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給力
經(jīng)過昨晚上的事,寧建仁若是還以為這個看起來病怏怏的女人是懦弱好拿捏的,那就大錯特錯了。
只差一點,就把他好不容易經(jīng)營起來的內(nèi)宅利益團體給徹底瓦解了。
這心性何其冷硬,手段何其殘忍。
他已經(jīng)對這個女人起了必殺的心;絕對不能再留了。
從對方露出反抗的苗頭開始,他就絕對不可能留她。什么羽毛,什么名聲,不過是成王敗寇。等自己真正掌握整個江家,然后變成寧家,過幾年或者幾十年,還有誰會記得姓江的?
至于輿論,大不了多花點銀子,自己想要什么樣的口碑沒有?!
寧建仁越是如此想,便越是后悔當(dāng)初那兩個老東西死的時候,沒有趁機讓她“憂思過度積勞成疾而亡”,可嘆自己真是太仁慈了
寧建仁將心中煩悶和憤怒,在這一刻都變成了對江一舟的關(guān)切:“舟舟,你說的沒錯,你的病本來沒好,昨晚上又受了驚嚇,現(xiàn)在精神錯亂語無倫次,你說什么為夫都不會怪你。你現(xiàn)在就回去好好休息,你放心,這里有為夫在,為夫必不會放過這些傷害你的人。來人,把小姐扶回房間休息去?!?p> 江一舟視線淡淡看向面前微微朝自己探過身的俊美男人,心中冷笑,這人的隱忍和城府果真一流。
現(xiàn)在兩人都已經(jīng)完全撕破臉了,卻還能當(dāng)著眾人的面,做出一副深情厚意的樣子來。
江一舟就算是做了心理建設(shè),也只能做到前天晚上的那種程度。
此刻,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對方這般收放自如。
蕓欣和玉翠看到兩個面生的婆子朝這邊走來,下意識擋在小姐面前。
她們很清楚,若是現(xiàn)在讓姑爺把小姐弄走,恐怕沒兩天她們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暴斃。
“你們不許過來——”
江一舟對著寧建仁厲聲說道:“姑爺你這么急吼吼把我弄走干什么?我好歹還是這江家主子,莫不是當(dāng)著這大家伙的面,你也不想偽裝自己的野心了嗎?”
寧建仁后牙齒咬的咕咕響,她娘的,去tm的姑爺姑爺。
他仍舊溫言勸著:“我知道昨晚上你受委屈了,聽到那些個奴才搬弄我們之間的是非我也很憤怒。你放心,我一定用行動證明,我對你對整個江家的赤誠之心,天地日月可鑒。”然后厲聲斥責(zé)兩個婆子:“你們兩個都聾了嗎?還不快把小姐扶回房間去?!?p> 江一舟眼看著這人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要把她馬干吃盡,她必須做出點事情證明自己現(xiàn)在的態(tài)度。
啪——
江一舟趁著對方探身過來時,揚手就甩了一巴掌過去。
在一眾人的驚愕中,江一舟冷聲道:“看來姑爺還是沒弄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位置啊。我說了,這里是江家,我才是這個家的真正主人。我的話還沒說完,你便跑過來打斷我,甚至還想兩個賤奴控制住我?看在你昨天晚上救我的份上,我今天就不與你計較。你最好回到座位,仔細(xì)聽我把話說完?!?p> 寧建仁臉上火辣辣的,立馬浮現(xiàn)幾道紅印子。他幾乎下意識就要把這個女人弄死。
劉老爺?shù)热艘矝]想到一向溫柔嫻靜,對丈夫孺慕順從有加的江一舟竟然會當(dāng)著這么多人扇寧建仁耳光。
這……
“江家侄女,有什么話好好說?!?p> 劉劉老爺話雖如此說,但身體卻下意識擋在了江一舟旁邊。
江一舟剛才那一巴掌除了真的很想刀了這賤人外,還有著試探的心思——她從原主記憶中知道江老爺生前有很多好友,臨終也有過托付,但她并不清楚這些人對江老爺?shù)那橐?,以及對自己的愛護到什么程度。
剛剛她看到自己在甩了賤人一巴掌后,場上的反應(yīng),特別是劉老爺?shù)男幼骱?,心里便有底了?p> 既如此,那么她便可以名正言順求一個安身之地了。
寧建仁好不容易把理智拉了回來,掃了一眼場中坐著的老東西,說什么主持公道,實際上就是江一舟請來拉偏架的。
他控制住情緒,“舟舟,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對我有什么不滿你告訴我,我改?!?p> 玉翠:“小姐的意思是小姐有話要說,請姑爺回到座位上,聽從小姐吩咐?!?p> “你個狗奴才,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的份?!?p> 寧建仁說著就要動手,卻被江一舟厲聲呵斥住了:“玉翠的話就是我的話,她們都是貼身照顧我的丫頭,也是我的臉面,姑爺這是要當(dāng)眾打我的臉?”
