全部的兵馬?”
“原來如此!”劉勛聞言恍然大悟,大笑道,“好,就按你的意思辦,陸勉何在!”
一員體型魁梧的將領(lǐng)走了出來,沉聲道:“末將在!”
“我意擢升你為……”
“主公,等等!”這時,黃猗突然出聲打斷了劉勛。
劉勛虎目一瞪,不悅道:“黃猗,汝欲何為!?”
黃猗被嚇的脖子一縮,不過還是硬著頭皮道:“主公且先聽我一言再做決定不遲。”
劉勛寒著臉道:“好,本太守倒是想聽聽你到底能說出些什么狗屁東西來,若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本太守定饒不了你!”
劉勛心里其實很清楚黃猗的尿性,不學(xué)無術(shù)!他留著黃猗也只是單純想讓對方來取悅自己,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所以在正經(jīng)事上,他從來都不會問黃猗的意見。
黃猗嘿嘿干笑了兩聲,對劉勛道:“主公,錦帆之驍勇世人皆知,若想滅錦帆,在我看來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以絕對的兵勢碾壓對方;另一個則是由主公親自帶兵征討,如今為了防備孫策,主公必須要留下足夠的兵馬守衛(wèi)皖城,所以除非由主公親自領(lǐng)兵,否則怕是很難擊敗錦帆啊。”
黃猗一邊說錦帆驍勇,一邊又說只有劉勛才能滅錦帆,無形中將其抬到了一個極高的位置,頓時把劉勛樂得不行,這心情就好像在炎熱的夏季喝了一罐冰啤酒,簡直爽翻了天。
不過黃猗這話卻是惹怒了陸勉,大罵道:“黃猗,你什么意思?難道你以為某還會對付不了區(qū)區(qū)一幫錦帆賊寇嗎?”
黃猗倒是不怕陸勉,笑著回道:“陸將軍休惱,我也只是在為主公著想而已,畢竟陸將軍這一去,至少要帶走皖城一半的兵馬,萬一不小心著了王沖的道,豈不使我廬江元氣大傷?”
“放屁!”陸勉喝道,“某在老主公麾下東征西討時,那王沖還躲在江里摸魚呢,如何會是某的對手?”
黃猗沒有爭辯,陪笑道:“是是是,陸將軍言之有理,是我太杞人憂天了!”
然而,被黃猗這么一攪和,劉勛心中卻是警惕了不少,因為正如黃猗說的,如果陸勉真的一不小心敗給了錦帆,對他的打擊絕對是毀滅性的。
見劉勛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陸勉當即單膝跪倒,保證道:“主公,末將愿立下軍令狀,若不能剿滅錦帆,必當以死謝罪!”
“主公,我有一策,可助主公輕松除去錦帆!”黃猗緊跟著說道。
“你……”陸勉眼中噴出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刻將黃猗碎尸萬段。
劉勛笑瞇瞇的看著黃猗:“你倒是說說看?!?p> 黃猗頓了頓,道:“主公,方才聽楊長史說,江東與錦帆似乎早有積怨,既然如此,我們?yōu)楹尾唤柚瓥|之手除去錦帆?”
“哦?”劉勛聞言眼睛一亮,轉(zhuǎn)而向楊弘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此計可行!”楊弘想了想,點點頭道,“錦帆是我們與江東共同的敵人,雙方的確存在著合作的可能性,只需要我們讓出一部分利益,應(yīng)該可以說動孫策與我們一起出兵?!?p> “長史說的利益指的是……”
“豫章郡!”
劉勛起初愣了一下,隨即如釋重負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