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時吳美華院長去醫(yī)院帶孩子們看病了,她便找到了另一個在福利院工作多年的老人,詳細詢問了當年的情況。
但問了半天,那個老人說的與她從前知道的并沒有多少區(qū)別。
不過,她并非毫無收獲。
從福利院工作人員口中,她得知胡式微被廣城的曾家認回了,前幾天還回了院里一趟,是曾家的專車送過來的。
聽說最近曾家為了歡迎她回家,還專門舉辦了一場歡迎晚宴,為福利院的孩子們募集善款。
林小惠又氣又恨,這個胡式微,這是麻雀變鳳凰了!
她一定要找到證據(jù),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而她胡式微不過是個貧民窟出來的孩子。
這幾天,林小惠一直在電腦上搜索著曾家的信息,得知了胡式微的母親曾婉音竟然是HLVM集團公司的副總裁。
那么前段時間的設(shè)計大賽,就是曾婉音的手筆?
同時,她又查到了曾婉音的個人信息,發(fā)現(xiàn)這些年她一直單身在國外居住,最近在舉辦大賽前才回國,那她是怎么發(fā)現(xiàn)胡式微是她的女兒的呢?
林小惠疑惑萬分,難道,是在設(shè)計比賽上?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忽然,她想到了那個包裹!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胡式微有一個非常寶貝的東西——是一塊破布。
在她看來,那就是一塊破布。
那時候,在福利院里,她們倆睡一個房間。
她發(fā)現(xiàn),那塊上面有著一個“胡”字的布,都快被胡式微揉搓地沒了顏色,但卻被她一直當成寶貝放在身邊,連睡覺的時候都摟在懷里。
她很奇怪,曾經(jīng)問過胡式微,這個布有什么好的,為什么這么喜歡?
胡式微高訴她,這是她的親人留給她的唯一東西,說不定上面的字就是她親生母親繡的呢!
林小惠聽了,也有些好奇,想要過來看一眼,卻被一向好脾氣的胡式微拒絕了。
林小惠本來只是好奇,看她一副唯恐她把她的寶貝弄壞的表情,也沒有再看那個布。
但她暗地里撇了撇嘴,不過是一塊破布而已,有什么寶貝的?
她以后,要買比這塊花布好看一百倍的布料,做最美麗的衣服!
如今,想到胡式微被豪門母親認回了,她又想起來那個包裹。
那個豪門明明姓“曾”,可胡式微卻是姓“胡”,而且她沒記錯的話,那個布上繡著的字也是“胡”,會不會,是胡式微冒認了?
她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肯定是她冒認了別人的阿媽,說不定,那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呢?
想到這里,她趕忙在公司請了假,打了車回到家里。
林小惠回到家里,家婆出去串門了,保姆劉秀蘭正在拖地。
看見她這個時間回來,劉秀蘭愣了愣。
林小惠沒有功夫理會保姆,趕忙跑到了臥室,仔細在各處翻找著那塊布料。
原來,那塊布料,早就到了林小惠的手中了!
在胡式微結(jié)婚后不久,有一次她來家里玩。
胡式微出去買菜了,徐家珍給她開了門,便下樓去打牌了。她在等她回來的時候,偷偷進了她和周文俊的臥室。
她坐在床上,看著兩個人的枕頭,忍不住躺在上面,想象是自己睡在周文俊身邊,在她幻想著時,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了枕頭下露出的那個包裹的一角。
她將它從枕頭下抽了出來,一眼認出那是胡式微自小最寶貝的那塊破布。
哼,一直拿著當寶貝,連讓她看看都不舍得,今天她偏要看!
林小惠拿著那塊布料,翻來覆去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面料挺柔軟的,在一個角落上繡著一個“胡”字,其他也沒什么稀奇的。
她正要將布料放回去,忽然,她放東西的手又停了下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將那個布料折成小塊,放進了自己隨身的包里。
后來,她也有些擔心,害怕被胡式微發(fā)現(xiàn)是自己拿走了,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去找她玩。
但胡式微卻一直沒有問過她,她便又放下心來。
那塊布料在搬到這個家里的時候,也和其他行李一起被她帶了過來,她記得好像隨手扔到了櫥柜里,但是,現(xiàn)在她在櫥柜里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林小惠又在臥室的床上、床下都翻找了一遍,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那塊布料的蹤跡。她后來把整個臥室的角角落落都翻遍了,可就是沒有那塊布料。
林小惠來到客廳,難道是拿到外邊來了?
