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長的代價
歲月就如同天空的云朵，匆匆流過，卻不再回來。懸崖邊桂樹上的金黃色桂花開了又謝，已經(jīng)輪回了幾十次，我們卻依然住在這里，從未離開，也再沒有像凌澈一樣的人闖入我們的世界。這一切那么安寧，像是時間被定格在了某一時刻?？墒瞧牌诺谋匙兊酶鼜澚耍赣H的容顏也開始有些衰退，而我的身體也在偷偷的生長，轉(zhuǎn)眼變得比母親和婆婆都要高，都記不清婆婆為我做了多少次的魔法袍，我的容貌也改變了很多，母親說我是不夜城最美的女子。
我總是坐在懸崖邊，雙手抱膝，望著月亮發(fā)呆，我墨色的長發(fā)垂下來，散落在碧綠的草地上，等懸崖下的風(fēng)吹上來，它便開始肆意飛舞。伊洛有時會在我身后，追著我飛舞的頭發(fā)，那樣子可愛極了。婆婆依舊每天教給我魔法，只是她不再像以前那樣簡單地看著我練習(xí)，而是會突然偷襲我，以此來檢驗我掌握魔法的能力，我每次都能成功躲過，有時也會本能地反擊，我和母親都很擔(dān)心會傷到她，可婆婆總是說我根本打不過她，讓我盡全力來反擊她。
“我們的玥依長大了！”我正坐在懸崖上發(fā)呆，不知何時婆婆走了過來，“都有自己的心思了！”
“我哪有啊，婆婆！”我聽到婆婆的聲音，轉(zhuǎn)過頭來。
“那你坐在這里，想什么呢？”婆婆站到我旁邊，低下頭望著我。
“我什么都沒有想啊，婆婆！”我用滿是無辜的眼神望著婆婆，裝作是一個被冤枉的可憐的小孩子。
婆婆看著我故作可愛的表情，不由笑了。她伸出手撫摸我的長發(fā)，“剛才還說你長大了呢，現(xiàn)在又像個小孩子一樣！你呀！”
過了一會兒，婆婆抬起頭，望著天空，說道：“如果有一天，婆婆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守護(hù)我們的不夜城，不要讓我和你的父王失望！”
“婆婆！”我不由皺起眉頭，心里閃過一絲疑惑和難過，“你。。。。。?！?p> 婆婆眼里閃著點點的淚花，但她馬上就用笑遮掩過去了，“好了，咱們該回去了！你母親還等著咱們呢！“說完，婆婆就伸出手將我輕輕拉起，帶我回去了。我想問個明白，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于是便將話噎了回去。但我隱隱該感覺到似乎有事要發(fā)生了！
在我50歲生日的那天，我學(xué)會了不夜城所有的魔法。我堅信不夜城里沒有人可以打敗我，包括我的婆婆。
“玥依，現(xiàn)在婆婆要教你最后一個魔法，你一定要認(rèn)真看！”婆婆撫摸我的頭發(fā)，說道。
“可是。。。。。。?！蹦赣H在一旁想要說什么，卻看到婆婆伸出手制止。然后我看到母親咬住嘴唇，眼里泛起淚花。
婆婆前進(jìn)幾步，向月而立，雙手合十，默默念動咒語。然后，一個鑲有藍(lán)寶石的魔杖從天而降。婆婆雙手拿過魔杖，高高舉過頭頂，再次念動咒語，群星開始迅速向月靠攏，最終在月亮周圍形成一個閃亮的光環(huán)，接著成千上萬的流星劃破天空，墜落天際，天空異常明亮。
“婆婆！”我禁不住開口，卻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婆婆嘴唇微動，收起魔杖，轉(zhuǎn)過身來，群星在瞬間回到原位，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婆婆走到我面前，把魔杖交給我，“這是星際杖，可以操控天上所有的星宿，以此來守護(hù)月亮。可是在你身上有傷口的時候，一定不可以用它，否則你會死?！?p> 然后婆婆示意我跪下，并將星際杖高高舉起。婆婆附身在我耳邊，輕輕告訴我咒語，并囑咐我一定要記住，“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不夜城獨一無二的守月神。還有就是。。。。。。?！?p> 我看到婆婆眉頭緊皺，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白色的液體從婆婆的嘴角涌出，滑落在地上，“婆婆，你這是怎么啦？”
“不夜城只能有一個守月神，我已經(jīng)完成你父親的囑托，也該去啦！以后，你就要靠自己啦，玥依！你一定要堅強！”婆婆說完，倒在我的懷里，用顫抖的手想要撫摸我的臉龐。
“王后。。。。。?！蹦赣H臉上滿是淚痕，跪在我身后，用手捂住嘴唇，不停地抽泣，“玥依。。。。。。婆婆。。。。。。才是。。。。。。你的母親！”
“什么？”我回頭看著母親，又低下頭看著婆婆，淚水已模糊雙眼，“婆婆？”婆婆什么都已說不出口，她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然后閉上了眼睛。我感覺到一顆星隕落，“婆婆！”
我抱著婆婆許久，母親也跪在地上許久，一切仿佛都靜止了。之后，母親擦干臉上的淚，向婆婆行大禮，“玥依，我們安葬王后吧！”
“可是，母親”，我淚眼模糊地望著母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玥依，我不是你的母親，婆婆才是你的母親，她才是王后！我其實是和王后一起長大的侍女，我叫馨兒！”母親抬起頭望著天空，像是回到了過去，“是你父王的妃子——月姬，把王后害成這樣的！她為了讓自己的兒子成為王，對王后下了毒！她還想殺掉我們！所以，我和王后帶著你，躲在了這個地方！為的，就是有一天，你可以長大成人，成為守月神，奪回本屬于你的王位！然后繼續(xù)帶領(lǐng)我們的靈族守護(hù)月亮，完成你父王的遺愿！”
“王后？婆婆？”我腦袋一片混亂，有好多疑問圍繞著我，可我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仿佛看到了真相，卻又迷霧重重。
“玥依！”母親看出了我的心思，“有好多事情，或許你永遠(yuǎn)都不知道真相！也或許，以后你會慢慢看清楚！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是安葬王后，然后去完成你的使命。這樣才對得起王，對得起王后！”
“嗯！”我聽了母親的話，起身擦干眼淚，并收起星際杖。然后我和母親一起先將婆婆安葬在桂樹下。以后，再將婆婆和父王安葬在一起。
我50歲的生日，成為了婆婆的祭日。一切仿佛早有安排，卻又讓我措手不及。也許，這就是成長，這就是成長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