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回 兇巴巴
“正是,你們有何事?”難不成是常家找茬來了?若是如此,哼哼,待會便叫他們嘗嘗渾身難受的滋味。
陸懷熙莫名的看著虞香珠,不明白這店家姑娘為何見了他們,竟是像一只渾身戒備的貓兒一般,露出鋒利的牙齒。呃……不對,他怎么可以如此失禮,將初見面的陌生姑娘想象成貓兒呢?
趁著店家姑娘還沒有對他們伸出鋒利的爪子,陸懷熙趕緊道:“姑娘,我們是來買香料的?!?p> “買哪一種香料?”虞香珠的手仍舊放在抽屜的拉手上。
“就這種?!标憫盐趺膽牙锾统鲇门磷影玫南懔?,嘴里解釋著,“我舅母說用著很好,我便想著,也給我阿娘買一些?!?p> 原來是真的來買香料的。虞香珠松了一口氣,這才定下心神,迅速地打量了陸懷熙一下。
年輕的男子身量挺高,生得相貌俊朗,眉毛濃黑,鼻子很挺,唇角微微勾起,掛著客氣的笑容。
比起他旁邊那個桃花眼的,看起來要正經(jīng)許多。
陸懷享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顫。這店家姑娘,看人的時候,咋這么瘆人!
虞香珠不緊不慢的將目光調(diào)回來,接過香料,只聞了聞,便省得這是她自己制作的香料。
陸懷享也湊過來:“這香料究竟有什么好,讓你急巴巴的,都快到用飯的時候了還跑出來買?!?p> “過幾日可能不得閑,這香料我只從舅母處拿了一些,便想著多給阿娘再買上一些?!?p> “可你方才不是說,叔母還沒用過呢,怎么知曉好不好?”陸懷亨說。
虞香珠看看陸懷享,又看看陸懷熙,而后果斷地開柜子,拿出銀葉罐:“這位小哥,若是令堂夜里睡不好,用此香最是合適。”
“這一罐,價值幾何?”陸懷熙問。
“一緡錢。”
陸懷享倒吸一口氣:“竟這般值錢?!”他的錢袋里,攏共才十文錢!這小姑娘一張嘴上下一碰,就敢開價一緡錢!
“哥,你可要三思啊?!彪m然不是自己出錢,但也怪心疼的。況且,他懷熙哥有一緡錢嗎?
陸懷熙還真沒有一緡錢。他向來省得香料價高,但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值錢。
他臉上微微浮起一抹可疑的紅:“店家,假若我只要一百錢呢?”
“那我便給小哥稱量一百錢的?!庇菹阒榭粗贻p男子臉上的一抹紅,也有些吃驚。又不是人人都買得起一緡錢的香料,可這小哥為何感覺好似很羞愧?是因為不能買更多的香料給他阿娘用嗎?他倒是挺有孝心的呢。她的目光落在陸懷熙半新不舊的春衫上,心中又想,不如待會多給他稱一些罷,不收他的錢。
“那勞煩店家,給我稱一百錢的罷?!标憫盐跷⑽⒌乃闪艘豢跉狻?p> “哥,你還挺多私房??!”陸懷享笑嘻嘻的說。
聽說三叔母外家時常補貼三叔家,三叔家又只得兩個兒子,是以這吃穿用度都比他們陸家其他人好上那么一些。
陸懷熙沒跟陸懷享玩笑,而是叫張春取過錢袋,認(rèn)認(rèn)真真的數(shù)了一百個錢。
這次是他想當(dāng)然了,昨日匆匆離家到莊子上,沒帶許多錢。給莊子上的佃戶買糕點又花了兩百多,這手中便沒多少錢了。
虞香珠問陸懷熙:“家中可有銀葉罐?”
“有?!标憫盐趺?yīng)道。
虞香珠道:“小哥家去,便將這香品放在銀葉罐中儲存。這如何熏香品,小哥家中人都懂得罷?”
這個問題讓陸懷熙心中又有些酸楚。他記得小時,阿娘是時常熏香的,后來家族的情況越發(fā)不行,阿娘便不敢再熏香。
“我阿娘懂得的。”
一百錢的香品并沒有多少,好像昨兒吃的肉那般少,陸懷享看得眥著牙,搖著頭,但沒有出聲。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虞香珠目送著三人出門,恰好阿爹走出來:“客人送走了?”
“送走了?!庇菹阒檎f著,將柜子鎖好,然后又從另一個柜子里拿出一本帳冊來。
“阿爹,這幾日我清點了一下,有些香料也該買了?!?p> “也正巧我腿腳好得差不多了,明兒我便出發(fā)采買。”虞大郎說。
有好些香料可不是在離州城里便有賣的,盡管以前外祖父經(jīng)營多年,大部分的香料都能夠通過大商行便能買到,但還有小部分的香料需要自己去采買,甚至親自去采摘。
虞香珠有些猶豫,最后還是開口道:“阿爹,如今我們不是和鐘源合賣香料嗎?若是可能的話,我想將采買香料這部分也交給他?!?p> 虞大郎有些意外:“可他才回來沒多久……”
倒也不是他信不過鐘源,而是鐘源的確離家太久了,更有上一次離家數(shù)年不回的行為。
“只是一部分?!庇菹阒檎f,“阿爹可還記得,上回我們請大商行采買金顏香,大商行坐地起價的事情?”
虞大郎當(dāng)然記得。經(jīng)營小生意不容易,經(jīng)營香料鋪子更不容易。金顏香雖是產(chǎn)自外國,可也在大周賣了好些年了,貨源向來穩(wěn)定,上次不過聽說外國刮了一陣風(fēng)暴,大商行立即起價十倍。
十倍啊!大商行的確也太過分了!
虞大郎有些猶豫:“交給他沒有問題,可他能行嗎?”
“他會想法子的。”鐘源的野心可是比她還要大。雖然她不知為何,但就是能感覺得出。鐘源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變得強大。
“先看看這次,他賣香囊賣得如何吧。”虞大郎還是比較保守的。
“好?!庇菹阒楸扔荽罄筛诖?。
虞家父女正商量要事的時候,陸懷熙三人剛出了喜鵲街的街口,張春便說:“熙公子,那店家姑娘昨兒奴婢見過。昨兒也是在這條街上,她和另一個姑娘賣糕點。奴婢還將她們的糕點全買了呢。”
陸懷享笑嘻嘻道:“那不挺好,昨兒和今兒,熙哥哥的私房錢全給了那位兇巴巴的姑娘。”
陸懷熙止了腳步,看著陸懷享:“兇巴巴的?”
陸懷享撇撇嘴:“怎地不兇?方才進門時,你沒瞧見,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刀了。”
原來只有他感覺那店家姑娘像一只貓。被人侵犯了地盤的貓兒。
陸懷熙橫了他一眼,陸懷享絲毫不覺:“哥呀,她那般兇巴巴的姑娘,做的香品能好嗎?你敢給叔母用?”
“你若再多話,以后我出門不帶你,有肉也不給你吃?!标憫盐趵淠疅o情地說。
陸懷享立即閉嘴。出門不帶他還可以,但沒有好吃的肉吃可是太難了。
說話間已經(jīng)到陸家的牌坊前,陸懷享眨眨眼:“哥,那可是三叔父?”
還真是他爹陸承慎。
陸承慎笑嘻嘻的走過來:“懷熙,你這次去你外祖家,就沒給阿爹帶些好玩意回來?”
二阿農(nóng)
謝謝石敢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拇蛸p! 寶子們,咱就是說,那鼎宗之女愿意嫁進破落戶陸家,就沒有別的心思?