她又在客廳翻找起來。
劉秀蘭看到她好像在找什么東西,但是沒敢說話。
她轉(zhuǎn)頭看了劉秀蘭一眼,忽然站起身來,來到那個儲物間門口。
“你看到一塊花布了嗎?”
她邊看著儲物間里的雜物,邊問正在打掃衛(wèi)生的劉秀蘭。
劉秀蘭聽了搖搖頭,“我沒動過你的東西!”
林小惠卻沒相信她的話,又開始在儲物間的雜物堆里翻找起來。
沒想到,翻了一會兒,竟然真的在劉秀蘭的一堆破衣服里,被她翻到了那塊布料。上面繡著的那個“胡”字,讓她一眼便認出來。
她拿著那塊布走出來,質(zhì)問劉秀蘭,“這個怎么跑到你這里來了?剛剛問你還說沒看到?!?p> “這是什么東西?”劉秀蘭看著那塊布,“不是我拿過來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p> “你還狡辯!”林小惠怒氣沖沖地說道,“不是你拿的難道是它長了腿自己跑到你那里的?”
“我明明放在臥室的櫥柜里,怎么會跑到你住的屋里?肯定是你趁我和家婆不在家,偷偷跑到我屋里拿出來的!”
林小惠質(zhì)問著劉秀蘭。
劉秀蘭著急地解釋著,“我真沒拿!我沒拿過的!”
“哼,你不承認也沒用,現(xiàn)在已經(jīng)人贓俱獲!”林小惠冷笑著看著劉秀蘭,“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什么要偷這塊布料,但是,已經(jīng)被我抓到了,你就別想再狡辯!”
劉秀蘭急得快哭了,還要解釋,徐家珍從外面回來了。
一進屋,她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
“這是怎么了?”
“我沒偷東西!”劉秀蘭急忙對著徐家珍說道,“那個花布,我真的沒偷!”
徐家珍看到了林小惠手里的布,“這個,你怎么找出來了?”
“我以為你不要了的!”
林小惠看著家婆這個樣子,發(fā)現(xiàn)似乎她是見過的。
“家婆,是你拿的?”
“是啊,我?guī)湍銈兪帐耙聶坏呐f衣服,看見這破布,還以為不要了,和其它的舊衣服,一起給阿蘭了?!?p> 徐家珍嘮叨著,“你們的衣櫥啊,都快滿了,而且,我的小乖孫又快生了,我想找?guī)准娣剂辖o他做衣服,便收拾了幾件出來,給阿蘭放到儲物間里了。”
林小惠這才明白,原來是她誤會保姆了。
但是,她并不想給保姆道歉,而是埋怨家婆。
“家婆,你以后要告訴我的呀,我還以為是她自己拿的……”
“不過是幾件破衣服嘛,還要告訴你……”徐家珍不以為然,“以后你自己收拾好了,我可不敢管了!”
說著去沙發(fā)看電視了。
而劉秀蘭低著頭沒有說話,轉(zhuǎn)身去廚房準備做飯。
林小惠沒有再說話,拿著那布料進了自己房間,她細細觀察著上面的“胡”字,暗暗下定決心,她一定要揭露胡式微的真面目。
曾府。
胡式微正準備去福利院參加捐贈儀式。
晚宴結(jié)束后沒幾天,她便收到了吳美華院長的電話。
“阿微,慈善總會那邊這周五要來院里舉辦捐贈儀式,你過來參加吧?”
原來,在晚宴結(jié)束后,廣城市慈善總會聯(lián)合了市民政局和市紅十字會,要在他們福利院里舉行現(xiàn)場捐贈儀式,因為這次活動是曾家主辦的,所以想邀請曾家的人參加。
而胡式微作為曾家的女兒,是從福利院里出去的孩子,又是那場慈善晚宴的主要參與者,所以,這幾家單位的相關(guān)人員和吳美華聯(lián)系后,決定讓胡式微代表曾家出席這個儀式。
胡式微在與曾婉音商量后,同意了。
她一直想為福利院多做點事,現(xiàn)在有這樣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拒絕。
慈善儀式定在了今天上午九點,胡式微按照時間,提取讓司機將她送到了幸福兒童福利院門口。
走進院子,只見里面已經(jīng)扎上了拱門,上面寫著大大的“愛心捐贈活動儀式”的會標。
拱門的前面鋪著大大的紅地毯,上面還放著幾個立式話筒。
吳美華院長正在院子里和一群人說話,看到胡式微來了,招呼她過去。
“阿微,這是來參加捐贈儀式的領(lǐng)導(dǎo),快來認識一下。”吳美華笑著為她介紹道。
胡式微趕忙上前,一一和他們握手,打了招呼。
這里面,有市民政局的副局長,市慈善總會的會長,市文明辦的主任,市紅十字會的副會長等,還有長嶺區(qū)的一些相關(guān)領(lǐng)導(dǎo)和媒體記者。
胡式微記不清每個人的名字,但他們對她都很熱情。
尤其是市民政局的領(lǐng)導(dǎo)衛(wèi)靳建,聊起來后發(fā)現(xiàn),竟然曾經(jīng)見過她的外祖父曾延堂。
衛(wèi)靳建今年已經(jīng)五十多歲,快到退休年齡了。
他方圓臉,個子不高,但身體看上去很硬朗,說起話來聲音非常洪亮。
“式微啊,雖然你年紀不大,但是有你外祖父當年的風(fēng)采!”衛(wèi)靳建笑呵呵地看著她說道,“說起來,我與你有緣!我與你外祖父曾延堂大哥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的?!?p> “真的?”胡式微驚訝地看著他,“衛(wèi)局長,您能給我說說當時的事情嗎?我很想聽!”
