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回到寨子,勞累一天的獵手們也都放下了警惕之心,熟不知現(xiàn)在卻是寧叔最為頭疼,警惕性最高的時候。
他一雙眼緊盯著墨染,生怕這廝會在這種時刻給他來一招猴子偷桃,讓他知道什么叫酸爽。
但墨染好似沒有興趣理他,徑直向他的茅屋走去。推開門,墨染閃身而入,逃過一劫,寧叔心里默默的想著,嘴角也勾起一抹僥幸逃脫的笑意。
“寧叔,今晚您還去偷看隔壁張寡婦洗澡嗎?”
可還沒等他高興,一道聲音如同霹靂般向他劈來,就如同三九天淋個雨,放在冰天雪地里凍著一樣。
整個世界都變得寂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寧叔,尤其是那張寡婦,更是俏臉通紅,狠狠剜了一眼寧叔,掩面而逃。
面對眾人鄙夷的目光,寧叔仰天長嘆,欲哭無淚。我就知道,他不會讓我好過的!做人,不能這么無恥啊!
墨染可不會管他,管殺不管埋,是他一向的宗旨。進屋之后,只聽得門外傳來的嘈雜辱罵之聲,便知道寧叔的下場是多么的悲慘。以蓉姨為首的婦孺?zhèn)兪墙^對不會允許有寧叔這樣的害群之馬出現(xiàn)的。
一夜無話,照往常一樣整個白陽寨度過了安靜的一夜。天蒙蒙亮,墨染便來到了集合之地,可今天在集合之地竟一個人沒有,讓墨染大呼吃虧,平日里都是人家等他,今日倒好他先到了。
“情況好像有點不對!”
墨染反應(yīng)過來,整個寨子里靜悄悄的,完全不像平時該有的樣子。莫非都還在睡覺?
“吱——”
一道開門聲響起,便見不遠處,茅屋房門打開,季羅睡眼惺忪的自茅屋之內(nèi)走出,看樣子是要上茅廁。
“季羅哥!”
季羅睡眼惺忪,向聲音傳來之地望去。頓時間他睡意全消,轉(zhuǎn)身便逃似的跑回自己的茅屋中,啪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墨染站在原地,臉上笑容凝固。踏馬的,老子有這么可怕,至于你見茅廁都不上了?
行,小爺還就跟你耗上了,就在你門口堵著,我看你出不出來!
墨染就是這么尿性,堵門的事情雖然沒干過,但施展起來那叫一個得心應(yīng)手,口哨吹的更是如行云流水。
這倒苦了季羅,他等個一天不出去也行,但尿不能等啊。尤其是那口哨,簡直就像催尿符一樣,讓他尿意大發(fā),更加難以忍受。
兩分鐘之后,季羅終于熬不住了,奪門而出,腳下一錯便想從墨大官人身旁竄過??赡蠊偃四睦飼屗缭?,手中長劍出鞘,寒光四射恰好將季羅逃竄路線封死。
“染哥,容我先去上個茅廁,回來你怎么問都行!”季羅憋得滿臉通紅,連道。
墨染冷笑連連,道:“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讓你過去!”
“你快問,我快憋不住了!”季羅夾緊雙腿,臉色有些泛白。
見他如此難受,墨染也不再逗他,道:“今日為何捕獵隊沒有出去打獵?”
“因為有商隊要來收獸皮跟獸骨?!奔玖_說完便欲饒過墨染,向茅廁而去。
墨染長劍一橫,再次攔下他,問道:“商隊上門來收獸皮跟獸骨?什么商隊?”
“說好一個問題,怎么還有?”季羅的聲音都變了。
“有嗎?”
墨染眉頭一挑,淡然的道:“那是剛才!”
你還能不能再無恥一點!季羅也知道墨染的尿性,他不回答這問題,墨染定然不會讓他過去的,忙道:“是山南城的商隊,咱們寨子里的獸皮獸骨都是賣給他們的,每隔三個月他們會來一次?!?p> “哦,那你去吧!”
墨染長劍一收,就此放行。
“不,不用了,已經(jīng)出來了!”季羅的聲音已經(jīng)帶了哭腔。
“嘖嘖,老季家真是家門不幸!”墨染一臉鄙夷,掩鼻而去。
季羅只覺得心中一萬只神獸奔騰呼嘯而過,又呼嘯而回,再呼嘯而過。這一刻季羅連殺人滅口之心都有了,但他不是墨染的對手。
“山南城的商隊?”
墨染眼中閃耀著亮光,山南城也就是他墨家所在的城鎮(zhèn)。城鎮(zhèn)離這里并不算遠,但也不算近,在山南城呆過,他自然知曉平日里都是獵戶們自己去城內(nèi)找商隊買賣獸皮獸骨,什么時候商隊冒險進入這叢林之中來收獸皮獸骨了。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既然往日里都是這樣,那他也不想多問。至于獸皮獸骨什么的,就交給寨子里其他人便好了。
整個寨子漸漸忙碌了起來,三月以來每家每戶都收獲了不少的獸皮獸骨,平日里他們都將這些獸皮獸骨收藏起來,此刻都搬了出來,等待著那商隊的到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欣喜的面容。
晌午十分,商隊終于到來。
整個商隊由兩百人組成,幾十輛大車,車夫一百五十余人其余皆是護衛(wèi)。為首一人身穿一件月白色提花綃圓領(lǐng)袍,腰間綁著一根白色龍鳳紋金縷帶,身材消瘦,臉上彌漫著笑容,一雙三角眼,嘴上兩撇胡子,渾身透著奸猾之氣。
“席當家,許久不見!”
那消瘦老頭咧嘴一笑,對著席江拱手施禮。
“秦檜總管!”
席江回禮道。
墨染在一旁聽得一怔,喲,秦檜,還是名人!
再見這秦檜之形,還真有點奸臣的意思。
“這次你們收獲不小嘛!”
秦檜的目光越過席江,看到擺放在寨子中兩座小山,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是比平時多一些!”
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座小山,席江臉上也難得出現(xiàn)笑容。即將過冬了,正好將這些獸皮獸骨處理了,換些鐵器,再換些村子里沒有的東西?!霸蹅儎e耽誤功夫了,開始吧!”
秦檜大手一揮,他帶來之人開始動作起來,每個人手中都拿著稱量工具。
“這,還是按照老規(guī)矩?”
席江在一旁緩緩道。
秦檜嘆了一口氣,一臉難色的道:“老弟,你是不知道,這南山城內(nèi)的墨家發(fā)生大變,城內(nèi)人心惶惶,人流量減少,生意不景氣,普遍降價了。這些獸皮獸骨又不是必須品,只怕是給不了你以前的價格了?!?p> “墨家難道遭逢大難了?”墨染心中一突,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