人群中傳來嘈雜的議論聲,有說這個江小姐太過分了。人家雖然是贅婿,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有人格有尊嚴(yán)的,你當(dāng)著大家的面打耳光就不說了,現(xiàn)在人家訓(xùn)斥你的丫頭都不行?
嘖嘖,看來以前聽說寧姑爺在江家如魚得水,隱隱有了當(dāng)家者的威勢,就連小姐對他都聽話順從……現(xiàn)在看來,之前所有傳言都是假的啊。
不過這個江小姐當(dāng)著所有人面掃了姑爺面子,這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孔约寒吘挂粙D道人家,以后還不得仰仗丈夫?!
這怕是不想好好過日子了吧。
哎,真是個沒腦子的。
……在劉老爺?shù)纫槐娙说膭窠庀拢褐性俅位謴?fù)安靜。
寧建仁也被勸回到座位上——他倒是想直接離開的,但昨晚上走水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處理掉。
這個女人擺明要跟自己對著干,若是就此離開,不知道會讓這些老東西整出什么事情來。
江一舟掃了一眼院中的人,神情鄭重地說道:“正好劉伯伯和大家伙都在,一舟在這里懇請大家給我做個見證和監(jiān)督:雖說昨晚上走水是個意外,但我和姑爺之間畢竟留下芥蒂,想讓我一時間打消這份隔閡是不可能的。再加上我現(xiàn)在身體還沒有康復(fù),也沒有那么多精力去處理這后宅事宜。所以我決定暫時搬到云山莊園修養(yǎng),江宅和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則由二叔幫我暫時打理?!?p> “至于這些個犯錯的奴才,我決定不去報官,看在姑爺已經(jīng)對她們有過懲罰的份上,也暫時不罰她們了。今后就留在后院繼續(xù)打理宅子,希望他們都能誠心悔過,幫我管理好江家。只是,這些奴才是否真心改過,一舟也不清楚了。但她們?nèi)羰侨耘f不思悔改的話,還請大家能大義揭發(fā)報官,讓他們接受律法的制裁?!?p> 話音一落,一個聲音乍然響起:“不行——”
江一舟目光倏地看向?qū)幗ㄈ?,“你不想讓他們活著?還是他們再次犯錯不能去報官?”
寧建仁瞬間感覺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自己,特別是那幾個奴才,以及奴才的家人,那目光中含義更是復(fù)雜。
他連忙補充道:“當(dāng),當(dāng)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我會很想你……”
吁——
整個院子里都沸騰起來了。
“謝謝,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謝謝老…姑爺……”當(dāng)著大家的面,還是只能叫姑爺。
那些個奴才雖然之前得到過姑爺私下里的保證,但現(xiàn)在場中形勢很明顯在這個女人手里掌握著。
親耳聽到對方不大殺了自己,那種激動完全發(fā)自肺腑。
人群中議論囂囂。
看來這個女人不僅有病,還真的瘋了。
聽說這個姑爺好不容易將江家的家產(chǎn)護住,現(xiàn)在她竟然又拱手推給外人?
究竟是對自己家產(chǎn)虎視眈眈的叔伯親近,還是自己的丈夫跟自己更親?竟然連這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好吧,就算昨晚上走水有內(nèi)幕,可畢竟是夫妻,自己掌權(quán)還是贅婿掌權(quán)又有什么分別?肉也是爛在鍋里不是。
一時間,江一舟的形象在所有人眼中被顛覆。
有議論這個女人瘋了,或者鬼上身。
但都被劉老爺?shù)热藟毫讼氯ィ菏芰四敲创蟠碳?,言行有些改變很正常,若是誰再亂嚼舌根子,就別怪以怪力亂神抓去報官。
看到這個場景,江一舟懸著的心終于落下。
她最擔(dān)心的就是,自己與寧建仁徹底撕破臉時,對方會以自己性格與之前大相徑庭做文章。
現(xiàn)在好了,最難的一關(guān)過去了。
原主父親結(jié)交的劉老爺?shù)热撕芙o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