她對自己的外祖父非常好奇,只看到過照片,是一個很帥氣的年輕人,也聽阿媽和周伯給她零星講過的外祖父的事情,但她想多了解一些。
“好啊,呵呵,說起來,那可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我才二十來歲,剛剛參加工作不久,在咱市里的韶關(guān)鋼鐵廠做轉(zhuǎn)爐工……”
看到胡式微和周圍幾個年輕領(lǐng)導(dǎo)一臉懵懂,他笑呵呵地解釋,“你們這些年輕人肯定不清楚轉(zhuǎn)爐是什么。轉(zhuǎn)爐啊,是一種高溫冶煉設(shè)備,就是像個超級大水壺一樣,上面有個口,通過加入氧氣發(fā)生化學(xué)反應(yīng),能讓生鐵變成鋼水……”。
衛(wèi)靳建邊說著還邊比劃著轉(zhuǎn)爐的形狀,胡式微和周圍的人則都聚精會神地看著他,他講得更帶勁了。
“我那時候在轉(zhuǎn)爐車間做工,就是要控制和調(diào)整轉(zhuǎn)爐的溫度,保證鋼水的質(zhì)量和產(chǎn)量?!?p> 說起過去,韋靳建頗多感慨,“那個年代,車間的環(huán)境非常惡劣,噪音大、粉塵多,工作強度大,需要我們精力集中。雖然條件艱苦,但是我們在完成每一爐高質(zhì)量的鋼水時,都非常有成就感!”
“我就是在那時候見到你的外祖父的。你外祖父當年可是廣城最有名的企業(yè)家,年紀輕輕就建立了絲綢公司,后來還組建了你們自己的蠶桑基地。”
“那時候,我剛剛當上車間主任,你外祖父到我們公司來考察情況,準備與我們廠里合作,制作專用的縫紉機設(shè)備。當時,正好到了我們車間,還是我給他介紹的情況呢!”
衛(wèi)靳建提起當時的情景還滿臉驕傲,“你外祖父相貌堂堂,非常有氣度。當時他和我親切握手,在看了我們的車間、聽了我的介紹后,對我們的鋼鐵品質(zhì)非常滿意,當天就簽訂了合作協(xié)議!”
“唉,可惜啊,天妒英才!”想起后來曾延堂年紀輕輕就因病去世,他不由惋惜著。
“不過,現(xiàn)在見到你,這么熱衷于慈善事業(yè),你們曾家有愛心,有社會責(zé)任感,是咱廣城世家的楷模!相信你外祖父在世也會很欣慰的!”衛(wèi)靳建最后看著胡式微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其他來參加活動的領(lǐng)導(dǎo)也紛紛附和著,對曾家組織這次募捐活動給以高度贊揚。
“謝謝您的認可和肯定!”胡式微笑著說道,“我們做得還遠遠不夠!是福利院給了我健康快樂的童年,給了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一個溫暖的家,我以后還會努力參與福利事業(yè),多為孩子們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孩子,你說得太好了!”一旁慈善總會的會長笑著開口,“隨著前些年改革開放,我們的社會越來越注重利益最大化,很多人只知道賺錢,對慈善事業(yè)根本不關(guān)心、不關(guān)注,有時候還排斥。咱的慈善工作很難做,就是需要你們這樣有愛心、有能力的年輕人參與進來!”
正說著,有工作人員過來提醒,活動時間到了,該上臺了。
眾人停止了交談,紛紛走上紅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