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下墓(二)
看不出,眼前的白皮公鴨嗓子男人竟然是個陰陽師,陰陽師跟普通的卦師不同,能辨五棺,游走下世界采花賞春。
陰陽,早期多從道教一派演化而來,排的上號的陰陽先生不僅懂風水,陰陽八卦,五行命理,還能為人推算禍福吉兇,生老病死這些信息。
最重要的是,陰陽在圈子里屬自成一派,有門風,傳承,一般人頂不了陰陽身上的因果。
但凡會陰陽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真功夫。
收回眸底的思緒,在白皮男人將符都畫好后,一眾人,人手一張,開始朝著尸蟲身后的方位走去。
越往后走,周圍的黃沙風聲就越大,空氣中有許多霧霾,張嘴過去,頓時喘不過氣來,莫老爺子坐在輪椅上,就這么目送我們遠去。
隨著白皮男人在將四周的環(huán)境都分析好后,一眾人緊隨其后下墓,我跟在幾人中間,前幾天剛下過雨。
這山頭上的泥土濕滑的厲害,一腳踩上去,進墓口的時候,前面的幾個人差點兒摔下去。
白皮男人回過頭來,死死的盯了我一眼,繼而露出之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平安姑娘可跟緊了,第一次下墓,一會兒進去后,別被里面的東西嚇傻了,這活人墓里的東西,可比那些供奉先人的陰女厲害多了?!?p> “陰女?”白皮男人提起陰供奉先人的陰女,我突然想到那個在微信上頂著死人女孩頭像跟我說話的人。
原來是他,眉頭不自覺皺緊,我盯著白皮男人走在前面的背影,伸手從老陳給我的背簍里捏出一把黃豆,漠然灑在腳下。
隨著周圍的環(huán)境越來越暗,我們來到真正的墓口,洶涌的陰寒順著墓口吹出來,走在最前面的幾名保鏢立馬抖起來。
身體像篩糠一樣,白皮男人望了我一眼,從懷里掏出一把漆黑的藥丸,人手一顆。
輪到我面前,卻說沒了,我知道他故意整我,瞥了一眼,故作無所謂的姿態(tài)。
“我是無所謂,反正,我這條爛命,有沒有也無所謂,到是你們,老爺子還等你們回去交差呢?!?p> 話點到為止,白皮男人站在前面頓了一會兒,隨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冷眼暼向我,隨后遞來一顆藥丸。
東西到手,我一口咽下去,只一瞬,周身的寒意便沒了,難怪剛才在外面,那些人都不冷,原來是吃了這個。
這白皮男人還真不是一般人,這種好東西都能弄的出來。
要是把這東西帶出去,豈不是賺翻了,可惜只給了一顆,不然,我鐵定拿回去給老李她們看看。
拽了拽背后的背簍,我跟在幾人身后,慢慢走進墓門,對于古墓,我并沒有太多研究,但是眼前這座墓。
從外形和門口的碑文上,大概能看出來,應該是秦代一位大人物的墓。
進了墓口,白皮男人的神色明顯緊張了很多,他邊走邊提醒身后的人,注意腳下。
剛開始,周圍的環(huán)境還算正常,再到后來,走到墓的玄關處,腳下的泥土便開始濕潤起來。
腳踩上去,黏糊糊的,甚至有將人拽下去的感覺,好奇腳下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本能朝腳底的方向望了一眼,這一望不要緊,竟然是些類似青蛙卵的東西,整體呈黑紅色,跟外面的尸蟲顏色差不多,散發(fā)著濃烈的臭味。
很快,走在前面的人就頂不住了,越往里走,周圍的空氣越臭,想到進門前白皮男人給的藥丸。
我調侃的問他還有沒有除臭的,白皮男人望了我一眼,僵硬的臉上劃過一抹不屑,幾分鐘后,掏出一瓶寫有字體的瓷瓶。
挨個兒遞過來,我忍不住驚嘆,“嘖,還真有?!?p> 前進的路上,腳下的粘液越來越多,再到最后,竟然順著泥土沾到了褲腿上,突然一聲尖叫,我抬起頭來,就見走在最前面一個保鏢腳下著了火。
伴隨著他跳起來的動作,周圍的環(huán)境被火光照的異常明亮。
看清腳下的東西,一眾人當場嘔吐出來,那些被我們踩在腳下的粘液,竟然是尸蟲的幼體,剛孵化出來,還沒成長,所以沒有攻擊性。
每一只都被黏糊糊的液體包裹著,里面的尸蟲幼體在粘液里蠕動,看著那些白色的蟲子,我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
有了第一個,就又第二個,隨著第一個走過去的保鏢身上燃起火焰,緊跟在他身后的另一個保鏢也突然燒了起來。
耀眼的火光將四周照的亮如白晝,凄厲的慘叫聲傳來,跟在后面的保鏢開始紛紛后退。
白皮男人明顯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第一反應就是拽著我往前走。
自燃,那可是火,在他走過來的一瞬,我向后一閃,直接退到后面,眾人見我不肯就范,紛紛朝兩邊圍過來。
就在這時,被燒糊了的尸體味將墓穴里的尸蟲吸引過來,伴隨著“咦咦咦”的怪異聲。
幾百只成年尸蟲順著墓穴從四周爬出來,那些東西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被燒死的死尸面前,幾口下去,剛還黑乎乎的兩具尸體立馬變成白骨。
強烈的恐懼讓我倒吸一口涼氣。再看走在前面的白皮男人,臉上已經沁出了汗珠,隨著尸蟲攻擊過來,立馬往我這個方向跑。
“快走!”
聽到聲音的幾十名保鏢想跑,已經遲了,刺耳的啃噬肉體聲傳過來,走在最前面到底幾名保鏢不一會兒,就被啃噬了個干凈。
眼看追上來的尸蟲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快,白皮男人掏出一把黃符朝后丟去,伴隨著火光竄上。
剛還追逐不停的幾百只尸蟲立馬停在黃符旁,燒焦的味道傳來,空氣中的惡臭直逼大腦。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追在身后的尸蟲不見了,我抬起頭來,就見白皮男人站在了我前面,見我抬頭,他冷冷的看向我,額頭讓的汗珠還沒有干透,從墓口出來,死里逃生到底幾人立馬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白皮男人也不例外,蹲在地上,用那張白皮臉一動不動的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